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琲猛搖頭,「別鬧了,你們要訂婚了耶!我才不想被雪荷詛咒。我在這里很好,有伯母陪我斗斗嘴,我嘴上功夫愈練愈好了。」
既然敦儒真心愛雪荷,她也不好再從中作梗,如果他就是愛被雪荷欺負,她根本救不了他。
「咦?是易南熙?」她看著車道上駛進的車子不禁訝異。他們不是忙得沒空理會她們這三個女人嗎?怎麼會來?
當她看見車上不只易南熙一人時,她的臉不爭氣的漲紅。
是易南煖耶!他怎麼來了?她該下去見他嗎?可是她又覺得心跳得好快,還是別下去吧!
接下來無論趙敦儒說些什麼,慕容琲只是悶著頭應聲,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所有思緒都被易南煖佔滿。
「阿琲、敦儒。」易南熙听僕人說他們在天台上,原本是想讓大哥自己來的,但又擔心情況失控,為了避免他們兩個人上演互相殘殺的慘劇,所以他只得硬著頭皮來。
而他也想听慕容琲如何解釋。他期待這一切只是個誤會。
慕容琲猜想上來的人不只易南熙一人,她閉眼深呼吸,平息內心的激動後才轉身。
「嗨。」她不確定地瞅著臉色陰黯的兩兄弟。
「阿琲……」易南熙原想搶著開口,但卻被大哥擋開。
易南煖冷沉著一張臉走上前,將手上的紙袋交給她。
「這……是什麼?」她惴惴不安的接過,在鼻尖聞到他特有的味道時,她的臉突然漲紅。
她居然對他的味道念念不忘。她真是的……
「自己拿出來看。」易南煖垂眸看著她,冷然的眼底藏著受傷和憤怒。
「這是……在嚇我嗎?」她看他,卻猜不出他的心思,看易南熙,他卻回避她的視線,至于趙敦儒更是一臉茫然。
「別怕,里頭的東西很有趣,你拿出來看就知道。」易南煖輕聲哄她,眼神卻更加凌厲。
「噢。」她低頭將紙袋里的幾張紙拿出來一一細讀,當她明白上頭寫的是她的家世和從小到大的一切時,她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防著她,否則怎麼會去查她的底細?
「你查我的底?憑什麼這樣對我?」慕容琲揚著手中的紙,怒聲斥著。
「別惡人先告狀,還有你,」易南煖望向呆站在一旁的趙敦儒,「你知道她的出身嗎?」
趙敦儒搖頭,「我們是來到美國才認識的,她不喜歡別人問她的家世,所以我也就沒問。怎麼了?」
「或許,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易南煖難解的眼神盯著瞪大眼的慕容琲。
「請你搞清楚,早在敦儒認識雪荷之前,我們就已經認識。至于你說的‘有目的’你要給我解釋清楚。」原來她想要隱藏的一切早就已經攤在他面前,她竟有種羞愧感,此時起,她是黑道大哥的女兒,他一定很看不起她。
「你很明白。」易南煖被背叛的痛楚沖昏頭,他已經將對她的愛意轉為憎恨,這樣他就有理由不用愛她。
「我不懂。」慕容琲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易南熙,「熙,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易南煖猛地抓住她的肩頭,狠狠的捏緊,「別想求救,我知道你千分百計想要靠近我們是為了李家的人而來的,對不對?你說對不對!」
「李家?什麼李家?」慕容琲一臉無辜,她尖叫著推開他抓疼自己的手,「別說話沒頭沒腦的,我是流氓的女兒,但是我不姓李!」
她靠在牆邊瞪著一臉狂怒的易南煖,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
「如果你真的討厭我、看不起我,大不了我走,你總滿意了吧?」她喘息著,眼眶也紅了,「我當初就要走的,易南熙你留我做什麼?我走了今天就不會又被這個變態男人欺負了。」
「暖,會不會是誤會?」易南熙怎麼看都看不出慕容琲有一絲不安,或許他們太沖動。
「我問你,你認識台灣李氏集團嗎?」易南煖依舊緊緊盯著她,僵硬得沒有絲毫放松。
「李氏集團?」慕容琲茫然的臉上浮起疑惑,不知他為何如此一問,「認識啊!我和李伯伯三個兒子從小一起玩到大,怎樣?」
「李氏集團就是這次對我們下手的人。」易南熙切進話里,免得慕容琲在大哥的強逼之下說些不該說的話。
易南煖橫他一眼,「到現在你還在袒護她?」
「你們以為我待在你們家里是替李家做內應?」慕容琲仰首一吼,「天哪!你們真有聯想力!」
「你待過我的公司,甚至陪在我母親和妹妹身邊,而我們的作息也被人抓得一分不差,若非是你暗中通風報信,難道他們真有通天本領做到?」易南煖怒氣愈來愈猛,已經到達爆發臨界點。
如果她肯承認,或許他還不會對她如此厭惡,但事到如今她卻還想掩藏事實,他真是看走眼。
「或許啊!」慕容琲覺得他莫名其妙,「你有證據嗎?憑什麼指著我說我是內奸?」
他垂首瞪著她,「如果有,你現在就不是活生生的站在這里對我吼叫,我早把你從這里丟下去。」沒有這麼做,就是看在他們曾經是一夜人,因為他曾經愛上她,但是僅是幾個月。
還好發現得早,否則等他的心淪陷,恐怕就沒得救。
他的話讓她渾身一顫,因為她看得出他的認真。
「我沒有做錯什麼。」她只能這麼為自己辯護,因為她真的不知道李伯伯就是糾纏易家的人,如果她早知道,或許早就打電話回台灣求爸爸幫忙。
「我不相信你。」
「或許你根本誰都不信。」她甚至是有點悲憫的望著易南煖。這個男人無法忍受別人的背叛,所以他發瘋似的定她的罪,「既然是這樣,我想我也不好再待在這里,我馬上離開。」
她轉向在一旁傻眼的趙敦儒,「抱歉敦儒,我想我不能參加你的訂婚宴,我想你也別和我再有聯絡,因為我是流氓的女兒,以後,我也是流氓。」
她總算認清事實,龍生龍、鳳生鳳,而她是流氓的孩子,從小同學們都躲著她,讓她好孤單,直到到了美國,她才能真正的做自己,而不是「流氓的女兒」,但現在她也在易家男人的眼中看到從前那種鄙視。
「不,阿琲,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我沒忘記那時你救了我,而且你也當不成流氓。」趙敦儒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但這樣知心的好友他絕對不會放棄。
她邊哭邊笑,「如果以前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朋友就好……」
趙敦儒看向易南煖,「大哥,你們別這樣對阿琲,會把她嚇壞。」
「別求他,我現在就走。」慕容琲狠狠的擦著淚水轉身要離開。
「大哥……」易南熙急了。
易南煖猛地出手箍住她的手臂。
慕容琲帶著些微的期待望著他,或許他想通……
「在沒有查清楚你是否涉及商業間諜案和好幾件傷害事件前,你不能離開。」易南煖如刀削般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他冰冷的語調凍結所有人的心。
她失望的閉上雙眼,渾身力氣都被他的話抽干。他還是視她為共犯。
「那你想怎麼辦?」她撇開臉,心死了,不想再看見他冷酷的臉、不想再听見他傷人的言語。
易南煖沉思許久後緩緩開口,「等婚宴過後再說,不過你被軟禁了。」
「你這樣是犯法的。」她連掙扎都省了,反正他不會放開她。突然間,她嘲弄的笑起來,「對你而言似乎無所謂,你打算關我多久?」
他咧嘴一笑,冷冷的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等證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