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干麼?」他沒好氣的斜睨她。一到晚上就發浪,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常和男人這樣亂來?
「我今天不要孤獨一個人……」她趴在他身上,嚶嚶哭了起來。
「告訴我,怎麼回事。」莫謙望著她,心想或許她很需要有個傾訴的對象,逸書還派不上用場,現在她好像跟男扮女裝的自己比較親近。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她死在我面前……」莫謙愣了愣,「今天……」難怪她今日特別胡來。
她對于母親的死耿耿于懷,倘若她放不開,恐怕一輩子都為之所苦。
他握著她的肩,讓她趴在他胸口。「想說嗎?」「媽在死之前站在陽台上,她有看見我,卻對我說,我是混蛋的女兒,她說她恨我……可是我愛她啊!她為什麼不听我的請求、不替我想想,一定要尋死?」
「她怪的並不是你,別放在心上。」她的話讓他心亂如麻。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講的那番話。她說,我就和她一樣,是個蕩婦,我以後也是人盡可夫的女人……」駱潺潺在他寬闊的胸膛里痛哭失聲。
「不是的,你只是不懂得要如何找回真正的自己,所以才會很痛苦。」他知道在探觸到她的心靈深處之後,就再也無法對她棄之不顧,而且他也狠不下心。
「不要再說了!」莫謙每句話都說中她的心事,她卻不願承認。
「你不想听,是因為自己心里明白。白天的你,無法抒發內心的感覺,所以你不願承認自己內心的問題,反而躲在角落,等待著別人替你解除痛苦,卻又無法接受別人,這樣的你,永遠都會困在你自己所設的迷宮里。」
駱潺潺一愣,抬起淚眼睨他,「你怎麼知道?」「只要用心,誰都感覺得到。」難道從來沒有人願意幫她嗎?
「你對我用心嗎?」她看著他,臉上不再有驕氣,現在的她只是一個需要人安慰的女孩。
他淡淡一笑。「當然。」只要她不胡來,其實還算是個惹人憐愛的女孩,逸書就很喜歡她。
他眉一皺,不太喜歡這種想法,又猛然驚覺自己並不喜歡懷里的可人兒讓別的男人抱著,他只喜歡她對自己訴苦。
他在想什麼?他只是奉命幫她,不該胡思亂想,更何況,她現在要的是一個傾訴的對象,而不是對她有企圖的人。
「我覺得……你跟你哥哥長得好像,他叫莫謙對不對?」駱潺潺倏地抬頭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現在的你看起來好美哦。」
莫謙倒抽一口氣,身子微微一震。她身上的幽香竄入他的鼻內,輕易挑起他的,這是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啊!
半醉的駱潺潺見他愣住,咯咯一笑,帶淚的臉霎時亮了起來,「借親一下有什麼關系,看你嚇的,放心啦!我沒有同性戀傾向,只是親不到你哥,親你過過干癮嘛!」
唉,她還是……怪怪的。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再跟她鬧下去,他一定會瘋掉。
「不要,你的胸口躺起來好舒服,平平的耶!像個男人,又寬又結實……」她在他懷里磨贈,還發出滿足的輕嘆聲。
「你躺過?」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醋意。看她現在發浪的樣子,的確有這可能,況且她又長得美。
「對啊,爸爸的。可是你是女人,怎麼也平平的?」她不停地拍著他的胸膛。
「因為我是飛機場。」他抓住她的手,免得待會她要試他的罩杯。「別鬧了,我們回家吧。」
他將她打橫抱起,店里的牛郎們都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感到奇怪,但是其他的女客看著一個高壯的女人把另一個女人抱走,無不發出驚嘆聲。
「莫姐姐。」好溫暖的懷抱,好強壯的手臂,莫姐姐待她真好!
「嗯?」
「你要永遠做我的朋友喔!」
「嗯。」望著她嬌柔的臉,他心里開始對她憐惜起來。
為了她扮女裝,似乎不再那麼難以忍受,因為是為了她。
???
那夜駱潺潺對他吐露心聲之後,他已近半個月沒見過她,而且也沒有她的消息,大概是酒醒之後她就忘了自己曾經說過什麼了吧?
莫謙模著臉頰,想起她無邪又戲謔的吻,一顆心至今依舊怦然狂跳。
這是生平第一次有女人讓他如此眷戀,大概是因為自己想幫她吧!否則他真想不到其他合理的原因。
「分堂主,這個月的帳全在這里,請過目。」莫謙的助理把厚厚的帳冊擺在他桌上。
「所有的帳都收齊了?」他回過神,隨口問問。下頭這些人還挺負責的,他只要管管帳、做做投資就可以了。
「嗯,我們……」他的話被莫謙阻止。
「別跟我說你們怎麼跟人討債的,我會做不下去。」他願意當地下錢莊的負責人,就是因為當初曾言明他只管帳,至于催帳的事就交由其他人去做,否則以他的個性,說不定錢沒收到,反倒是倒貼人家。
「另外,堂主交代,請你明天到總堂去一趟。」「不去。」他輕哼,還在氣他們陷害他扮女人。「什麼?」助理一臉錯愕。
「算了,我自己跟他說。」桌上電話忽然響起,他順手接起,「喂?媽,你怎麼在哭?」
「你快回來,你爸爸跟莫諶吵得好厲害,我怕他們會打起來。」夏凌華阻止不了他們父子倆,只得向大兒子求救。
「我知道了。」莫謙掛了電話立即起身回家。莫諶這回又發生什麼事?他好像三五天沒惹點事就不開心,但是這次居然會鬧到和爸爸吵架,事情顯然不小。
他飆車回到莫家,在門口就隱約可听見爭吵聲,他嘆口氣,心里準備好接受炮轟。
「你為什麼不肯向莫謙求助?你不把我當爸爸,總把他當哥哥吧?」莫雲滔真拿這個兒子沒轍。他不懂,這孩子到底在堅持什麼?
「如果是哥哥,他會背著我爭堂主之位?這種小人哥哥,我才不承認!」
走入客廳的莫謙十分無奈,他從沒想過要跟親兄弟爭什麼,難道在莫諶眼里,他真是這種卑鄙小人嗎?
他拍拍母親的肩,要她安心,然後走上前握住莫諶的肩,「我們談談。」
莫諶揮開他的手,「我的事你別管,」他瞪向在一旁害怕發抖的夏凌華,「你也是!」說完,他忿忿離去。
「爸,怎麼回事?」他知道絕對不是兩老所引發的戰火,他們躲莫謙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無故挑起爭端。
「還不是老趙打電話來,說前兩天莫諶在外頭惹了一個中部角頭的兒子,把人家打到住院,老趙要替他擺桌道歉,他卻說什麼也不肯,我怎麼勸他都不听……」莫雲滔嘆口氣,心還懸在他叛逆的小兒子身上。
「他故意的。」莫謙猜想莫諶是故意要挑起這場紛爭,好讓風雲堂的人看看他怎麼處理事情的,他真是沖動了點。
「既然他想自己闖一闖,我也不好攔阻。」莫諶已經夠恨他,他若再介入,怕是連兄弟也別做了。
「莫謙你……」莫雲滔對兄弟倆現在嚴重失和並不知情,對于莫謙的置身事外大感不解,記得從前只要莫諶一有事,他就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幫他一把吧,怎麼說他都是你弟弟。」出人意外的,夏凌華開口了。
「媽……」莫謙望著母親,知道要驕傲的她說出這些話來,實在很不容易。
「相處這麼多年,就算不把他當親生兒子,起碼也算是一家人,她母親一定也不希望他出事。換做是你,我也希望有人幫你。」她雖然氣那女人,但畢竟已事隔多年,她的心已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