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啦!失火了!」
「什麼?!」向樂之一愣,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會吧!她怎麼會這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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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公文包,牧宇航疲累的躺在沙發上動也不動,閉上雙眼,他試圖讓自己的思緒放空。
這幾天,成經山每天上班的時候總是擺個臭臉不斷提醒著他,他是個多麼混賬的負心人。
回到家,他一個人面對冷清的黑暗,他總是要不斷的說服自己,這是早習以為常的生活。
廚房里不再有熟悉的家常菜香等著他,也沒有盞燈光溫暖他每天的疲累,更沒有充滿活力的聲音迎接他回家。
躺在床上,他甚至無法入睡。
閉上眼,過去纏綿的畫面不斷躍入他的腦海,他的手還記得她溫暖的體溫,他的身體還記得曾經與他貼合的曲線,他的鼻間似乎還能嗅到她身上慣用的沐浴乳香味……
只是每次他睜開眼,黑漆漆的臥室充斥著孤寂,方才感受到的回憶反而讓人更有種失落感。
重重的嘆了口氣,牧宇航不再讓自己想太多,隨手轉開電視機,試圖用電視機的聲音來驅逐一室的空寂。
「……現在為您做現場聯機,目前記者所在的地點是在xx路上一家頗有盛名的PUB外面,據目擊者說今晚曾有酒客鬧事,但遭到店主請出店里,那些人可能心有不甘所以回頭縱火,目前最新消息是,里面並無任何顧客,但是PUB的員工似乎都還在,目前消防隊已經積極滅火,但是火勢太強……」
女記者後來又說了什麼牧宇航已經完全听不見,他驚愕的看著電視畫面中陷于火海的建築物,心頭猛然揪緊,那間建築物不就是……
他心急如焚的立刻抄起車鑰匙沖出門去,不斷的祈禱,擔憂已經無法形容他的心情。
上天啊!不要這麼殘忍,不要再一次奪去他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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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宇航沖到火場的時候,眾多圍觀的人群讓他根本擠不進去,他只能隨手拉了一個消防隊員,倉卒的急問:「里面的員工呢?里面的員工現在怎麼了?」
他心慌意亂,目光不斷往那棟冒著些許殘火的建築物望去。
「救出來的人全都送進醫院了。」
「哪家醫院?」他連忙追問。
「xx市立醫院。」
牧宇航匆促的道了聲謝,沖回車上,粗魯的倒車回調,直接往市立醫院飛馳而去。
一路上,他腦子里幾乎快被所有的負面想法給逼到接近瘋狂。
兩年前那彌漫于鼻間的焦味、蜷曲無法辨識的身體……彷佛重現在他眼前,車子停在醫院前時,過度的緊張甚至讓他一下車就幾乎惡心得快嘔了出來。
蒼白著臉,他踉蹌的往急診室走去,擔憂焦急的眼神不斷的梭巡著病床上的病患,想確定每一個哀嚎申吟,沒有他最掛念的人。
只是送進急診室的人太多,他一時沒辦法找到她,只好到急診的櫃台處問著,「今天晚上因為火災送來的傷員中有一個叫向樂之的嗎?」
「等一下,我查一下。」護士快速的點出計算機里的數據,然後簡潔利落的回答,「有,她已經轉到呼吸科了,從這里左轉上樓,你去呼吸科問就知道了。」
得到明確的答案,這次牧宇航甚至連謝都忘了說,只是一心的想要快點確定她的安好。
罷上了二樓,一床正送往病房的病床打從他面前經過,而病床上蒼白的雪顏,正是他擔憂了一整晚的向樂之。
躺在病床上的她,臉上罩了個氧氣罩,臉色蒼白,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動也不動的服貼在眼下,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也蒼白得讓人心疼。
他連忙追上,緊抓住她的手,慌亂的說:「樂樂,不要嚇我,醒來看我,拜托!樂樂!」
一旁的醫護人員試圖拉開他的手,但他卻緊緊捉住不放,嘴里還不停說著,「醒來好嗎?樂樂,不要讓我再也沒有機會說抱歉,不要讓我再一次遇到這種事!」
一旁的醫護人員雖然很感動他心系病人的模樣,但是他跟在病床邊實在有點擋路,讓他們不得不出聲阻止。
「這位先生,就算你有再多的話想說,先讓我們送病人進病房好嗎?」
牧宇航好似沒听見,手還是緊抓著她不放。
「先生,請放手!」醫護人員有點不耐煩了。
病房就在前面,要握手要告白不能等進了病房後再說嗎?
「醫生,她沒事吧?」終于,牧宇航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的手,但是視線還是緊緊鎖定病床上她蒼白的小臉。
「輕微的嗆傷,沒什麼要緊,不過先用呼吸器讓她比較好呼吸,因為剛剛情緒有點激動,所以在注射的點滴里面放了少劑量的鎮靜劑,等她醒來之後,檢查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辦理出院了。」少了阻礙,醫護人員快速的將病床推入病房,醫生一邊分神回答著他的問題。
最後,病房內除了他和她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閑雜人等,他坐在床邊,雙手緊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看著她沉睡的臉龐,他溫柔的替她撫去微散的發絲,低低喃著,「樂樂,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為了怕自己受傷就反過來傷害妳,我不該隱瞞自己的心情讓妳傷心……妳是不是也覺得我傻得無藥可救呢?因為我擔心、我沒有安全感,所以我推開了妳,差點失去妳,我真是個笨蛋,對不對?樂樂,快點醒來,這次我不會再想著妳說過的謊言,這次我會記得妳對我的用心、對我的好,我要跟妳說妳最想听的那一句話,妳听見了嗎?樂樂?」
緊握住那白女敕的手,他舍不得輕易放開,她的呼吸聲如此清晰,听在他的耳里就像天籟。
真好!他還有機會可以緊握住這雙手,還能感受她的體溫,真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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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向樂之慢慢的睜開眼,喉嚨灼燒的疼讓她漸漸回想起自己最後的記憶。
昨天……當大家發現失火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一樓早已被火苗竄入,根本無法逃出,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在所有的人一片慌亂的時候,她卻異常冷靜,而且滿腦子想的都是牧宇航。
她思考著該如何逃生,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她絕對不能死在這里,因為她絕對不能跟他的女友一樣,以同樣的方法死去。
即使說不愛了,但是她還是擔心著他,怕他會承受不住同樣的悲劇一再上演。
或許是強大的求生意志讓她腦筋動得比任何時候都快,她突然想到地下一樓的酒窖里面有個直通外面的樓梯,雖然里面的門只有老板才有鑰匙,但是看了看在場的幾個男服務生之後,決定賭一把,讓他們去試試能不能把門撞開。
後來雖然過程有點驚險,但看來他們應該還是得救了吧!
茫然的思緒終于全部回籠,她微微側過頭,詫異的發現床邊竟然趴著一個男人,而且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她試著抽回自己的手,卻徒勞無功,反而因為這樣的動作驚醒了正趴睡的男人。
察覺到手中有動靜,他猛地抬頭,望向她,驚喜的喊著,「樂樂,妳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你……咳咳……」向樂之激動的想說話,但是喉間的燒痛卻讓她忍不住猛咳出聲。
「等等,別說話別說話,我先叫醫生來。」他先幫她拍背讓她喘口氣,才又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用眼神詢問。
就算她醒來床邊出現的是個陌生人她可能都沒這麼驚訝,她還記得他要她離開的時候,眼神有多麼冷漠,他甚至不願意再多听她說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