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管!這次演奏會對我很重要的。」蓋瑞氣得直跺腳,他的身材清瘦,這麼又蹦又跳的看起來很可笑。
左昆侖嘆氣看向立于一旁臉色也不好看的女兒,「你幫幫我吧!」他明白他做人挺失敗的,總為了公事而犧牲兒女。
「是你自己活該,明明答應他了又黃牛。你不是教我們要守信用嗎?你是挺守信用的,不過那只對你的客戶,至于我們……哼!永遠是排最後一名,哪天說不定我們都不認得你了。」雙胞胎中的姊姊艾妲幸災樂禍的說。
「爸爸!」蓋瑞撒野地扯著他的衣袖,就快把他的衣服給扯掉了。
「別鬧了!」左昆侖受不了的大吼。
扒瑞給他這度一吼,嚇得松了手,他強裝鎮定,「爸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如果你不想要照顧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向媽媽要我們。」
「是啊!我們又不是爸爸親生的,所以他嫌煩不要我們了……」艾妲也一臉委屈的說。她咬著下唇、眼角含淚走到蓋瑞身邊,一臉沉重,「媽媽不要我們,爸爸也不要我們,可是沒關系,我們可以相互照顧。」
說完,她又幽怨的瞅了左昆侖一眼,強調他的無情與不該。
左昆侖氣得抓亂了梳理整齊的西裝頭,「艾妲,你別折磨我了,你們媽媽沒有不要你們,她只是……不方便照顧你們。我也沒有不要你們,不然我為什麼一天到晚要為你們而傷腦筋?你也不想想這個月還沒過一半,你們已經氣走幾個家庭教師了?我再上哪找人啊?沒人敢來教你們啊!」
說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
他這雙兒女真是小惡魔一對,無論是哪個有名的家庭教師登門施教,不過幾日肯定都會落荒而逃。全身而退還算是幸運的,要是頭破血流、手斷腳折的,那他不但要哈腰賠不是,還得雙手奉上大筆賠償金。
今早他的秘書告訴他,人力仲介公司已經將他列入拒絕往來戶,也就是說,他得另尋方法找家庭教師來整治這兩個看似無邪卻駭人的小表頭了。家庭教師?也許他應該是要找個保母來看著這兩個長不大的孩子。
「反正我們兩個都聰明得很,智商比那些沒用的家庭教師高多了。他們教的全是沒有用的廢物,簡直就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十三歲的艾妲已有叛逆心,她還是學校里小集團的大姊大呢!
「你……」左昆侖瞪她,這時桌上的鬧鐘響起,提醒他時間已經到了。「唉,我要走了。」
「爸爸!」蓋瑞又伸手拉他,一臉不諒解。
「太惡劣了。」艾妲嘲著嘴像是快哭出來了。
他受夠了!他抓起時鐘往牆上摔去,這等暴怒的行為他們這兩個小孩子還是頭一次看見,當下縮成一團不敢造次,只能用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左昆侖知道自己一時失控嚇壞了小孩子,可是他又急著趕赴宴會……他順了順急促的呼吸,等心情平靜些後再開口。
「我讓司機載你們去表演場地,表演結束之後你們兩個給我乖乖待在家里,只要讓我知道你們鬧了一丁點的事,我就把你們交給你們的媽媽。」他故意停頓一下,看著他們的表情。「沒錯,你們也不希望吧?」
雖然這種威脅有些殘忍而且不人道,可是要制住這兩個小惡魔,不這麼做是不行的。
「爸爸……我們希望留在你身邊。」艾妲虛弱地低語。
左昆侖深深嘆了口氣。「我知道。」每當他們露出這種表情時總讓他不舍,好像他欠他們多少債似的。他上前抱住兩個孩子,「很抱歉剛才嚇壞你們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亂扔東西。」
「還有不許再就要把我們丟給媽咪。」艾妲接口。
「你倒是知道……」他倏地住口,原想說他們得寸進尺,又想起孩子們都是道地的意大利人,中國話他們懂得有限。
「順便要求嘛!」艾姐皮皮地笑說。
「我才不答應,因為這是制伏你們的最佳法賓。」他親吻他們的臉頰。「我已經遲到了。要乖。」
「爸爸每次都這樣。」蓋瑞目送父親離開,掩不住失望的說。人家都說他是難得的鋼琴天才,只有爸爸毫不在乎,他不知道爸爸為什麼不喜歡他。
「不要緊,有姊姊陪你。」艾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清純的臉也接著同樣的寂寞與失望。他們永遠都得不到爸爸的注意。
「我們還要待多久啊?」安娜貝拉無奈的問著身旁的瑪莉娜。這個宴會是化裝舞會,她一身希臘式的純白禮服,是以幾條白色絲布所纏繞而成,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無遺,她戴著白色瓖水鑽的面具,一身韻純自在艷麗雜亂的彩色禮服中,顯得這麼的純潔耀眼,就像是一位不可侵犯的女神。
「得看艾薇娜羅!不過我看她玩得這麼瘋、這麼開心,想拉她回去她也不肯吧!」瑪莉娜含笑地說。她打扮成埃及艷後,雖然已有一些年歲,但保養得宜,韻味依舊,所以身上的衣物所貫徹的原則永遠是「少、少、少」。
「她到底哪來的精力夜夜墮歌?真受不了她。」這幾天的玩樂下來,安娜貝拉已經吃不消了。
「怎麼,累了?」
「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這種毫無目的的玩樂。」安娜貝拉淺笑地回答。
「你總是這麼靜,我真的很想知道怎樣的男人會讓你用全心去愛。」瑪莉娜研究著她,「別告訴我是雷納斯特。」她問了朋友,雷納斯特最近都待在米蘭,今天他也到宴會來了,希望安娜貝拉不會再遇見他。
安娜貝拉微笑不語。她的事她自有主張,別人管不得。別看她總是百依百順,當她有所堅持時,她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哎喲!我的腳跳舞跳得快斷了啦!」穿著亮麗的金蔥色禮服的艾薇娜揮著手中的小扇朝她們而來,嘴里還不斷的抱怨著。她裝扮成宮廷貴婦。
「既然累了,想回家了嗎?」安娜貝拉歸心似箭。
艾薇娜聞言又嘲嘴又皺眉,想起大家都戴著面具看不見表情,才連忙開口,「不行,腳快斷了,眼楮還沒看夠,嘴巴也還沒……」她故意的笑了幾聲。
「我問你,這七天里你到底有沒有找到你看得順眼、可以當一輩子丈夫的男人?」畢竟正事還是要辦的,瑪莉娜很認真的問她。
「唔……淨是些普通人,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們過一輩子,我就忍不住打哆嗦。」艾薇娜認真的說。
「我已經盡力幫你了,如果你還是沒有目標,回去恐怕不好向你爸爸交代。」
「有什麼關系?只要叫依芙琳對他吼幾聲,他就什麼都答應了。」艾薇娜的話惹笑了她們。
這時一名男人行色匆匆地掠過艾薇娜身邊,正巧她也朝那方向移了一步,兩人撞成一團。
「哎喲!」她嗲聲喊疼。
「對不起。」那男人姑起來,很有紳士風度的拉起她。
「這麼趕去哪?會情人哪?」艾薇娜嬌聲嘆氣的罵道,她抬眼,卻對上一雙黑色的眸子。
這個人怎麼沒戴面具?她楞了一下,乘機打量這名化裝舞會中的異類。
他是……東方人?沒錯,他是十足的東方人,深色的發柔和的線條,然而他的身材在高大的西方人中一點都不顯得渺小,他俊挺得讓人吃驚。
他身上穿的是武士的盔甲,不過當然輕巧得多,閃著銀色光芒的盔甲將他襯托得炫目耀眼。
「先生,這是你的面具。」安娜貝拉拾起掉在地上的面具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