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
「因為成親之後,他就不會拿我當寶貝了,成親之後,他就會三妻四妾了,成親之後,女人就變成衣服,隨便亂扔了。」夏桑魚還真是小的時候就有的陰影了。「我覺得這樣就挺好,干嘛要成親來改變?」
說的也是。春無悔認同,這種事情在現實里不是很多嗎,但是︰「這種可能性當然是有,成親就像賭博,也許你贏到了,也許輸光了。不賭怎麼知道結果會怎樣?」
「那我干嘛非要賭?」夏桑魚更有理由了。維持原狀不是更好?
「因為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絕對不是成親不成親。」
「那重點是什麼?」夏桑魚崇拜地看著春無悔,她總是能說出好多好多她沒有想過的東西,說出很多很多有道理的話。
「重點是,成親是一種形式。不管成不成親,都可能有兩種結局,一種好,一種不好。也就是說,如果所遇非人,你就算不成親,他也會很快就不再疼你,不再寶貝你,會去三妻四妾。這一切不會因為成親與否而改變。」
人的心要是要變,又豈是婚姻可以束縛的呢?
「噢。」夏桑魚應道。
「而作為秋無離來說,他喜歡你,希望娶你。在他看來,這是他給你的承諾和保證,你卻不要,而且也不肯給他。」
「有本上奏,無事退朝∼∼」王公公站在大殿上,尖聲尖氣拖聲拖氣地喊出每天必喊的話。
皇帝坐于龍座之上,俯視下面的大臣,也俯視著天下蒼生。
今天朝堂之上的氣氛很是低迷,有種鬼譎的氣息在飄蕩。
夏宰相出列︰「臣有本奏。」
一邊望著皇帝身邊的隨侍將本接過呈上,他一邊稟道︰「皇上,雨季馬上就要到來,渭河和往年一樣,水患又有再生的征兆,渭河水患,每年都要淹沒大量良田,將使我大量皇朝子民又要流離失所,往年因為平亂,沒有多余的錢糧去治理渭河的水患,但是現在幸得七王子一舉平亂,天下總算太平,正是集舉國之力消除水患的最佳時候。」
皇帝約微點頭,又問︰「其他愛卿有何看法?」
監察御史李中文奏道︰「夏宰相所言極是,渭河水患,向來都是國家的一個隱患,治理勢在必行,但是,現在治理水患也有難處,一來國家戰亂剛平,國庫空虛,二來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去擔任這個重責大任。」
皇帝又約微點頭︰「田卿,國庫的情況如何,你最清楚,你來說一下情況。」
吏部尚書田玉疏稟道︰「皇上,雖然戰亂幾年,但是自從七王子自請出征後,百姓紛紛捐物錢糧等支持,反而沒有耗費多少國庫錢銀,如果能夠開源節流,治理水患所用經費,應該可以籌措。」
「朕也不忍心看著朕的子民年年為了水患顛沛流離,早有治理水患之意,今天宰相就是不提,也會提上日程,也幸虧國庫尚有余力,不過諸位愛卿,茲事體大,派何人去擔綱此事最為妥當?」
逍遙王秋無離道︰「皇上,現在的幾位王子文韜武略,均是人中龍鳳,唯一缺乏的就是實踐經驗,各位王子都是以後要治理天下的明君人選,何不派哪位王子擔綱此事,讓王子迅速成長呢?也不必擔心王子沒有經驗,皇上再派幾位大臣從旁輔佐,何愁事不能成?」
「好主意。」皇帝贊許地笑。「那麼,派哪位王子去呢?」
「七王子重于軍事,現在駐守邊疆,六王子性格太過灑月兌,至今未回,還是四王子性格沉穩,辦事謹慎,是這次水患治理的最佳人選。」秋無離道。
夏宰相道︰「臣也覺得甚妥。」
「好,這件事情先就這麼定了。等事情籌措好之後,改日再行下旨。」
正要退朝之時,殿外卻跌跌撞撞地奔上來一個太監。
「皇上!皇上!不好啦,不好啦!」
一旁的王公公尖聲斥道︰「大膽!朝堂之上,豈容你如此喧嘩!」
那個太監猛然撲地道︰「四皇子遇刺了!」
皇帝身子往前一動︰「怎麼回事?快快稟來。」
「皇上,奴才是四王子宮里的太監,今兒早上,四王子听說六王子回宮了,便著急前去探望,帶著奴才等幾個人就去了,結果回來的時候,一出六王子寢宮,就沖出來幾個刺客,其中一個,一劍就刺進四王子的身體……」
說到這里,他聲音抖顫,似乎又看見了那一幕︰「頓時血流如注,情況危急啊皇上!」
皇帝趕忙問道︰「現在情況怎樣了?」
大臣們面面相覷,秋無離和夏宰相對視一眼。
那太監道︰「那刺客一擊得手,趁六王子的侍衛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便飛逃而去了。」
「朕是問你四王子的傷勢如何了?!」
太監哭道︰「已抬回宮里請太醫救治,奴婢,奴婢從來沒見過那麼多血。」
「起駕馭風宮。」皇帝一揮袖子,走下龍座。
大臣們尾隨其後。剩下秋無離命道︰「御前侍衛,召集宮中禁軍,全力搜捕刺客!加強各宮守衛,馬上增加巡邏班次。再者,派人出宮巡查,命各城門守衛,加強戒嚴,有可疑人物,馬上拿下!」
「可是皇上……」還未下旨。侍衛統領不是一般的為難。
「皇上憂心四王子安危,著急去探望四王子傷勢,沒顧上安排。現下刺客正在宮中逃竄,萬一又去傷到太後或者哪位王子公主,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拿來砍的!」秋無離冷冷道,見他瑟縮一下,面露惶恐之色,隨即又給他一顆定心丸︰「有什麼我擔著,還不快去?」
「是。」喊得大聲,侍衛統領趕緊去了。
秋無離這才過去馭風宮。
馭風宮外,兩邊密密擠滿了人,只剩下中間的通道供太醫和宮女太監們行走通過。
秋無離到達之時,正好看見一個太監端出來一盆全浸滿黑血的布帶。
他看著那盆布帶,眼中掠過一絲玩味。
又跟著出來一個太監,端出一盆血水。
苞在後面的又是一個太監,道︰「逍遙王可在?皇上宣見。」
「在。」秋無離跟著進了馭風宮。
皇帝坐在外室,濃眉緊鎖,內室一片混亂,顯是正在急救。
見到秋無離,皇上的眉頭方稍展開︰「朕剛才急著過來看四王子,忘記安排追捕刺客等事宜。」
「皇上放心,臣已安排妥當。不知四王子傷勢如何?」
唉。劍上有毒,傷及肺部,還在全力搶救,情況不樂觀啊。該死的刺客,朕要是拿住他,非要將他千刀萬剮!
「皇上別太擔憂,龍體要緊。四王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臣一會再繼續安排人手徹查此事,定將幕後主使揪出來。」
皇帝心神方定,听見秋無離的話,眼中陰晴變換,欲言又止。
第7章(1)
待得事件告一段落,大臣紛紛散去,秋無離順腳來到六王子的玄夜宮,剛才四王子宮外那堆人里,可沒有這個六王子的影子。
門口站滿了侍衛,見到他來,紛紛見禮,秋無離微一揚手,施施然走了進去。
一眼瞄見大廳內,一個男子姿勢囂張地斜躺在竹椅上,一身玄黑的袍子,黑發沒有扎束,全往後散在竹椅之外。張揚霸氣,和那日城外風塵滿身的浪子判若兩人。修長的雙腿找不到地方擱置,就大喇喇地掛在椅子扶手上。
包走近點,那張俊容上掛著淡淡的不耐和心煩,寬闊的胸上擺著一盤冰鎮過的大若龍眼的紫葡萄,他眼楮閉著,順手摘下一顆,拋向空中,張嘴,葡萄準確無誤地準準落進他口中。
嘴一閉,未見咀嚼,已咽進肚子。面上的表情終于露出一絲滿意,看來是沁涼消解了他的些許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