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啦!掌櫃的會幫我們留住她,你盡避放心。而且,我們大老遠地跑來這里,當然要熟悉一下這里的情況,了解一下幽冥堡憑什麼迅速竄起、主要的買賣是什麼。否則,到時我們連怎麼被人搶去生意的都不知道。"
南宮卓怎會不了解這是他貪玩的借口,不過卻也覺得他言之有理,于是不再多說什麼,陪著他四處東走西晃。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他們才回到食館。
掌櫃的一見到他們,立刻將他們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三小姐平日這時候早該到了,今天到現在還沒出現,恐怕是不會過來了。"
南宮卓點點頭,接著走出食館,對南宮紹說道︰"我們不能這樣干等下去,我決定親自走一趟幽冥堡。"
"這主意倒不錯。珣丫頭看到我們,一定會非常驚訝。"南宮紹笑道。
他早等不及想找些事情做做,瞧瞧幽冥堡……听起來好像不錯。
"不過,棠玄烈見過我,知道我是誰。我們如果就這麼去找珣妹,她的偽裝豈不是要泄底?"南宮卓忽然想到。
"那還不簡單,我去就好,大哥您留在食館里休息。"南宮紹瀟灑一笑,晃了晃折扇。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你速去速回!別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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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居內,南宮珣一臉疲態地靠在床柱邊,注視棠玄烈沉睡的臉龐。
她已經試過多種方法,但就是沒辦法將他體內的真氣導正,讓它恢復正常的循環。
包不妙的是,不知道是誰多舌碎嘴,竟然將棠玄烈病倒的事情傳出去,要是落人完顏謹耳里,可不是鬧著玩的。
攏緊了秀眉,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氣,縴縴素手伸向棠玄烈的前襟,開始動手解開他的衣衫。
她已經把所有能試的方法都試過,現在只能看看用針灸刺激他的各處大穴會不會有效果,如果連這個法子都不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當她褪下棠玄烈的上衣,他精壯的上半身完全在她面前時,南宮珣忍不住酡紅了雙頰,心虛地移開視線。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
別胡思亂想!她暗斥自己。他是個病人,這麼做,也只不過是想救他罷了!
深呼吸一口氣,南宮珣坐至床沿,輕捻起一根細長的金針,對準他胸前的大穴,緩緩刺人肉中。
就在金針沒人他肌膚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他微微一震,連忙停下動作,伸手為他把脈。
尚未觸及棠玄烈的手腕,他忽然睜開眼楮,黑瞳牢窄地鎖住她,驚得她像燙著似的縮回手,差點心跳停止。
"想不到你果真有兩下子,我師父耗費多年所獨創的歸元大法,竟然險些讓你給破了。"棠玄烈朝她苦笑道,難懂的黑眸里有一閃而逝的贊賞。
棠玄烈的師父,是數十年前名滿江湖的"閻王令"洛錚。洛錚的武功出神人化,後來他因為不願被異族統治,所以才和徒弟們隱居于點蒼山。而他的徒弟個個武藝高強,得其真傳,其中又以南宮卓的妻子——洛君妍——最為得寵。
棠玄烈的少年時期都是在點蒼山上度過,直到他滿十八歲的那一天才拜別師父,回到他爹——也就是當時的幽冥教教主身邊。
好一陣子,南宮珣只能呆呆地望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當啞巴當習慣,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棠玄烈似笑非笑地取下她仍捏在指間的金針,低柔的嗓音中有些微的嘲諷,"那可不成啊!我還要听你好好解釋,為何堂堂的南宮家三小姐,會跑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屈居人下。"
"你……你怎麼……"南宮珣听他這麼說,更加確定自己的把戲玩完了,措手不及之下,所有的伶牙俐齒都棄她而去。
"我怎樣?我怎麼會忽然醒來?還是我怎麼會知道自己被聰明絕頂的三小姐耍了?"棠玄烈邪邪地勾起一邊的唇角,狂肆的外表後隱藏著深濃的情感。
他故意不穿回上衣,仿佛在享受她的局促不安。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南宮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道。眼眸直視他的臉龐,怎麼也不敢往下看。
"你的臉是易容過的吧?你掩飾得很好,尤其是在慶功宴那晚讓大家瞧見你面紗下的臉,更使人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但是,最近一陣子,白沄的影像開始和南宮珣重疊,這個念頭困擾我好多天,直到前些日子,我在市集瞧見你的背影……"他抬起手,指尖輕柔愛憐地揭起她的面紗。
南宮珣輕輕顫動一下,卻沒有移開半分︰"我的背影?"
"你的背影。"棠玄烈點頭重復道,細細打量布滿疤痕的臉蛋,"看著你的背影,我的腦中可以同時浮起南宮珣和白沄兩個人的影像。于是,我決定揭開你的神秘面紗。"
停頓一下,他又說︰"你可以卸下偽裝,讓我瞧我記憶中的南宮珣嗎?"
南宮珣走向茶幾,背對著他撕下面具,再回首時,是一張靈秀出塵的臉龐。
棠玄烈的眸光忽地轉為熾熱,一雙黑眸仿佛要將她吞噬。像被催眠一般,他抬手輕拂過她的粉頰。
"你大費周章,嚇得全幽冥堡雞飛狗跳,就是為了確定我是誰?"南宮珣被他擾得心神不寧,趕緊轉個話題,"還有,你那是什麼功夫,竟然能把自己弄得像是走火人魔一般?"
她了解棠玄烈的行事作風,若只為查出她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費工夫。
"我方才不是說過,那是師父獨創的歸元大法。它可以讓人隨心所欲地控制體內真氣的流動,我們師兄妹之所以能年紀輕輕便躋身高手之列,全是拜它所賜。我打算用它來對付完顏謹。"他收回在她頰上的手,側頭靜靜地望著她。
南宮珣恍然明白他的用意,但他專注的凝視仍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接著,她輕咬紅唇,低聲問道︰"那麼……你會向其他人說明我的身份嗎?"
"不會。因為明天的此刻,你就已經在返回成都的路途上,幽冥堡的白沄自此消失。"棠玄烈說得決絕,惟有在她臉龐上滯留不去的目光,泄漏他的不舍。
她驀地一僵,倏然站起。
"幽冥堡正值困境,我不要離開!"她的語調依舊輕潤,但卻顯露出難以撼動的決心。
"幽冥堡是我的問題,跟你們南宮家沒有干系,你又何必來瞠渾水?"此時,他也斂去所有的表情,白皙的俊容波瀾不興,黑眸盯著床角的某一點。
"它是跟南宮家沒有關系,但是跟我有關系!"南宮珣握緊了拳頭,難以相信他竟會說出這種話,"幽冥堡有今日的景況,我也是盡了一分力,它對我的意義和南宮家沒有兩樣!"
"我不會讓你空手而回的。兩車羊皮,夠不夠?"棠玄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淡淡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這麼說簡直是混蛋到了極點,可是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
他想傷害她,以懲罰她讓他再度承受推開所愛的痛苦。
丙然,南宮珣的臉色倏地發白,往後退開兩步。
"我不稀罕什麼羊皮!你明知道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的聲音最後淪為心碎的低語,"難道……我南宮珣真的讓你如此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