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事攝影工作?」曉敏覺得很迷惑,以她對映純的了解,她充其量也只會拿傻瓜相機罷了。
「曉敏……」映純出聲想阻止曉敏再說下去,否則……天啊!她就穿幫了。
又勛覺得映純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好像他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事情。難道他說錯話了嗎?可是他也沒說什麼啊!
「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映純可是一個夢想家……」她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曉敏,不要說了。」映純試圖阻止她,額頭上己滲出冷汗。
「說說有什麼關系嘛!」曉敏當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人。「映純為了實踐她的理想而開了……一家征信社。她想當一個好偵探。」曉敏全說出來。
映純听她說完後羞得都不敢抬頭了,這下大概讓又勛猜到八、九分了。她瞄了瞄又勛,只見他的臉色陰暗了下來。她心想這下可完蛋了!
「映純,給黃總經理一張名片吧!搞不好他還會介紹大生意給你。」曉敏總是熱心的不是時候。
「我沒帶。」映純當然下會笨到把名片給他嘍。
曉敏想了想。「你一次叫我幫你發名片,我好像還有剩。」她開始在皮包里翻來翻去,竟然給她找到了。「找到了。」她歡呼一聲。映純就眼睜睜看著又勛冷冷地接過名片。她這時只想把這個幫倒忙的曉敏丟出去,她真是誤交雞婆匪類了……
映純焦急地看著車外,她不知道再多待一分鐘是不是還有命?
又勛在送她們到目的地之後,他轉向開回公司。一路上他不斷想著胡曉敏所說的話和映純不安的神情。
「難道昨天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她早有預謀?」一路上,他反復思考著這問題。
「昨天她那麼晚了還帶著照相機,又恰巧在他跟美森分手後出現。而且她今天的神色又慌慌張張的,這件事絕對不簡單。」他把昨天的巧合跟今天她的表現聯想在一起,這種種跡象都證明了他的猜測絕非空穴來風。
「如果她真是來調查我的,那到底是誰派她來的?他們又有些什麼目的呢?」又勛又看了看那張名片。他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絕不能容許這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于是他看了看地址,把車掉回頭。
***
映純今天簡直就快被曉敏氣死了,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跟「尤小姐」報告,不過這件案子她是鐵定做不成了。跟曉敏逛百貨公司?她哪還有這種閑情逸致,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跟「尤小姐」解釋,她可以想見尤小姐的嚴厲指責肯定是逃不掉了。
還有那個黃又勛,憑他的聰明才智應該也猜得出她葫蘆賣的是什麼藥。加上對方有財有勢,不曉得他還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對付她?想到這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映純,怎麼了?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曉敏總算從清倉大拍賣的血戰中抽出一點空來關心這個差點被她害慘的朋友。
「沒事。只是這里的空氣太差,我有點不舒服。」雖然映純急在心頭,可她也不能讓曉敏知道她的業務機密,非得要守住的。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映純料定曉敏忙于血拚一定不會阻止她離開。
曉敏看了看拍賣會場。「好吧!那你先走吧。還有好多便宜的東西我都還沒看,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瞧!這就是女人的天性。
映純付了車錢之後就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辦公室兼睡覺的「家」沖,她得趕快把資料整理出來,然後聯絡「尤小姐」向她報告來龍去脈,然後再把手邊收集的資料轉交給她。這一切都要趕在黃又勛來找她之前,不然以他的人脈,說不定他有辦法把她手邊的這些資料給偷走,這樣她就太對不起尤小姐了。
可是她還是晚了一步,當她要一樓梯的時候,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住!她驚叫了一聲,隨即鎮定一看,竟然是黃又勛。
映純掙月兌他的手,在路燈下她清楚地看見他的雙眼因憤怒而睜大。「你抓我要干麼?」映純故作不知情。
「不要裝無辜。」他的語氣充滿了憤怒。「我不能容忍被人家當猴子耍。」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偵探手則第一條︰事跡如果敗露,抵死不承認。
「你是被派來調查我的,對不對?」他又加重了語氣。
映純稍微頓了一下。「黃先生,你所問的這些事都是業務範圍,恕無可奉告。」偵探手則第二條︰為避免糾纏不清,回答問題一律避重就輕。
「你不否認就是承認了。」其實又勛心里早認定了。「是誰派你來的?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決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對不起,我不知道。」偵探手則第三條︰嚴守當事人的權益,所有問題都是一問三不知。
又勛看她的態度強硬,他感到又佩服又生氣。佩服的是她竟然這麼有職業道德,生氣的是對于他所要知道的事仍一無所獲。
映純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知難而退了。「如果沒事,就彼此不耽誤了……」偵探手則第四條︰抓住空檔,溜為上策。
她一說完馬上拔腿往樓上跑去,不料又勛卻從背後抓住她的右手臂。映純使盡全力掙月兌,可是又勛也加了一把勁拉住她,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情況下,忽然間「卡」的一聲,兩人都被這聲音給嚇到了,又勛也猛地松手。
映純只能及時扶住那恐怕是骨折的手臂,卻忍不住徹骨的疼痛,輕喘了一聲便昏了過去,又勛原已松開的手,忙又環住她往後傾的身子,橫抱起她向醫院飛奔而去,臉上滿是愧疚,不停的自責從沒對女人如此粗暴,即使是美森離去之時,他也未曾對她動氣,今天卻……
他待在診療室的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額上的發都叫他給撥落了,神色七零八落……
「別擔心,你女朋友只是骨頭有些裂了,只要打上石膏,固定兩個禮拜之後,再好好調養一個月便可完全康復。」一位好心的護士和善親切的安撫他。想來是誤會這兩人的關系了。
「我和她不是……她不是我……唉!我可以進去看她嗎?」他懶得對彼此關系多做解釋,進去看她才是要事,笑容可掬的白衣天使對他點了頭,開了診療室的門讓他進去。
映純已經醒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著自己左邊纏上又白又胖的石膏管子,右手輕輕撫著……幽幽地嘆了口氣,今天真夠衰!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你……我……」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俯著臉看她,滿是歉然無措,雙眼緊瞅著她,眼底閃過悔意,卻有更深的憐惜……「你覺得如何……我會負責的……」
「別太在意,我沒怪你,而且我也有錯……只要你別再纏著我問東問西,放我一馬,就太值得了。」說完舉起她那肥得可笑的一只白臂,在他面前晃了晃,瀟灑不在意的笑了笑,便要起身離開。被他那懇切的灼熱眸子盯著有些不自在,怪恐慌的……,趁他有歉意時趕緊甩開他,免得他又要問,她可不想再斷一臂……
不料,他那魔掌卻又伸來,拉住了僅存的右臂,不過力道卻是輕柔的……看她那縴縴臂膀真是脆弱得可以……映純訝異的回眼看他。
「我會照顧你,我說過要負責的!」他的神情堅決,不容置疑。
完了,看樣子他非常頑強,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