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不禁咒罵了一聲,要不是今天公司出了一點狀況的話,他也不會錯過婚禮最精采的一幕。等他忙完了手邊的事情之後,趕來這里,人家的婚宴也進行了一大半。
正當他東張西望的時候,他看見花園的一角有一個穿白紗的女子坐在那,只是距離太遠了,所以他看不清這個女子的長相。他慢慢朝那個方向走去,只是為了確定他的臆測是不是正確的,那個新娘跟「呂映純」是同一個人嗎?
「真的是你!」
霜若原本頭低低地聆听著美妙的舞曲,突然眼前矗立了一個人影,而且這聲音還滿熟悉的!難道是那個自大的「他」?霜若馬上聯想到那個臭屁的臉孔。
頭才一抬起來就看到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孔,而且果然是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人。
「你來這邊干麼?」霜若沒好氣地說。
「怎麼?你怕我來這里掀你的底嗎?」立海語帶挑釁,而且還厚臉皮得一坐到人家的旁邊。
「我怕什麼啊?」霜若忘了立海把她誤當成映純,還有「酒家女」。
「是啊!你是沒什麼好怕。說不定你丈夫根本不在意,或是他很欣賞你的床上功夫,所以也就不那麼計較了。」立海越說越過份,只是他一說就停不了。更或是他潛意識就想看霜若生氣的樣子。
霜若想起來他指的是那檔子事了,原來他誤把她當成新娘,今天他來這大概是想當眾掀她的底,讓她「好看」。原本這種事是很好笑的,可是他說話未免太下流了吧!
原本喜怒不太形于色的霜若,這時候竟然氣得兩頰緋紅!就像一個熟透的隻果,讓人想狠狠地咬一口。
「你真令人討厭!」霜若再也不想跟這個無恥的男人坐在一起了,她說完話起身便走。
「等等,你不怕我當眾把你的底細說出來嗎?」立海出言威脅。
「你高興怎麼說隨你!只怕到時丟臉的是你。」霜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立海看她一點也不把他瞧在眼里,他一急就口不擇言了。
「瞧你一點也不害怕,而且新婚之夜又一個人躲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該不會是你的丑事已經被揭發了,所以躲到這邊來。」立海出言激她。
「你……」霜若原本氣得手握拳,可是隨即一想,不值得為這人的胡言亂語生氣。
「你愛怎麼說是你的事!嘴巴長在你臉上,我可管不了。」
霜若走向人群,她心想與其跟這個人胡言亂語,還不如忍受吵雜的喧鬧聲。
立海一點也不放棄,跟在她後面,他就不相信她一點也不忌諱。
霜若實在受不了這個男人,竟然亦步亦趨走在她身後,難道他就不會看看四周的情形,只要稍微有智慧的人就知道她不是新娘。
一陣拉炮聲把全部人的眼光都拉走了。舞池中的人也都停下了舞步,跑向前去想一睹新人的風采。
「歡迎今天的新郎、新娘!」笑語聲如雷響起。
「新娘?」立海這下迷糊了。
映純換了一套水藍色的晚禮服,挽著又勛的手慢慢地往立海這邊走過來。只見立海呆站在原處,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中間出了什麼錯誤?
「歐先生,沒想到你會大駕光臨!歡迎,歡迎。」又勛握著立海的手。
立海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只是呆呆地把手讓又勛握著。眼光看著「映純」和她身後的霜若,兩眼寫滿了疑問。
「你就是呂映純?」立海總算唐突地擠出一句話,他終于知道自己「被整了」。
霜若站在後面強忍住笑,看見立海的「芭樂臉」,她心里升起了報復的快感。
映純被立海這麼突然一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她就是我的內人!」又勛落落大方地幫立海介紹。
「恭喜黃兄娶得如此美眷。」立海維持著必要的禮貌說了一句話。
「謝謝你。今天你可要玩得盡興!我還要招待別人,待會兒再過來陪你聊聊天。」
「你們忙吧!」立海讓出一條路來。
新郎、新娘和一群人潮浩浩蕩蕩地走了。霜若忍不住投給立海一個嘲笑的眼神,這下她可得意了。
「你別走!」立海伸手拉住霜若。
「請問你還要掀我的底嗎?」霜若忍不住諷刺了他。
「你捉弄我也該夠本了,我洋相也出夠了吧!你總該把名字告訴我,讓我好好記得這個曾經擺我一道的女人!」立海有風度地攤了攤手,誰叫他不看清情勢呢?
「你好好記著!我叫李霜若。」她說完就帶著難得一見的微笑跟上人群。
「李霜若。」立海暗念了一遍,他一定要扳回一城。
***
霜若在征信社忙著整理東西,趁著映純去度蜜月,把征信社好好地粉刷一番,等映純回來再給她一個驚喜。
當然,這絕對不能假他人之手,因為這樣一來便會增加開銷。雖然映純的另一半會全心全力地出資幫忙她們,可是霜若覺得靠自己要來得實在一點。何況這是她的事業,她有必要、也有義務要靠自己的力量來支撐這家征信社。
買了幾罐油漆,借來了一個梯子,穿上髒髒的工作服,地上還鋪著幾張報紙。雖然霜若不曾作過這工作,不過她還弄得挺像一回事的。
「我可以進來嗎?」半合的大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生意上門了,總算不至于在映純回來後交了一張零生意的成績單。霜若高興地想著她的生意。
「當然可以嘍!歡迎到‘梅森征信’。」霜若說完轉過頭去,才這麼一下,她的臉色就變了,一層霜又蒙上她的臉。
她看起來還是這麼美!立海贊嘆地想著。
立海看到霜若穿著髒髒的工作服,可是看起來還是那麼美,令人有想為她做一切事情的沖動。可是她的長發卻高高地束成馬尾,這令他失望,因為他想看著她長發披肩的樣子,更想把她如絲般的長發繞在指上把玩。
「你來這做什麼?」霜若冰冷的語氣擊碎了他的遐想。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找來這里的嗎?」立海反問她。
「不想。」簡單明了,果然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這更激起立海的好奇心。
其實立海是跟當天婚禮上的其他客戶打听到的。他知道又勛的妻子開了一家征信社,而霜若就是她的合伙人。于是他弄到了這里的地址,而且找到這里來。
「要是我沒听錯的話,你剛剛還跟我說歡迎光臨呢!」立海低著頭看她,這才發現原來她比他想象中還嬌小、縴細。
「我是對上門的客戶說的,不是對來找碴的人說的。」霜若故意瞪了他一眼。
立海看了看四周。「這里沒有別人嘍!我也就是你的客戶嘍!」
「我對你的生意沒興趣。我想那天晚上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霜若指的是立海那天要她作「地下夫人」的那檔事。
立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我為那天的事情跟你道歉,我承認是我的不對。不過今天除了跟你說對不起之外,我還想跟你談正經事。」立海的樣子看來還挺誠懇的。
「生意上的事?」霜若抬起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是的!」
「那請那邊坐吧!」她雖然嘴巴上沒說原諒他,可是她的態度卻親切多了。
立海朝她指的位子坐了上去,而霜若月兌下沾了油漆的手套後就往立海對面的位子走去,然後從容地坐下來。
「可以請問是什麼樣性質的案子嗎?」開門見山是霜若的一貫作風。
「查一個人,追一筆債,一件東西。」立海馬上就學起了霜若的調調,大有嘲笑的意味。而他的眼神也帶著急迫的火花向霜若近逼,只見霜若不畏懼地回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