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純,上車吧!」他把車停在她身邊催促著她趕快上車。
映純一看是又勛,她還在為早上的事不高興,她可不想再欠他一個人情。「不用了,我坐計程車就可以了。」映純嘴硬地說。
「現在車子很難叫,你快上來吧!」他好言相待。
映純的確是叫不到車,而且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再淋下去她可要得肺炎了,可她仍未消氣,猶作垂死掙扎。
不過他並沒有給她考慮的時間,下了車硬將她塞進前座,霸道得很,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座上,映純對于他的專斷行為感到詫異,無法適時反應,不過她也沒愣多久,由于她的身子濕透了,加上車里又放冷氣,所以一進車里就連續打了三個噴嚏。又勛從後座拿了一條毛巾。「趕快擦擦,免得著涼了。」
映純冷冷的接過了毛巾。她擦了擦頭發、臉跟手臂。「謝謝你讓我搭便車。」神情冷淡,謝得全無誠意,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不語了……
「你還為早上的事情生氣啊?」又勛看她的臉臭臭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為了早上那件事。
「廢話!你被人冤枉看看,風度絕對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映純倒也誠實,她從來就不隱瞞她的情緒,而且她是真的很氣,裝不出笑臉。
「我承認是我對找出內奸的事情太急躁了,所以才……口不擇言的。早上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又勛的脾氣雖然很強,但真是自己的錯,也得道歉,更心疼她為了自己的出言不遜刺傷了。
「好吧!我接受了。」映純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別人只要跟她說對不起,再大的仇恨她也不會記得,看在他真誠的分上,姑且饒了他吧!
外面的雨還是不停的下,車里的兩個人卻也是一言不發,听著雨滴打在窗戶上的旋律似乎變成了最好听的交響樂。
「我可以問……你今天早上為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嗎?」映純打破了沉默,抬起頭來凝視他。
又勛想了一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連他自己也覺得早上那頓脾氣發的莫名其妙。
「我猜是因為你托我辦的事情到現在一點眉目都沒有,所以你覺得很生氣?」映純無辜地噘起櫻唇。
又勛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原因。我知道要從這麼多可疑的人中找出嫌疑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所以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又勛知道這種事是急不得的,萬一不小心打草驚蛇的話,那可就更糟了。
「那是什麼原因呢?」映純眨了眨雙眸。
「我想大概是你公然挑戰我的權威吧!在公司,我說的話從來就沒人敢反駁,可是你偏偏不給我面子。我才說你一句,你就頂我十句。」又勛猜想大概是這個原因吧!不過心底那發酸氣悶的感覺卻叫他不太確定。
「哦?」映純挑了挑眉毛。「你昨天吃了麻辣鍋嗎?」她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沒有啊!」又勛听了這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順口回了一句。
「不然怎麼火氣這麼大!」
原來又被映純擺了一道,又勛听了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映純的反應實在太快了,而且她又古靈精怪的,誰會知道她拐一彎罵人呢?
「你又唬弄我。小心我再氣上一頓,可有你受的!」
映純吐了吐舌。「哪敢!早上那次早夠我受用一年啦!火別再冒上來了……我會被燒死的,饒了我吧!」
「喂!別把我說的像是噴火龍似的,有事沒事,噗!噗!噗!亂噴一通,又不是特技表演!燒壞了你,我可舍不得哪!」他騰出一只手揉揉她仍微溫的發,又親愛的為她撥開垂在額際的發絲,臉上有溫柔的笑容。這小女子總有辦法牽動他的思緒。
對于他突來親昵的舉止,映純遲鈍得沒覺得有何不妥,大方的接受,絲毫未察覺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漫著柔情,暖暖的親密氣味。只知道待在他身旁感到舒服自在,自然得像個老朋友般,安安心心平和澄淨。
「嘿!總經理,你看來像是個不錯的人唷!」映純偏著頭仔細瞧這身旁的男子,認真的下了個結論。
「第一,私底下我堅持你叫我又勛,下了班,我只是我,別把那總經理的大帽子再往頭上扣,戴了一天,重得我脖子都要酸斷了,我可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第二,我何只看起來像是不錯的人,我根本、簡直就是比不錯還好的人,知道吧!」他敲了映純的頭一記,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
「哎唷!扣分,扣分,舉止粗暴,仗勢欺人,恃強凌弱各扣二十分,你不及格啦!」映純夸張的撫著方才被敲頭的部分,嘟著嘴抗議,這人好沒兩分鐘又故態復萌了。
「你敢!要不我再敲上幾筆……」他作勢又要敲去,猛地抬眼一望,只見她紅艷艷的雙唇說不出的誘人,無辜的大眼寫滿了純真與熱情,不自覺地,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天啊!他竟有想吻她的沖動……他為自己突來的感到可恥,不自覺地紅了臉。該死的!多少美艷的女人他沒看過……竟會敗在這個「少根筋」的黃毛丫頭手上。他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雙唇,只覺得口干舌燥。
「咦?黃大哥怎麼啦?你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她先是語氣擔憂,繼之則忍著笑的口吻。「該不會是……是……在憋尿吧?」映純語出驚人。
霎時黃又勛的臉又「變色」了,只不過這會兒是變成「忍者龜」的——綠臉!慘不忍睹嘍!
一路上,映純跟又勛東扯西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在車里抬杠了。兩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下雨天的塞車時間很長,好像開心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不一會兒,映純的家也快到了。
又勛只覺得跟映純一塊兒聊天有道不盡的開心,看映純要下車了,他倒真有些舍不得。因為自從他當了總經理之後,聊天談心事的朋友似乎變少了,幾乎都成了滿口生意經的商人,生活中除了名利還是名利,滿身的銅臭他卻不自覺。
直到遇到了映純,她的坦率、開朗,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了他,就好像身體的某一部分死去已久的細胞又復活了。
「我送你回家耽誤了不少時間,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啊?」又勛馬上就學起映純那副嘻皮笑臉的開玩笑本事。
映純托腮想了一想。「好啊!我陪你一晚……」
又勛正在停車,一听到這句話差點把車撞上電線桿。他踩了煞車,然後兩眼睜得如銅鈴大地望著映純。
「賠你一碗魯肉飯啊!你想到哪里去了?哎呀!想不到你腦子盡裝些猥褻念頭,為老不尊喔!」映純在一旁已經笑得不能遏止了。
又勛又被她擺了一道,沒想到他竟然上了這麼多次當,像他這麼精明的人,這種情形說出去準會笑掉別人大牙。真是灰頭土臉!
不過又勛平常所接觸的人都是正經八百的,當然對映純這些小把戲就不太了解。不過他下次才不會再上這種呆當了!
「你這麼小氣啊!才一碗魯肉飯也太說不過去了。竟還拐彎說我老,想被噴火是吧?」
「喂!施恩還圖報呀!真會算哪!要車資是吧!」她掏出錢包真要付上……
又勛搖了搖頭。「雨這麼大,外面又塞車。請我上去喝杯茶也不為過。」
「可是我家可沒有總經理級的茶,只有‘立頓’的茶包而已唷!」映純想起又勛辦公室放的可都是比賽的冠軍茶,她的茶包根本就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