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釀的這酒不錯吧?」她淺淺笑著,有些炫耀的問他。
「玩賞之品,不值一提。」他神色不動,淡淡回了一句,但是話中那輕蔑之意卻明顯得很。
這讓慕晴丹可是大大的不高興了,她也懶得再裝嬌羞和嫵媚,瞪大眼望著他,「盛大將軍,你給我說清楚你話里是什麼意思?你現在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我釀的這些酒?」
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酒是好酒,不過再香也是讓人心智沉迷的杯中物,淺嘗即止為好。」
只評論她釀的酒,故意忽略她這個人,是說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是不是?這男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沙豬!
慕晴丹怒火中燒,臉上露出冷笑,「大將軍,不知道我該說你是孤陋寡聞呢,還是太小瞧我所釀的酒,你只知道酒是喪人心智的東西,卻不知道這酒也是大大的有學問的。」
他輕扯了下嘴角,擺明就是不以為然。
她重新倒了一杯酒,等那酒香彌漫後說道︰「就說我手里的這杯酒吧!這是我們琴瑟酒樓的招牌青雀,對于久躺在床上的病人,只要將少量青雀倒入手中,均勻地按摩患者受壓部位,便可達到促進血液循環,防止褥瘡形成的目的。至于高濃度的鳳凰,則可以用于滅菌消毒,減少因為傷口感染的傷亡。至于濃度最低的百香酒,則可以用來擦拭身體幫助退熱,我隨便說說就能說出這些用途來,將軍你還是認為我釀的酒一無是處嗎?」
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說來連換氣都不用,高傲抬起的臉龐更是充分的說明了她的自信。
一時之間,他竟覺得眼前的這女子似乎比昨天乍見之時更美上幾分。
第2章(2)
雖然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不過他還是從中捕捉到幾分重點,忍不住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些酒真的可以減少傷口染病,更可以防止褥瘡?」
行軍打仗之時最怕傷口潰爛而亡,而養病時久臥在床,更是怕褥瘡帶來的傷害,所以假設她說的話是真的話……他眼楮為之一亮。
她自信不已的笑道︰「是真是假可以請大夫作證,我既然敢說就絕對有自信。」
開玩笑,古代人沒什麼醫學常識,她可不同。
「在下懇請姑娘賜酒並傳授我的軍醫救治方法,假若真的有效,在下必定為今日的失禮向姑娘賠罪。」他二話不說彎下腰,朗聲說著。
這男人前後極端的態度讓慕晴丹有些傻了眼,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她的不作聲卻讓盛浩然以為她余怒未消,顧不得其他,他抬頭望著她,「晴姑娘,假若你是為了我方才的失禮而不願傳授,那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一定做到,即使要我下跪也……」
他話還沒說完,便讓回過神來的慕晴丹給慌忙打斷,「別別別!盛將軍這麼說,好像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一樣了。」
「所以晴姑娘是願意了?」他深邃的黑眸直直的望著她。
那誠懇的眼神像是一記棒槌重重的敲在她的心上,讓她微微一愣後才回答,「嗯,沒問題,明天就請將軍派人來我們這里取酒吧!我會順便寫好方子讓軍醫回去試驗的。」
「那我就先謝謝晴姑娘了。」
背過身去,慕晴丹突然覺得自己不敢再看他那太過率直的眼楮,擺了擺手,變相的下著逐客令。
這男人讓她越來越難懂了,這叫她感到有些心慌,因為像一個看不透的玩具。
「晴姑娘,那在下的兩位副將呢?」盛浩然可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當然在他們住的地方了。」撂下話之後,也不管他是不是還有疑問,她扭頭就走進內室。
話說得那麼明白了,盛浩然自然猜到自己被人給設計了,但是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淡淡笑容。
你一個冠絕天下的奇女子,不但有著不同于大家閨秀的大膽,更具備了普通武女不會有的聰慧,單說這酒能治病的法子就是誰也沒有听過的。
欣賞油然而生,只是這時候盛浩然還不知道,自己贊賞的眼光中還帶著一點不同的專注。
那是愛情悄悄來臨的痕跡。
幾天之後,慕晴丹有些煩躁的站在草原上,而且不是的牽著馬走來走去,翹首盼望著某人的歸來。
那個盛大將軍真的是讓她越來越模不透了,第一印象明明是個沉穩的人,怎麼也會說風是雨的,像今兒個,是他自己提出為了向她賠罪,邀她出來踏馬,只是馬是踏了,那男人卻突然人來瘋說要打野味請她吃,然後人就跑沒影了,讓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留在原地。
一年的時間,她和初白、綠萍約好要各奔方向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只是一年的時間要向來好動的她,才找了個對她美色無動于衷的男人玩,沒想到這男人卻老是出乎意料之外。
唉,她突然有點後悔了,這男人她明明是挑來打發時間的玩具的,怎麼現在看起來反而她更像被玩的那個人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當頭,盛浩然已經策馬急奔回來,手上還抓著一只血淋淋的獵物。
「上馬,快走。」他朝她大吼,身後是快速聚集移動的黑雲籠罩著整片天空。
慕晴丹注意那黑壓壓的天空還有空氣中風雨欲來的氛圍,她連忙跨身上馬,跟在他身旁走人。
兩人雖然騎得飛快,還是趕不上烏雲的速度,沒兩三下就被傾盆而下的大雨給淋濕,而他們離邊城還有一段距離。
盛浩然看著她縮著身子打噴嚏,皺了皺眉,「跟我走,我知道這附近還有個山洞,我們先去那里躲雨。」
這場大雨下得異常猛烈,那雨滴打在身上像是冰一樣,又痛又冷,慕晴丹被渾身打顫,哪里還有余力質疑他的提議,勉強的點了點頭策馬跟著他走。
幸好不到五分鐘就到他所說的山洞。
將馬綁在洞旁的石頭上,盛浩然月兌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我先進洞里看看,你在外面等著。」
畢竟是野外山洞,他怕有什麼野獸在洞里做窩。
慕晴丹明白他的好意,但是對于他那種大男人主義的口吻實在是不以為然,強悍的抽出隨身小刀,她驕傲的站在他身邊,「少瞧不起人了,盛將軍,一起進去吧!」打小從黑道家庭長大,練武術自衛的她並不喜歡被當做嬌弱的小花。
「你--」頭一次見識到女子像她這般強悍無畏,盛浩然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別你啊我的,不是要檢查環境嗎?」緩步進了山洞,她打起精神說著。
山洞里是外窄內寬,還有一小叢野草,慕晴丹只是隨意看看就轉開視線,但是走在她旁邊的盛浩然卻特別留了心。
注意到他老是盯著那草叢看,她忍不住走了過去,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就一堆草而已。」
一道紅色突然從草叢竄出,盛浩然連忙拉回她,並擋在她身前。
慕晴丹被推開的瞬間就知道自己的疏忽惹來棲息在草叢里的蛇反撲,她反手一揮,刀起刀落,那紅蛇頓時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被紅蛇咬到的盛浩然臉色有些發白的詢問。
「我沒事,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他手上的咬痕和血跡,她二話不說把他拉在地上坐下,開始替他做緊急的救治。
盛浩然所受到的震撼不能說不大,尤其是看到一個女子利落的在他手上劃出一道口子,然後用嬌女敕的紅唇吸出一口口的毒血時。
直到處理完他手上的傷口,她才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酒瓶稍微輕啜幾口後吐掉當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