「你自己上門最好,省得我費力氣揪你出來。
乍見立于廳中的女人,雲少的黑眸閃過殺意,「是你騙我們馨兒和梅赤霜有關,後來見到借刀殺人之計未成,所以又對馨兒下蠱。我說的對不對?琵娜。
他雙手負在身後,臉上雖是笑著,但黑眸卻冰冷得嚇人。
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與上回相見時有些不同,渾身多了一股詭異邪魅之氣,唇色暗深,眼瞳散發深藍色的幽光。
琵娜在听見他喊出自己名字時,短暫地一驚,隨即又露出媚人的笑,「雲公子果然厲害,不但知道奴家的名字,連整個情況都模得清清楚楚。」
「說出你的條件吧!」他冷冷地注視她,單刀直人地說。
「條件?沒有條件。我要苗馨兒死,就是這麼簡單。」她狂放地笑著,仿佛听到了再好笑不過的笑話,「我今天來,只不過想瞧瞧她死了沒有。」
倏地,雲少無聲無息地欺身上前,屈指成爪,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縴細的頸項。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告訴我治好馨兒的方法,我們就來瞧瞧你的頸子有多硬!」他黑眸中顯露的殺機告訴她,他不是在開玩笑。
但沒想到,琵挪一點懼怕的表情也沒有,反而把頭抬得高高的,笑道︰「你不敢殺我。瞧雲公子的模樣,應當是江湖中人,自然听過‘嶺南四霸’的名號。他們是我師父,而梅赤霜是他們的師祖,如果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他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嶺南四霸?」他挑高一道眉,他也是昨天才听齊老說嶺南四霸是梅赤霜的再傳弟子。隨即,他露出冷笑,說道︰「既然你是嶺南四霸的徒弟,自然也應听過滄溟府的名號。我,是滄溟府府主雲少,你說,我敢不敢動你呢?」
琵娜聞言,倒抽一口氣,以嶄新的目光打量他。
眼前這名年輕男子竟是滄溟府府主?
琵娜的表情讓雲少露出滿意的笑,繼續涼涼地說︰「順便告訴你,昨天我才從手下那里得到消息,消息指出嶺南四霸已經讓人給解決掉了,一個不剩。
假若你還想活在他們的庇蔭之下,恐怕只有到地府相聚嘍!」
昨天他到齊老那兒,齊老便迫不及待地告訴他,水凝艷和司沐辰前些日查出幾起血案的凶手是嶺南四霸,並且已經合力把他們給清理干淨。
琵娜聞言,臉色微變。他不像在誆人。
「雲府主,別用那麼嚇人的表情瞪奴家嘛!」她柔媚地說道,眼波流轉之間,散發無盡的誘惑,「既然師父已經不在,時勢比人強,奴家也不得不做些讓步。只要雲府主肯與奴家春宵一度,奴家就收回苗馨兒體內的蠱母。」
「你當我是白痴,這麼容易被唬住?」雲少冷笑,加重手上的力道。
「雲府主,奴家就是喜愛擁有權勢的男人,所以,我的條件就是要你跟我共度一夜,而且得跟苗馨兒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再說,若你捏死了奴家,那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你的馨兒了。」她笑得嫵媚,「既然得不到天女之位,那我就要她的男人。」
事實上,這是最毒的一招。
由于琵娜是以身養蠱,所以當蠱母放出之後,就絕無收回的可能,否則會被蠱母反噬。然而,經由男女交歡,她可以將體內的蠱,釋放到另一人的體內。
到時,苗馨兒和雲少,都逃不過蠱發身亡的命運。
「不!不要!」一個虛弱但激動的聲音忽然從打開的門口傳來。「雲大哥,你不要答應她!」在苗勛的攙扶下,苗馨兒跌跌撞撞地跑進大廳。
「馨兒,你怎麼來了?」他望向苗勛,苗勛回給他一個無可奈何的聳肩。
「小勛不肯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就自己下床找,後來小勛沒辦法,只好帶我過來。」苗馨兒蹙起眉頭,說道,「雲大哥,你放開她,別听她的,我不要你用那種方法救我。」
她不許琵娜染指他。光是想象雲大哥擁著寬娜的模樣,她的心就像被刀劃過般難受。
雲少恨恨地瞪琵娜一眼,松開扣住她咽喉的手,走到苗馨兒身旁,伸手牽住她。
「表妹,看來你精神還不錯嘛!」琵娜打量她蒼白的臉蛋,惡意地笑道。
或許她真的小覷了苗馨兒的靈力,過這麼些天,沒想到她竟然還能下床走動。
「琵娜,你對我下毒、下蠱,我都可以原諒你。
但是如果你敢把腦筋打到我丈夫身上,就算做鬼我也饒不了你。」苗馨兒直直盯著她,特別強調「我丈夫」三個字。
雲少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源源的真氣從他的指尖傳送到她體內,給予她力量。
「天女動怒了,表姐好怕啊!」琵娜誘惑地以手撫胸,刻薄地說,「但是,你又能如何呢?歷任天女眉心間都有一枚紅色胎記,可是你的呢?你從小就沒有胎記,根本是個濫竿充數的假貨而已,你能拿我如何?」
天女眉心間的胎記,也是她們的力量來源。正因苗馨兒眉心無胎記,所以她靈力雖高,卻無法使用任何神力。
「我從來都不稀罕天女這個位置,你要就拿去好了。但是他是我的丈夫,能睡在他身邊的人只有我而已。我和雲大哥之間的感情,不是你這種人可以了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拿來當籌碼的。」苗馨兒仰起小臉,俏臉流露出屬于天女的傲氣。
琵娜恨不得撕碎那張傲然的臉龐。她吞下滿月復的怨恨與怒氣,轉向雲少,問道︰「雲府主怎麼說?
和奴家共度一夜,不但能救她的小命,奴家還能讓你享盡艷福。」
「不要,雲大哥,不要理她。要我看著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同床共枕,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苗馨兒急得紅了眼眶。
「噓,別哭!看到你掉淚,會讓我心碎呢!」雲少長臂一伸,把苗馨兒攬入懷中,將她的臉按向胸膛。
雲少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復雜的心情,惟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口對她滿滿的愛意。
方才她說到「我的丈夫」時,雲少感到無比的窩心與驕傲,而當她說「心愛的男人」時,他只想把她擁進懷里狂吻一番。
原本,他還曾考慮琵娜開出的條件,現在,他卻深知即使是為了救馨兒的命,他也無法答應她。
因為馨兒說得沒有錯,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能夠拿來當作籌碼的。
「雲大哥……」苗馨兒抬起淚汪汪的眼楮,眸中有說不盡的懇求。
「放心,這輩子,我只有一個妻子,也只踫一個女人。要我踫那妖女,我還擔心往後的日子每天做噩夢呢!」他輕聲細語地對苗馨兒保證道,但是音量又足夠讓琵娜听清楚他說的話。
琵娜美麗的臉氣得扭曲,恨聲說道︰「好,你們一愛當情深義重的小情人,就讓你們當個夠,反正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哼!」
她倏地轉過身子,舉步離開。
「喂!你把丞相府當成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苗勛伸手攔住她。
琵娜冷冷瞪他一眼。
「小勛,讓她走吧。」雲少說道,「她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哼!」苗勛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手,走出大廳。他無法忍受跟這個妖女多相處一刻。
「雲少,幾天之後,你就不要跪著來求我。」
琵娜撂下狠話後,怒氣沖沖地離開相國府。
琵娜離去之後,苗馨兒忽然身子一軟,癱入雲少懷中。
方才的對峙,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馨兒?」雲少連忙將她打橫抱起,往她所住的客房快步走去,「你怎麼不乖乖待在床上?」他無可奈何的語氣中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