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啊!」還為自己狂亂的情緒驚嚇住的魏千雲連聲道歉。他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沒想到會被沁竹給逼出來了。
「我夏候嫣菊打從五歲起開始端盤,從沒砸過盤子,今天倒讓你這無賴給破了例!」嫣菊火氣一來,一腿掃過去。巴不得讓臉色僵硬的魏千雲摔個大跤。
沒想到魏千雲腳下一旋,便輕易地避開嫣菊凶猛的攻勢,讓她撲了個空。
「沒想到你也有點功夫底子啊?今天姑娘我就跟你對個幾招。先說好,要是不小心傷了你,你可別哭天搶地去報官哪!」嫣菊當魏千雲只是僥幸躲過她的螳螂腿,更想給他一點教訓。
「嫣菊,你可別亂來!」沁竹見她又要莽動。連忙喝阻她,只可惜她並非詠梅,壓不住這小丫頭。
「沒什麼,給他一點教訓罷了。接招!」嫣菊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就直向魏千雲的要害攻去。
「嫣菊姑娘請收手。」一直傻愣在原地的魏千雲直到被人襲擊才略收心神,躲過嫣菊揮來的數招。
「你們別打了!」沁竹焦急地喚著一前一後在小紅樓四處飛的兩人。嫣菊實在太不像話了!
「沁竹姑娘,就讓他們玩玩嘛!咱們不但有美食佳肴,還有雜耍可看呢!」一名客倌揶揄著。
「瞧不出那瘦巴巴又嬌生慣養的魏公子功夫倒不錯。」耳邊驟然響起的聲音又把沁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馥蘭,她一向淡然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同于平常的東西。
「快阻止他們吧!」沁竹急得失了平時的沉穩,對出來觀戰的馥蘭叫著。
「不急。魏公子處處讓著嫣菊,要不是他客氣,那丫頭早被狠狠修理一頓了。」馥蘭淡淡地說,一雙眼可緊緊盯著魏千雲不放。
「你可真是個慢郎中啊!」沁竹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評論。
「喂,你倒是出手啊!這樣真沒意思。」嫣菊光是追著魏千雲上下跑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小娃兒別搗蛋,我和你三姊有話要談。」魏千雲眼楮直盯著沁竹,可是被嫣菊纏住,根本沒機會和她說話。
「你叫我小娃兒?你少倚老賣老了,看我修理你!」嫣菊被激怒了,隨手抓起桌上的竹筷往魏千雲射去。
迫于無奈,魏千雲只好反手打回所有竹筷︰為了讓嫣菊不再擾他,他留了最後一根竹筷射向嫣菊的肩膀。
「哎呀!」嫣菊被打中後從二樓摔落。
「嫣菊!」沁竹和馥蘭連忙過去。
「不礙事。」嫣菊皺著臉爬起來。她夏侯嫣菊從沒受過這種侮辱!可要是哭出來的話,她的臉就丟得更大了,所以她一口氣梗在喉頭,不知道該不該哭。
「我不是故意的。」魏千雲連忙來到她們身邊。
「你太過分了!」沁竹竟然對著他大喊。眾人聞言無不吃驚,他們從沒見過笑臉迎人的沁竹發過脾氣啊!
「是啊!他好過分,他存心傷我的。」噙著淚水的嫣菊還不忘在一旁加油添醋。
「你還說,都是你惹的禍。」馥蘭橫了她一眼。
「又我錯了。」嫣菊嘟著嘴咕噥。最小的就是這壞
「他那把不離身的摺扇。頭的視線。「怎麼了?」」沁竹久久才拉回望著外「這像是被一把摺扇敲出來的嗎?」馥蘭指著櫃子上深深的痕跡。一般的扇子也敲不出那種巨響啊。
「哇!看不出他的功夫比我還高呢!」嫣菊噴噴有聲的說。她深知剛才的比試是她輸了,人家毫不費力氣就擺平了她。再看看這道痕跡,可是要有深強的內力才能敲出來的。
「這都不關我們的事了。快點做生意。別怠慢客人了。」沁竹像是沒事似的,又回復了平時溫柔婉約,剛才的怒氣似乎已經被魏千雲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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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給他一個面子,讓他有機會賠罪嘛!」趙雲山笑嘻嘻地纏著沁竹。
「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是再跟我提他的事,小心我連你一起掃地出門。」沁竹含笑回答但眼中的警告可不假。
「哎呀,你好凶啊!」趙雲山裝著一張苦臉。哀叫連連。
「凶?趙公子言重了。我打出生連脾氣都沒發過,你怎麼說我凶呢?難不成趙公子膽子忒小。經不起人家一點臉色?」沁竹被趙雲山逗得樂不可支。
「我膽子是不小,可是有個人的臉皮可薄了,惹了姑娘家生氣,不敢上門道歉,天天在門外徘徊,不出幾日就消瘦得不成人形,最後還央求小弟上門來求情呢!」沒想到沁竹會狠下心不理魏兄,害得魏兄這幾日都不得其門而入,卻又思念佳人,只得請他這臉皮夠厚的人替他說情了。
「你說的是誰啊?」沁竹嘴上裝傻,如煙的眼可忍不住直往外瞟。他真的日日都在門外想見她?
「不就是咱們那位魏兄羅!別瞧他一副溫文儒雅、豐采翩翩的模樣,其實他的臉皮最薄了,自尊心又挺強,怕沁竹姑娘不肯賞臉,所以才要我來探你的口風。」趙雲山嘻皮笑臉地說。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明明就瞧不起女人。我們小紅樓都是由女人當家,讓他進來這種地方。恐怕是玷污了他的高貴吧!」沁竹競也學會了詠梅的嘲弄。
「如果他現在才發現,其實他是喜歡你的,這要怎麼說?」情非得已,他只好先替魏兄求愛了。
「我們酒家女哪敢奢求魏公子的眷戀?」聞言。沁竹的心口一陣狂跳,再一想趙雲山的嘴一向溜滑得可以擠出油來,她也不敢對他的話抱什麼信心了。
「唉!看來這回魏兄是希望渺茫了。你真的不再給他∼次機會?」趙雲山不死心地替被驅逐的魏千雲求•情。
「你到底要不要用膳昵?」被他纏煩了沁竹雖然依日好脾氣地問,但這不表示她不會攆人。
「好吧!我還是去安慰那位傷心人好了!下次再來下次。」說完,趙雲山三步並做兩步地離開了。
沁竹在他離開後走至門邊,視線悄然緊跟著他。看他走到街角然後停在一名錦衣男子的身旁……那是他嗎?
「瞧你說得挺像一回事的,可是你好像也很想人家呢!你確定不再給魏公子一個機會?」嫣菊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笑眯眯地說。
「你胡說什麼!」他真的每天都想來找她?
「你這不就一直盯著人家公子嗎?真不知道害臊。瞧,他也直往這兒瞧來呢!」嫣菊取笑她的不知不覺。
「啊!」警覺自己的失態,沁竹捂著小嘴輕呼一聲,連忙躲進屋里。
「這就對啦!就算魏公子說錯了什麼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他只是個凡人,你就饒他一次。再給他個機會嘛!」嫣菊竟然替魏千雲說話——大概是上回她敗于魏千雲之下,對他起了崇拜之心吧!
「他實在太可惡了。」沁竹生氣地用手中的毛筆戳著帳本,把原本填寫工整的帳簿都畫花了。
嫣菊見狀連忙從她手中救出帳本。「可是好奇怪哦,為什麼你對誰都可以有一副菩薩心腸,卻惟獨對魏千雲這般死心眼?他到底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你又不肯說是為什麼。難不成是……愛之深、責之切?」她惡作劇地笑著。
「你別胡說了,什麼愛不愛的,一個女孩子家該把這種話放在嘴邊嗎?」沁竹竟也對嫣菊大聲起來,顯見是被嫣菊說得心虛了。
「啊……你罵我……」嫣菊垮了臉往廚房里鑽。顯然是要找馥蘭訴苦。
「唉……」沁竹煩惱地支著額頭。
「什麼?那天明明就是我先到的,你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是你先跳下河救人?你臉皮真厚啊!」耳邊傳來酒客的爭執聲,讓原本心煩意亂的沁竹火氣更是難以收拾。為了平順怒氣,她拿起旁邊的茶杯喝口茶順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