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把話給我傳下去,尤其是守衛。要是下次再這樣大意的話,我不會饒過任何一個人的。」賽拉斯點到為止,相信跟了他十多年的屬下會明白他的警告。
「是的,回去馬上把話傳下去。」羅夫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因為主子的話而猛地抽緊,而後放輕松。
慶幸的是在很短時間里把人找回來,主子的火還沒燒旺,要是不小心真讓人給跑了的話,別說那些首當其沖的警衛了,就連他都會跟著遭殃倒大霉。
主子與生俱來的陰狠寒冷實在讓人懼怕,只消一個眼神,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連他這與主子相處這麼久的人到現在仍舊會懼怕,更何況其他人呢?難怪這小姐要冒著暴風雨逃命,她的行為情有可原,只不過可害慘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了。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中顛簸將近半個小時後,已經可以看見遠處燈火通明的豪華別墅,途中賽拉斯不斷用雙手搓揉她的身體,讓她保持體溫,車子一在別墅門前停下,他馬上抱著懷中女子跳下車往屋里沖進去,爭取時間替她恢復體溫。
苞著跳下車的羅夫原想跟著主子進屋去的,眼角余光卻瞄到車子後座的小背包,是那位小姐的;這段日子里這個小背包幾乎是黏在她身上,形影不離。
羅夫打開後車門拿起那個小背包,感覺到里頭只有重量極輕的東西,身為主子的保鏢,他應該要打開背包查看,可是主子又不讓他深入調查這位小姐的身份,讓他為難極了。
主子不是普通身份的人,他的出身尊貴,打理的事業是極度危險的軍火業,又是家族的繼承人,想對主子不利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雖說冒險或是被人狙殺這類事對主子而言是家常便飯,不過他真的覺得這個讓主子失魂的女子可疑到了極點。
遲疑許久,羅夫緊握住小背包的手還是放松了。他決定听從主子的命令,不搜查這只小背包,不過他會隨時盯緊她,要是她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他甘冒被主子槍斃的可能,先解決掉她。
???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雖然是陽光普照,她還是覺得全身沁寒,雖然她身在滿是玫瑰的莊園別墅,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歡喜。她怎麼會在這里?
她驚慌的四處張望,遠處有一道人影越走越近,高大的身影讓她狂跳的心髒漸漸趨于平穩。
是因為他給了她安全感,所以她不再驚慌嗎?她不知道。
她決定迎上他,縮短猜測的時間,只是……為什麼越接近他,他的身影越教她害怕,甚至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可以看見他的臉了,期待之心在他抬起臉時升至最高。
魔鬼!
她從沒見過這麼令人猛打寒顫的臉孔。
他的長相英俊,可是他的眼楮,他那雙應該溫和多情的黑眸卻閃著邪惡之火,就要灼燒到她了……
妍黎陡地驚醒過來,感到心跳急促,耳畔听見的淨是她急促的喘息聲。她環顧四周,咦?好熟悉的擺設,她曾到過這里嗎?這種豪華奢侈的裝潢她只在一處見過……
霎時,她的眼楮瞪得更大了。
昨夜她在偷到想要的資料後便沒命的逃跑,壓根沒注意到暴風雨即將來襲。沒有代步的交通工具,她只能逃往山里躲藏,卻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厥。
在她將要陷入絕望之境,最後竟是他趕來救她的。她絕對不會感激他的,因為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該償命、還妍珊的命、還所有他害死的人的命。
經過昨夜,他終于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了嗎?她是不是繼妍珊之後,下一個死在他手上的女人?
妍黎顫巍巍的下床,望見窗前背光而坐的人影時,她猛然倒抽口氣。
「醒了嗎?」賽拉斯斜睨著她,修長的手指撫弄著手中閃著銀光的手槍。清亮而溫和的聲音讓她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是因為害怕接近他的謊言被拆穿而心虛?還是他這個人天生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對他起畏懼感?
對于他的問話,妍黎無法開口,只能怔怔地望著他,無言以對。
她無法從他的聲音中得知他是否已經找到她背叛他的證據,可是裝著磁片的小背包應該在他們手上的不是嗎?難道他要像貓玩弄小老鼠般的玩弄她至死?妍珊死之前是不是也嘗過這種恐懼的滋味?
「怎麼,你的舌頭昨晚被凍壞了嗎?要不要我告訴你,昨夜我發動了多少人冒著暴風雨,只為找尋你一個人?」他的語氣沒有高低起伏,卻讓妍黎清楚感受到他心底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的喉嚨像是塞滿了硬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搖搖頭,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包括一槍斃了她。
「過來。」短短的兩個字,其中的命令及嚴峻讓人不得不遵照他的命令去做,當然也包括妍黎。
越接近他,越能感受他一身的陰氣。他是天生就如此冰寒嗎?到底有沒有人愛過他?他到底有沒有愛過任何人?
不!他是殺害妍珊的凶手,她何需同情他?她要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她要他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她注定要死在他手上,就要死得有尊嚴,她絕對不會向他求饒。
暗磊知道她在這里,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相信他會替她報仇的。
她已經近得可以看清他臉上所有的紋路。
這麼英俊的男人,擁有古銅色肌膚和誘人的黑色眼眸,他可以溫柔、可以微笑,可以迷惑每一個人的心,可是他為什麼要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呢?為什麼他要害死妍珊?為什麼?
「喔?生氣了?」賽拉斯微挑一道眉,一臉無邪的望著她。
「我請問你,是什麼原因讓你不顧危險、忍著恐懼接近我這個沒有人氣的男人?昨夜為了什麼又無聲無息的逃命?」他把手槍放在桌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繼續打量眼前嬌俏的東方女子。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咬著牙根、眼中冒著復仇之火,把你的美全都破壞掉了。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他伸手想要撫弄妍黎的長發,卻被她一把撥開。
「你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要殺我也請趕快,只希望你別再玩弄我了。」她以為她的聲音大得足夠喝阻他的嘲弄,但卻只虛弱得像是小貓咪在低鳴,同時也再次惹來他不客氣的嘲弄。
「啊,終于開口了。」賽拉斯夸張的拍手鼓掌,掌聲在寬敞的房間里回響,她似乎可以听見回道。
他輕視的舉動把原本害怕畏縮的妍黎惹火了,她飛快抽走他放在桌上的銀槍,退離他幾步遠,以防他會上前搶槍。與他共同生活兩個月,她很清楚他的動作有多迅捷。
她已經豁出去了,就算不能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她也要親手殺了他。
槍口對準仍舊閑適坐著的賽拉斯,妍黎的手緊張地發抖,原來殺人不像想象中容易。「我不想殺人,而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邪惡的人,別怪我,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嗎?」賽拉斯不解的望著她,他真的不明白。這個神秘的女人丟了個難題給他,讓他在這兩個月里傷透了腦筋。
他確定自己之前不曾見過她,否則他早就將她納入他的身邊。
還是他曾經傷害過她的親人或是朋友?她不肯說,他也不想去逼問,但是她眼中的恨意是真真確確的。
為什麼?
這兩個月里他時時可以收到她充滿恨意的眼光,她雖然極力掩藏那股恨意,不過除了她自己,恐怕沒有騙過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