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歐陽宇,是水老莊主一夜露水姻緣下的產品。
正因為他的出生,致使水凝艷的母親在產下水凝艷之後,便落落寡歡,抑郁而終。
水老莊主怎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糊涂會使得愛妻香消玉殞,自是悔恨難當,所以雖然老莊主把他接回莊里,讓他和水凝艷一起習字、練武,但是卻從來沒有正式承認過他,甚至一直以來依然讓他跟他母親姓歐陽。
直到老莊主咽氣的那一天,才吩咐水凝艷,讓歐陽宇成為她的管家。
我之所以讓他跟你一起學習,就是要把他訓練成你最得力的助手。那天老莊主是這麼說的。
水凝艷自小和歐陽宇一塊兒長大,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感情卻比一般兄妹還要好。
縱使礙于父命,不能讓歐陽宇接掌瀲灩莊,卻也沒辦法真個把歐陽宇視為手下。
「艷艷,你準備何時動身?」歐陽宇瞧見她手中拿著風雲帖,于是問道。
「愈快愈好。」說到風雲帖,水凝艷的臉龐上頓時閃現興奮的光彩。「好久沒有見到雲少,我已經等不及想見他了。」
「那麼掛念他?」歐陽宇臉上露出罕見的調侃,偏著頭望著水凝艷。「听說他還沒有婚配對象,既然你們自小相識,又門當戶對,不如……」
「停!」水凝艷的小手擋在他的眼前,水汪汪的大眼楮直直盯著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宇哥哥,我跟雲少絕對不可能,別再多費心力。況且,我已經有個未婚夫婿,你忘記了嗎?」說到後來,她俏皮地眨眨眼楮。
「我們都知道那場比武招親是不能做數的。」歐陽宇莫可奈何地對水凝艷搖頭道。「不過,既然你不想嫁,我便不再多說。」
「我就知道宇哥哥最好了。」水凝艷露出美麗的笑容說道。「宇哥哥,你這回要不要陪我一道去?」
「你一個人去吧!我出現在風雲會上也只是徒增尷尬。況且,瀲灩莊也不能沒人管。」由于歐陽宇的身份特殊,教人不知道該把他當成主賓,還是水凝艷的隨從款待。
「那……好吧!」水凝艷有點失望,可是卻明白他說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要留下來,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如今晚整理整理行囊,明天就出發吧。」
「有什麼是要我幫你準備好的?」
「沒有。」她想了想,才又說︰「幫我把‘疾風’上鞍,這回我決定一個人出門,不乘馬車。」
「單槍匹馬?你一個人?」歐陽宇重復道,語氣表情隱隱透霹出不贊成。「此去滄溟府,路途不算短……」
「我想一個人出去闖闖嘛!你瞧,我空有一身武藝,卻從來沒有真正用到過,上哪兒都是一堆人跟著。」水凝艷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堂堂瀲灩莊的莊主,竟然沒有半點實戰經驗,太丟臉了!」
听完水凝艷 哩啪啦地說完一大串,歐陽宇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確實,對于練武者面言,實戰是非常重要的一環,而瀲灩莊位居武林三大名門之一,莊主更是要有絕對的自保能力。
于是,歐陽宇雖是不放心,也只好點點頭。
「你放心地去闖蕩江湖吧!我會幫你把瀲灩莊打點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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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一點兒也不好玩!」
小溪畔,一抹輕盈縴細的身影屈膝坐在草地上,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立在不遠之處,垂首飲水,尾巴還輕輕左右舞動著。
水凝艷自地上隨手拾起一枚小石子,氣悶地往前扔至溪中,濺起點點小水花。
從她離開瀲灩莊到現在,已經將近七天,眼見都快抵達滄溟府,卻沒有任何有趣的事情發生。別說是磨練實戰經驗,除去打尖用膳外,她連想要找個人說說話都有困難,這跟她想象中的江湖之旅完全不一樣。
「‘疾風’,我覺得我被那些把江湖事跡說得天花亂墜的叔叔伯伯們騙了。還是我們走錯地方,我們到的江湖,跟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一路上,她的馬反而變成她說話的對象,但是,現在好像連「疾風」都不想理她。
「‘疾風’,怎麼連你也不理我了?」水凝艷「哀怨」地瞪它一眼,身子往後倒在柔軟的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
緩緩閉上雙眼,她感受到微風輕拂過臉頰,听見流水的聲音、遠方鳥鳴的聲音,還有……某人走近的聲音!
水凝艷的心中登時響起瞥訊,此人能在距離她這麼近時才讓她發現,武功定是不簡單,只不過不知是敵是友?
終于有好玩的來了!她的腦中閃過這個想法,雙眸依然未張開,保持原來姿勢不動。
「丫頭,是你的听力變差了,還是練就了什麼不動如山的神功?」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後方傳來,語氣中盡是調侃。
「雲少?」水凝艷驚訝地睜開美目,靈巧利落地起身,望進他帶笑的眼。「你不好好在滄溟府為風雲會作準備,跑來這里做什麼?這里距離滄溟府,也將近百里吧!」
「那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難不成你要我親自刷牆掃地挪桌子?」雲少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陣,又說︰「倒是你,堂堂瀲灩莊莊主,怎麼孤單一人坐在這兒,還無聊到跟自己的馬說話?」
「我哪是無聊……你怎麼可以偷听我講話!」水凝艷俏臉微紅,有些惱羞成怒地輕喊。「我是特地想到江湖上歷練歷練,哪知道根本沒什麼事能讓我的功夫派上用場。」
「上回比武招親,不就讓你有歷練的機會了嗎?」雲少狀似不經意地回頭往後方的樹林瞄一眼,語氣中的笑意更盛。「听說,你三兩下就把優勝者打得稀里嘩啦,但最後還是輸給一名神秘男子。」
「你很清楚嘛!」水凝艷辛辣地說。隨即又不服氣地道︰「雲少,難道我的武功,就只能用在比武招親嗎?」
「有何不可?婚嫁可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哪!」他理所當然地說道,還瀟灑地聳聳肩。
「你——哼!我現在不要跟你說話!你也不要跟著我。‘疾風’,我們走,別理他。」水凝艷微微跺腳,牽起一旁的馬兒,翻身躍上馬背,回頭居高臨下地對雲少說道︰「我、們、滄、溟、府、見。」
說罷,修長的雙腿一夾馬月復,一人一馬疾馳而去,留下陣陣揚起的煙塵。
「我已經幫你準備一間景致最好的客房,不用謝了!」雲少在她身後喊道,接著微笑地轉向身後的樹林。「瞧見了吧?你未過門的媳婦兒脾氣可不怎麼柔順。」
「她何時又變成我未過門的媳婦兒?」輕輕淡淡的聲音,隨著一抹俊逸瀟灑的淡藍身影出現于林外。
「你當初在比武招親時打敗人家,怎地卻不想認賬?那要人家閨女怎麼辦?」雲少假聲假氣地說道,一副欠打的模樣。
「比武是比武,我可從未說過要娶她。」司沐辰越過好友的身旁,雙眉微蹙。
事隔兩年,她的容貌雖屬絕色,可在他的腦海中早已模糊,倒是她所散發的特殊氣質,卻是一點兒也沒變。
他沒想過還會再遇到她。
不過,遇上就遇上了,對他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說得真無情,我……」
「走吧!咱們這趟出來,有比你跟別人套交情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司沐辰打斷他的話,沿著溪邊徑自離開。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不好。」雲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往前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