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罵了敖焯千百次,卻擋不住那顯而易見的事實明明是她無理取鬧的,但他從前不也容忍她嗎?現在憑什麼連對她說句話都嫌煩?
她好想回到從前那段時光,她要敖焯疼她寵她,她想要他的笑容。
滿月復委屈又一肚子氣,海揚波顧不得有許多商旅來來往往、伏在馬背上放聲大哭,哭得敖焯的手下們手足無措。想要安慰她主子又下今不準了,他們只得面面相顱,任主子的心肝寶貝獨自傷心哭泣。
而敖焯卻當作沒她這個人的存在,自顧自的走在前頭。終于,最容忍海揚波的他也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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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掉一行人落腳于武威城的客棧,就如這些日子以來,敖焯壓根不理會海揚波,而他的手下也不敢抗令向她示好,敖焯要了房,一行人上樓後,海揚波被留在門口和掌櫃大眼瞪小眼。
「我說姑娘,你到底是要吃東西!還是要住房哪?」掌櫃還算客氣的問她。
「我跟他們是一道的。」海揚波指著上樓的一行人,一路走來她都是用這招,每回都得逞,敖焯也都幫她付了錢,他知道她兩手空空,如果不給她房間住!她不但要餓肚子,還得露宿街頭。
「可是他們沒付你的房錢呢!」掌櫃面露難色。
「你找他們要就成了。」她揚著可愛的笑容,希望這個掌櫃別太為難她,她可不願意向敖焯或是他的手下開口。要拗大家一起拗,難不成她會輸給敖焯,「不行,先付房錢才能住。」掌櫃大概上了多次這種富,說什麼也不願通融。「他們真的會付錢的,只是我和他們拗性子不肯和對方說話在比誰能撐得久。」
「那麼小泵娘你就先低頭,向他們開口嘛!」掌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去去去,沒錢就別住店。」
「喂你!」海揚波正想罵人,一錠銀子劃過她眼前落在掌櫃面前。
「給她上房和她要的東西。」是敖焯,他冷冷交代完便轉身回房。
「是是。小泵娘樓上請,好吃的馬上送上去。」掌櫃見到銀子馬上變了張笑臉,吆喝著小二給她帶路。
「嘖,真現實。海揚波橫了掌櫃一眼,才高傲的揚著頭上樓。
她才不承認她還是感謝敖焯的,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嘛!畢竟是他硬要她來武威的啊!她還算是他的貴客,他這樣對她已經算失禮了。
開心吃完小二送來的食物後,海揚波已經昏昏欲睡,敖焯和他的手下都是練武之人,長途跋涉對他們而言不算問題,但她畢竟只是個嬌滴滴的女子,真的累壞了。
可是今夜她卻輾轉難眠。
她因心頭那股難言的郁悶而嘆息。
為什麼敖焯不先對她說話呢,只要他對她說一句話她就不再任性了。
她好寂寞,沒有他的陪伴她無聊得發慌,原本就不喜歡這趟旅行,現在她更厭惡了,如果沒有這趟旅行,或許他們就不會吵嘴!敖焯就不會這麼生氣。
他居然連她的死活都不顧耶,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明明知道她孩子氣,忍一下不就算了嗎,萬一徘謀的人真的抓走她,他也不在乎了嗎?
他給她的教訓很重了,難道他覺得還不夠?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看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更沉,他英氣颯颯的嚴肅面容原本就挺嚇人的!現在更是沒人敢接近他里。
還是他真的煩了!不喜歡她了,巴不得她死了還是怎樣,然後他好省了一個大麻煩?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他只是生她的氣,說不定明天他就會消氣了。
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想她的期待一定會成功,想著效掉的內斂笑容,海揚波帶著微笑漸漸睡去。好像最近做夢里老是有他的出現。等她陷入熟睡後,一道人影飛快閃進她房里,站在床邊呆望她。是敖焯。
他知道自己笨,明明對手下下令不許理她、甚至不許保護她,但每晚出現在她房間的都是他,嘴里心里罵著自己,卻又為她蓋被、為她守護。他知道自己太矛盾,但他又怎麼忍心真的不理她呢?
只不過是賭一口氣,也怕他的示好又踫得鼻子灰,他只得任她拗下去,心想總有一天她會有事非開口不可。
回想當初對她說的話,他以為與她保持距離能夠平息自己蠢動的心,但他錯了,她依舊優游自在,愧疚的是他,為情所困的也是他。
夜涼,她卻連被都不蓋,若非他每夜來看她,她早凍出一身病了。
敖焯替她蓋上被子,雖然再三警告白,他仍是忍不住的用手指輕觸她的臉頰。能夠這樣親近她,他已經心滿意足。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她心里悶得很,也知道她有時會暗自落淚,這些他全都看在眼里,更因此而心疼,他後悔那時被她激怒,他不應該的,明知道她孩子氣重,他任她鬧便是,怎麼也發了火?
忍耐已到極限,他想向她求饒了。如果向她道歉她是否會恢復笑臉?
等不及明天,敖焯正要抬手搖醒海揚波時,窗外傳來輕微的聲響,他抱起海揚波縮在床角。
透著月光,兩個帶刀的男人悄悄模進房間,顯然是圖謀不軌。
他們純粹只是劫財劫色或是徘謀派來的人?敖焯搗著海揚波的嘴不許她出聲,懷中的她已經被驚醒了。
一陣刺痛逼得他不得不在她耳邊輕語。「別咬我。」這丫頭居然咬他,日頭要回咬一口才能算扯平。
敖焯?海揚波愣住了。他怎麼會在她房里?難道他又想,她忍不住發抖。
靶覺到她正顫抖著,他知道她又誤會了,敖焯在黑暗中猛翻白眼。他堂堂敖家族長竟被她想得如此不堪。
潛進來的人直接往床這邊走來,明顯的目標正是海揚波。當他們驚覺床上沒人,只得先點起燭火。
敖焯知道這下他和海揚波會現形,便在燭火亮起前飛快竄至門邊,將她推了出去,然後關上門不讓他們有機會對她下手。
「敖焯,你開門!」海揚波被推到門外,一時搞不懂他怎麼把她往外丟,氣得掄拳敲著門,將客棧大多數的住客給驚醒,自然也包括敖焯的侍衛。
「海姑娘。」敖焯的手下聞聲趕來,正想開口問話,又想起主子的命令,只得住嘴,再听見里頭傳來打斗聲時,眾人不假思索便闖了進去。
那兩名夜賊見他們人多勢眾,找機會便逃了,打斗平息了,但這樣鬧自然引來不少人想看熱鬧。
見敖焯的侍衛神色緊張,海揚波擠過侍衛們回到自己房里,可是她找不到敖焯,他正被侍衛們緊緊包圍著。「敖焯你死了嗎?」她的話中帶著一絲顫抖,她怕自己的猜測成真。「喂,敖焯,你該不會這麼不禁用吧?」
「你別咒我死。」敖焯排開侍衛走到她面前打量她,「你哭什麼?這麼不信任我的功夫?」
「我哪有。」她模著臉頰,果然濕濕的,來不及思索自己的情緒,她看見他淺色的衣服上沾著血跡,「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敖焯淡淡的說。
他的手下趕走了看熱鬧的人,也迅速的準備好水和布要幫他療傷,敖焯不願讓手下幫忙,要他們回房休息,坐在桌前自動手處理手腕上的刀傷。
海揚波站在一旁看著他,口氣略帶責備,「听人說你武功蓋世,怎麼兩個人就傷到你了。」
「那兩個人並非普通人,而且我是為了把你丟出去,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他們傷到的。」敖焯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垂首止血。
「對啊,你還沒帶武器呢,,那你為什麼不逃?多危險。」說完她才想到他是為了保護她才這麼做的。她靜靜接過他手上的工作,「今晚若不是你,我恐怕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