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會知道這些,全都是常常守在醉星樓得來的情報。雖然他嫌緗丫頭吵鬧,但是身邊突然沒有了她的聲音也挺寂寞的,所以他還是常常溜到醉星樓看她。
東方清不解老人家的舉動,仍舊想往房里沖,秦不諱一手定住他,用眼神給了他保證。東方清在他堅定的眼神下漸漸平靜了下來,相信秦世伯絕不會讓他的絳月有一絲危險。
听見那采花賊說的話後,秦不諱詫異的攏緊了眉頭。里頭那小色鬼真的是「鬼王」的徒兒?若這事是真的話,他回頭一定要去找「鬼王」,告訴他他的徒兒得了他的真傳後在干什麼好事。
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情報之後,秦不諱向一旁心急如焚的東方清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東方清早已氣得握緊了拳頭,額頭青筋暴露,得到秦不諱的首肯後,他立刻破門而入。
當他看見絳月的衣衫被華國俊解開了大半,而那禽獸竟用髒手撫模著只有他才可以觸踫的臉頰,他瞬間紅了眼,飛身過去將華國俊拉開,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華國俊使出了他所有的武功絕學。
他一向心平氣定,不為瑣事動怒,但今天他釋放了心中所有的怒氣,而這全都是因為絳月。
秦不諱站在一旁,既不去查看絳月的情況,也不插入兩人的纏斗,專心的看好戲。
喲!瞧這小子一向溫吞吞的,沒想到會使出這種殘忍的手段,不但打碎他四肢的骨頭,還挑斷了他所有的筋脈;哎,這采花賊還能活命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秦不諱終于看不下去了,再打下去,這小子就要成了殺人凶手啦。
「喂!就留他一條小命如何?懲罰有很多種,不一定要取他性命是吧?看他這樣子,就算能活,也是廢人一個了。」秦不諱輕易的切入東方清與毫無反抗之力的華國俊之間,擋住了華國俊,而華國俊就像是一攤泥,撲摔在地上。
東方清發狂般的想要再上前,還是秦不諱攔住了宛如猛獸的他,「去看看那姑娘吧!」
他的話驚醒了東方清,他急忙回身奔至床邊,先替絳月解了穴道,然後替她稍整衣衫,讓她靠臥在他的胸前。「絳月?」
為什麼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瞪著眼?為什麼她對他的到來沒有一點反應?
「絳月?是我啊!苞我說話!」他開始急了。
秦不諱走到床邊,看了看絳月僵滯毫無生氣的雙眼,大喊不妙。「糟了!恐怕她受了太大的驚嚇。快帶她回醉星樓。」
「為什麼會這樣?」東方清沒見過這種事,他背頸的寒毛直立,只知道事態嚴重了。
「簡單的說就是她的魂離了身。先帶她回去再說。」
秦不諱話沒說完,人已經跳窗離開客棧。
東方清也連忙抱起絳月,對懷中沒有反應的人兒誓言道︰「絳月,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出任何差錯的,絕對不會。」
客棧再次恢復了寧靜,而惡名昭彰的「花蝴蝶」這會兒別提飛了,就連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個問題。
☆☆☆
「回來了!回來了!」寶珠一路呼嘯著跑進紅月閣,她身後則跟著臉色焦急的東方清和秦不諱。
「趕緊去請大夫,要請最好的。」秦不諱中氣十足的喚著。機警的寶珠知道情況不對,連忙跑出去請大夫。
「咦,你怎麼會在這里?」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姚蒼鷹一見秦不諱就在眼前,又想上前逮人。
「爺爺?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這幾天一直與姚蒼鷹在一起的緗月也驚訝的叫著。
姚蒼鷹聞言更是訝異了,「他是你爺爺?那你和他不就是……」
「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救人要緊啊!」東方清將絳月放在床上,焦灼萬分的喊。
「絳月怎麼啦?」莫蘭花湊上前一看,被絳月的樣子嚇著了。她看向東方清,又被他滿臉的殺氣和焦慮嚇了一跳。
「可能是一種下意織的逃避。她可能是不願意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所以就……」秦不諱看向一旁也是滿臉焦急的緗月,「當年我撿到緗丫頭時,她也是這模樣,不愧是姐妹。」他發現自己說溜了嘴,連忙捂住嘴巴。
姚蒼鷹一听他這麼說,轉頭瞪著也正看著他的緗月。
見緗月一臉做錯事的心虛模樣,看來她早知道他是誰了。
姚蒼鷹臉色沉郁的指著秦不諱,「你就是和他在一起的那小子?」
緗月知道自己大禍臨頭,連忙躲到秦不諱的身後。
「你就是那個半夜在我臉上做畫,把我整得七軍八素的小子?」他居然一點都沒發現,還跟她稱兄道弟?而她也居然大膽到這種地步,難不成她當真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要不然怎麼辦?我找不到爺爺,只能賴在醉星樓。我總不能不打自招,告訴你我就是你追捕好久的人吧?被你捉到後是要被殺頭的。」緗月躲在秦不諱身後說。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上天下海的追你們兩個?沒把你們兩個抓回去,是我姚家一族要殺頭的呵!」姚蒼鷹激動起來。
「不過就是偷了顆不起眼的珠子嘛!需要砍人頭嗎?而且我們只不過是借用,會還的了!」
緗月的話更是讓姚蒼鷹怒火四噴,「你當皇上的東西是說借就可以借的嗎?」這個小女娃可把他害慘了?
東方清再也不願忍受這般吵鬧,手指彈出暗器射向姚蒼鷹。
姚蒼鷹側身一避,原本心情就已經不是很偷快了,再被好兄弟這個暗招一激,火氣又升了幾度。
「嫌我在這礙事是嗎?我走就是了!」姚蒼鷹說完,甩頭就走。
「喂!」緗月想要追上去,可是又擔心姐姐的病情,考慮之後還是決定留下。畢竟他麼大個兒不會出事,絳月姐姐才是真正令人擔心的。
「大夫來了。」救主心切的寶珠把大夫找了來。
「大夫,求求你,救她。」東方清情緒激動地抓住大夫,把年邁的大夫嚇傻了。
「小子,別沖動,先讓大夫看看再說。」秦不諱冷靜的推開已經失了方寸的東方清。
東方清看著仍舊瞪直了眼,卻對周遭事物毫無反應的絳月,心中盛滿了哀傷。那個蠻橫驕傲,會哭會生氣的絳月怎麼了?
如果他那時沒有傷害她,沒有讓她因此而心生怨恨,沒有讓絳月和那男人獨處,她就不會是這樣子了;而他都來不及修正,來不及彌補……
莫蘭花見他懊悔不堪的模樣,上前拍拍他的肩頭說,「別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
「這事當然與我有關。」
「為什麼?」莫蘭花深深看進他眼底,想探清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痛苦。
東方清怪笑了一聲,「姨娘,你是明眼人。你很清楚。」
「說出來。」
東方清看著絳月,「如果有一天我能重新接受女人,她是我唯一的選擇。我何其有幸,能得她的青睞;但我不敢接受,我怕得到了她之後,又會失去她。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
「軟弱的男人,經不起一點打擊。要是你依舊這麼懦弱,我也不敢把絳月交給你。」莫蘭花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不但沒有安慰他,反而又傷了他的自尊心。
「嗯,小姐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封閉了自己的心。」老大夫在仔細診斷後沉重的開口。
「這我也知道,還用你說?」秦不諱冷哼。「有藥醫嗎?」東方清、莫蘭花及緗月都擠到床邊,傷心的看著像個木頭女圭女圭的絳月。
「我只能開藥讓她鎮定心然後安穩入睡,其他的我也沒辦法了。」老大夫也是滿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