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掛掉電話沒多久,沖回房間里拿了鑰匙和錢包,沒想到才剛出門,她的夾腳拖鞋竟然鞋帶斷裂,讓她一時反應不及,整個人滑落樓梯不說,還扭傷了腳無法動彈。
包慘的是,她忘了帶手機,無法求救,而這棟公寓都是上班族,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半個人,讓她只能叫天天不應的蹲坐在這里掉淚。
「腳痛?我看看。」嵇向槐執起她白玉般的腳,腳踝處的確紅腫得不像話,「我送你去醫院。」說著,他伸出手準備扶她起身,但她卻搖了搖頭,哭喪著臉看著他。
「怎麼了?」他無奈的問。
「我要找多多……嗚嗚……」單水瑤可憐兮兮的說。
她已經好久沒哭過,但是現在她真的忍不住,這一年來是多多陪伴她度過傷心的夜晚,她從它還是一只幼犬的時候就開始照顧它,它就像是她的家人,如果它真的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嵇向槐想起那只老愛黏著他撒嬌的柴犬,也有些擔心,但是她的腳都受傷了,怎麼找?「我先載你去看醫生,再回來找狗好不好?」
「不好!」她一口回絕。
「你的腳都不能走了,怎麼找狗?」嵇向槐試著跟她講道理。
「不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是記恨多多把你的西裝弄得都是毛,所以你才不幫我找對不對?」單水瑤心里一片慌亂,逮到人就胡亂開槍,發泄怒氣和擔憂。
「我沒有。」他無奈的反駁。
看著她勉強扶著牆壁想站起來卻踉蹌了一下,嵇向槐舍不得了,他放柔了聲調,跟她商量的說︰「那我先陪你在公寓附近找狗,如果沒找到的話,你就要先去看醫生,然後我們可以做海報或者是用其他的方法來找多多好嗎?」
「好……噢,我的腳……」她一使勁,腳踝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我背你吧!」他蹲低身子,背過身去,「上來,我們一起去找。」
「這樣你會很累的……」她小聲的提醒,「而且我很重的……」
「上來吧!」嵇向槐露出淡淡笑意,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退卻。
遲疑了半晌,最後她還是將手臂環上他的肩,「嗯。」
他不費吹灰之力的背起她,慢慢的走下樓梯,單水瑤紅著臉,將臉蛋靠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每走一步所帶來的律動。
他的體溫透過西裝熨燙了她的臉,讓她原本就泛紅的臉更顯紅潤,她忍不住收緊了環住他肩膀的手,輕嘆了口氣。
他對她好好喔,剛剛她對他無理取鬧他也沒生氣,現在還背著她找多多,嗚……她好感動喔,原來他對朋友比對老婆好,可她好像越來越不想和他只當朋友而已……
走出公寓大門,兩人邊走邊叫著多多的名字,視線也努力梭巡著。
突然,在經過隔壁大樓中間庭院的草叢時,一陣古怪的聲音傳來──
「多──」在翻開車叢的瞬間,單水瑤本來已經要驚喜的尖叫出聲,然而在看清楚後,她的聲音頓時卡在喉中,整個人尷尬不已。
兩只狗正一上一下,不難看出它們正在做什麼「好事」。
傻眼的呆了半晌,最後還是嵇向槐把她拉走,讓一對狗情侶得到隱私。
「多多……多多竟然……」天!她說不出來。
「它正在交配。」他好心的替她講出結論。
單水瑤羞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噢∼你怎麼可以講得這麼直接?而且怎麼可能,多多它應該只是小孩子,怎麼會……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你養那只狗多久了?」
「大約……一年了。」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只小狽長大成成犬了,成年的狗會做那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他理所當然的道。
「這麼快……」她還是無法接受多多已經到了想交女朋友的年紀了。
「好了,既然知道它沒有走丟,那現在你可以乖乖的去醫院了吧?」
「嗯,好啦!」她總算肯乖乖的接受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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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有個不善廚藝的男人正在進行他的偉大料理制作過程。
單水瑤因為現在變成半殘人士,所以只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嵇向槐端出他的得意料理。
只不過她很懷疑他能端出什麼像樣的料理就是了。
「吃飯了。」嵇向槐滿頭大汗的端出一鍋東西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還挺香的。
他盛了一碗端到她眼前,她有些傻眼的看著碗里的食材。
舉起筷子,撈起一片綠色的葉子,她狐疑的看著他,「這是什麼?」
「芹菜。」嵇向槐也替自己盛了一碗。
她聞言差點沒暈倒,忍住笑,她指正道︰「芹菜是吃它的睫,不是吃它的葉子。還有,這個看起來像煮壞的橡皮筋是什麼東西?」
嵇向槐面露菜色的回答,「那個是……泡面。」
「泡面?」單水瑤再度傻眼。「我可以知道你是怎麼煮的,能夠把泡面煮成這樣嗎?」
真的是太夸張了,她以為泡面是這世界上最簡單料理的食物,只要熱水一沖,等個三分鐘就可以成功完成了,而這一碗看起來如此詭異的泡面還真的是她生平僅見。
俊顏露出尷尬的神色,他有些難以啟齒的說︰「我……我把泡面跟水一起煮,然後因為要等蛋和青菜熟,所以就……」
听完他的解釋,單水瑤已經快笑翻天,不意,眼尖的她赫然發現他的手上出現新生的傷痕。
她連忙收起笑,蹙著眉關心的問︰「這是怎麼回事?你手上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傷口?」
嵇向槐本來想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但是她的小手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不放,執拗的堅持要得到答案。
他輕嘆了口氣,「沒什麼,我剛才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我只是不太習慣用菜刀,所以不小心被劃傷了幾個小口而已,不用太擔心。」
他以為習慣拿針拿線那種細活的人,應該在廚藝上也同樣擅長才對,不過看起來似乎不是怎麼一回事,起碼對他來說完全不是。
他剛剛不過是想削顆芒果,卻差點將自己的手給削掉了。
「水果?在哪里?」
他露出尷尬的笑,「如果你不介意上面有沾到我的血的話,我放在冰箱里了。」其實說削好也很勉強,因為在他削掉果皮的時候,也削了不少果肉下來,最後根本就剩不到什麼可以放在盤子里。
「笨蛋!吧麼去做這些事情,還有,什麼不用太擔心啊!」單水瑤咬緊唇,又氣又心疼的斥責他,「傷成這樣你怎麼拿筆,怎麼工作啊?」
他的傷口大大小小的整個手掌都有,看起來也夠怵目驚心的了。
他難道不知道設計師的手是多麼重要的嗎?不過是一餐飯而已,叫外賣不就好了,為什麼要自己下廚把手弄得傷痕累累?!
看著他的手,眼淚凝聚,她放軟了聲音問道︰「會很痛嗎?我拿醫藥箱幫你擦藥。」
她急忙想站起身,一個踉蹌又差點往地上跌去。
「小心!」嵇向槐一個跨步,驚險的在她與地面親吻前將她摟進懷中。
她驚魂未定的偎在他的懷里,揪著他的衣領,驚惶的大眼直直的望進他深邃擔憂的黑眸中。
剎那間,她似乎可以清晰的听見他的心跳聲,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有力的雙手緊箍著她的腰,熾人的熱度熨燙了她被他踫觸到的肌膚。
「還好嗎?」他低啞著嗓音問。
「我很好。」
對話完,兩人又陷入沉默中,無形的張力在他們之間蔓延,他試著想放手,但她卻抓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