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楞!我是要你幫我保管,我怕跟我們一道的英國人心懷不軌。」剛才就听那幾個英國人嘰嘰咕咕的說悄悄話,他才趕緊回來的。
「那就快點閃人啊!你到底是要古董還是命?」
「古董!」教授毫不考慮的回答。
「沒救了。」冉綻青運搖頭。
「你一定要好好保護這東西知道嗎?丟了,你一輩子都賠不起!」他頻頻警告。
「好啦好啦!」不過就是一顆有顏色的石頭,看他認真的。
等教授離開後,她躺回床上,睡意卻已經談了。
她翻身走下床,把隨手擱在桌上的寶石拿起來觀看,「嗯,很漂亮的顏色,說不定是真的呢!」
她眼楮轉啊轉的,最後決定將這顆拇指頭大小的寶石裝在小布袋里,做成項鏈掛在脖子上,這下,她才得以安心入睡。
※※※
半夜間,一陣哄鬧聲驚醒了所有入眠的人,包括冉綻青。
「發生什麼事了?」她打開門探出頭,發現幾名手中拿著槍的人正四處搜尋,而且他們進的都是那些英國人的房間,還有……教授?
天哪!那下一個不就是她了嗎?
正當她還處于錯愕之中時,她和一名正巧看向她的歹徒打了照面,她驚呼一聲,連忙縮回房間,把門鎖上。
逃!這是她現在腦中唯一的念頭。
冉綻音飛快的抓起護照和錢包,正在房中慌得不知該怎麼月兌身時,門外已經傳來叫喝聲。
「這個房間住的是那名東方女子!」
「媽啊!看來真的是找上考古隊了。」她猜想這些人大概以為他們真的挖到什麼寶物,才會不顧被殺、被抓的危險,硬是闖進人口稠密的市區行搶。
好個敘利亞,治安差到無法無天!
「開門!」
外頭的人已經開始撞門,不逃就來不及了。
她望著窗戶,這才想起自己住在二樓。
或許從這里跳下去還可以搏一搏,總比被那地工抓到好吧?
「媽啊!我不想客死異鄉……」她站在窗台上,猶豫著該不該跳,突然一陣連環巨響嚇壞了她,她扶著窗邊回頭看見門板上多了幾個彈孔,是他們要闖進來了。
冉綻青瞪著被踢開的門,還有闖進來的幾名黑衣人,她搖搖頭,拒絕在他們的槍口下投降。
好吧,死就死!
她咬緊牙,閉緊雙眼,然後橫下心跳出去……
※※※
兩天後
冉綻青坐在顛簸不斷的簡陋卡車上,臉上仍是驚恐交加的表情。
她從大馬士革逃走,目前正在前往德黑蘭機場途中。
她不得不逃。
雖然那日她安全從旅館進走,不過那些黑衣人還是對她緊追不舍,她拼命的躲藏,但是東方人的面孔實在太引人注意了,最後她還是換上中東人的長袍將自己從頭到腳裹得緊緊的,這才逃出他們的追擊,然後請了這位司機老兄順路送她到德黑蘭。
她的手握住頸間的寶石,如果教授沒看錯的話。
不知道教授怎麼了?
萬一那些人殺害了他和英國的考古隊員,那該怎麼辦?
想起和教授兩年的相處和這一陣子的形影不離,她忍不住把臉埋在膝蓋里哭了起來,雖然她老被他罵,可是她還是好難過。
她真沒用,居然像個膽小表逃跑。
一直保持定速前進的卡車突然緊急煞車,她一時來不及反應,在車箱里滾得七葷八素。
「下車!」她听見外頭有人在吆喝。
「不會吧?難道真的禍不單行?」她抱緊懷中的背包,嚇得頭皮發麻。
丙然,她望著被掀開的這布,又是一群黑衣人。
希望不是在大馬士革的那群人。
「女人,下來!」這個人不但口氣蠻橫,更直接用手把她拉下車,她尖叫著落地。
糟了,她遇上沙漠強盜了。
見這些人將好心載她的司機給殺了,她連放聲尖叫的勇氣都被抽干。
冉綻青恍惚地看著這群人將卡車上的貨物搬光,然後再看向被殺死的司機……
再不逃,她也會和他一樣!
她瞄著正忙著搬貨物的強盜,偷偷將背包背好,再偷偷模模的爬到強盜的馬匹旁,然後一躍而上,策馬狂奔。
逃!
這是她現在腦中唯一的念頭。
風沙吹得她睜不開眼,只能伏在馬背上讓馬兒放蹄狂奔,她的騎術並不好,在馬背上搖搖擺擺的,拖延了她的速度。
逃走了嗎?
她怯生生的回頭一看,頓時被緊跟在後的人嚇得滾下馬背。
「你這個女人!」追上來的強盜俐落的躍下馬,將她壓在身下,胡亂扯著她身上的厚重袍子。
「不要!」冉綻青狂亂叫著。
她不要在這里被強盜強暴,就算死也不要!
「咦?」男人突然楞住了,好奇的望著她。
原來她臉上的遮布在掙扎時松月兌,露出她原本的容顏。
「東方人?」男人盯著她嘰嘰咕咕說了一大串。
還來不及將一長串的字匯消化,她就被強盜拉起來往馬背上丟,她絕望的發現他們是往回走。
天哪!她的際遇為什麼這麼坎坷!她望著黃沙無言的問著天地。
早知道會有這種下場,她還不如留在大馬士革,死了也罷,免得落在這些人手中,怕是求死也不能。
※※※
上天給她的苦頭似乎無窮無盡。
冉綻青坐在駱駝背上,身子搖搖擺擺的,原本就削瘦的身材經過一個多月來的階下回生活,就快要被折磨成人干,如果再不好好休息,她會死在這片沙漠里。
她恨沙漠!
她一定是豬頭才會喜歡沙漠,這輩子她再也不要踫沙子了。
原本以為她被帶回去之後會慘遭蹂躪,沒想到平安無事的被帶回他們的綠洲,關在帳蓬里,並沒有人來打擾她。
幾天之後她才又被帶出來,她一直裝作听不懂阿拉伯語,所以這些人不客氣的在她面前談話,她才知道原來因為她獨特的身份讓她安然無恙,不過她卻成了他們拿來孝敬別人的「貢品」。
拜托!她又不是阿拉伯人,他們憑什麼隨意要她的人?
只要有機會她一定要逃,但是現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得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再作打算。
可是她的護照被他們拿走了,她就算逃出他們的手掌心,沒護照、沒錢,她根本無法動彈啊!
難道她真的要淪為那個蘇丹的第N任老婆?不!殺了她吧!
她雖然不是女權主義者,但起碼是一夫一妻制的忠實擁護者。
噢!她一定是熱昏頭了才會在這種絕境中還想到這些,她應該趕緊想想要怎麼逃月兌才對啊。
一路上雖然常會踫到許多旅人,但是為了別人生命安全,她還是守口如瓶得好。
「老大,我們快到阿德拉的綠洲了。」
「嗯,先把要送給他的禮物準備好,我們以後還要看他的臉色吃飯呢!」另一人也接口。
「誰叫他是蘇丹最看重的王子,雖然他不算是正統的皇室成員,但他的勢力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中是最強盛的,不討好他行嗎?」領隊老大沒好氣的應道。
綠洲?
一听到這兩個字冉綻青的眼亮了起來。
只要他們口中的綠洲人煙多一些,她就一定有機會逃走!
可是……她沒听錯那些人說的吧?她現在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天哪!她居然橫越了整個中東!
如果換種境遇她一定會很興奮,但是身為階下囚?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他們口中說的阿什麼來著的王子,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說不定他會救她。
她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只要一找到好機會她就得逃走,否則她怕自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
望著沙塵中的星點綠色,她的心漸漸急了起來,被綁住的雙手在袍子底下扯動,雖然粗繩磨破她的皮膚,但是為了她的自由,一點疼痛她還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