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是宮殿內的大臣所為,已鎖定目標派人密切監視當中,絕不排除一網打盡的可能性。
「可是沒有燕護衛的保護,你一樣會有危險的不是嗎?」在她的記憶中,燕俠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君無言的身邊。
「你在關心我嗎?」他好開心,真的好開心。一直以來都是他單向的付出,而今她也會擔心他的安危了,這讓他欣喜萬分。
「我……」她只是隨口問問也值得他這般開心嗎?
林楚楚因無法說實話來傷害他與無法說謊話來欺騙自己而為難著。
她不會說謊,一看就知道。君無言期望落空,顯得有些落寞卻不氣餒,他繼而微笑道︰「沒關系,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听到你發自內心的關懷,我會等到這一天的。」
他的話對林楚楚而言無疑是沉重的壓力,說不出違心之論,她僅能愧疚的選擇沉默,陷入尷尬之中。
「楚楚,這項墜給你。」君無言自頸項取下並細心的替林楚楚戴上。
「這是……這是風神的圖案?」林楚楚並未拒絕,注意力馬上被套在她頸項上的墜飾給吸引了。
「對,在風月島上,風神代表我,而月神則代表島主夫人,根據風月島的傳統,島主親賜項墜給哪位女子,她便為風月島的島主夫人。」他的用意昭然若揭。
「啊?」林楚楚瞠目結舌的指著自己。
她曾自亂紅口中得知風月島許多的傳說、習俗,島主夫人必須是太海族女子,他怎可把代表島主夫人的項墜給她呢?
「不,我不能要……」她但求安穩過日子,不想扯進風月島的紛爭。
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神情使他不悅,「我說給你就絕不收回。」一如他給出的愛!不知多少女子想從他手中接過這項墜,她卻避如蛇蠍。
真快被她氣死!
「我——」
君無言強硬的打斷她的話,「為了保護你,我原本不想這麼早把項墜交給你,但依照今日你遭到追殺以及你臥房的茶水遭人下毒的事件看來,我族人已經視你為眼中釘,我把這項墜給你,見這項墜如同見到我,他們多少會有所顧忌。」無法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邊,他很憂心。
他剛上任島主不久,族人等著看他的能力並伺機篡位,而毛山族亂黨起而反叛是遲早的事,危機四伏,他卻無法分身保護她,這點他感到相當的無力。
「茶水遭人下毒?」林楚楚恍然大悟,「啊,原來那日那名女子在茶水里下了毒!」她好胡涂,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而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都是他害的。
「你知道?」他訝異極了。
「那日我躲在大床底下,親眼目睹那名女子在茶水里動了手腳。」她實話實說,那女子的手背上有個很容易辨認的胎記。
「看清來者了嗎?」如果有線索,將有利于他查出宮殿之內是誰要楚楚的性命,這樣也較好掌握並保護楚楚。
「很模糊,當時我躲在大床底下,所以看不清她的樣貌。」她撒謊是想保住那名下毒的毛山族女子,因為整件事不單純,那女子必是受人指使才會如此膽大包天。
她原本一心求死,而今似被牽扯進一場風暴之中,離暴風圈愈近她也就愈漸漸了解君無言雖貴為一島之主,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勢,然而他的心卻異常的孤獨。
這份孤獨讓她心疼。
「還恨我用威脅的手段強帶你回水冰宮殿當我的侍妾嗎?」他一直很在意她的心是怎麼想的,很怕答案會刺痛自己的心。
「無關恨與不恨,許是我命中注定隨波逐流。」是很深沉的無奈,她從未恨過他是真的,照理說她有很多的理由去恨他。
但她為什麼沒恨他的念頭呢?許是對自己不再期待且徹底的放逐墜落,將如何?又豈會在乎呢?
這何嘗不是重生的一種方式?
「楚楚……」君無言猛然抱住了她,似抱住了所有。「愛我吧,別再隨波逐流,停下來,愛我吧……」
她柔軟的心承受不了君無言渴求的目光,幾番掙扎,林楚楚又突破了心房,頷首允諾︰「嗯。」
君無言欣喜若狂,低首猛然攫住她的唇,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愛,熱情再起,引燃滿室狂烈的愛意。
第九章
翌日,燕俠原本奉命保護林楚楚前往吳衣降家中探訪,而君無言則是照原訂行程到島西視察儲水工程,但林楚楚無法不去顧慮到君無言的安危,無關愛與不愛,這是人之常情,若君無言將貼身護衛留給她因而發生意外,她會愧疚一生,所以她寧願等君無言有空時再一起前往探訪吳家。
一早,自君無言離去後,林楚楚謹記他的叮嚀乖乖待在樓閣內。半日過去了,少了亂紅的陪伴,林楚楚顯得極無聊,心想亂紅與她同住在水冰宮殿之內,她去探視受傷的亂紅應該不至于會有危險才是。
身隨意動,林楚楚自躺椅起身。「小春,帶我去找亂紅。」
「這……那里不是小姐該去的地方。」小春顯得為難,一早島主特別吩咐她小心的看好小姐,稍有差池她一家六口性命不保。
昨日小言誤喝茶水在她面前倒亡的那一刻,她忘也忘不了,這宮中有人要林楚楚性命一事已傳開來,婢女私下皆認為茶里的毒是太海族人下的。島主寵愛林楚楚是眾所周知的事,而太海族人要自林楚楚手中搶回他們的島主,她僅是小小的婢女無法與太海族人抗衡,若真遭遇危險她定無能為力,所以她認為目前只有水晶樓閣內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為什麼?」林楚楚不解。
小春解釋道︰「因為太危險了。」
「危險?」太夸張了吧?林楚楚只覺得好笑,「放心吧,我們又不出宮,僅是從水晶樓閣到亂紅休養的地方,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有危險了,況且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量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加害于我吧?!」
「這……」
「呵,你想太多?,走!」她拉住小春的手臂催促道,「我們快走吧,亂紅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無論如何我都要親眼見她沒事才安心。」
靶動于林楚楚對下人的好,小春點頭,「好吧。」
經由小春的帶領,她們在偌大的宮殿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才來到婢女所居住的屋舍。一進入屋舍內,印入眼簾的是大通鋪,由大通鋪上一床床的被單看來,上面一定密密麻麻的睡了許多人。
非就寢時刻,一眼便看到亂紅一動也不動的靜躺于床上。林楚楚快步移到亂紅的身畔,望著臉色慘白如紙的亂紅,她憂心的喚道︰「亂紅,亂紅,亂紅……」
听到熟悉的叫喚聲,亂紅睜開迷?的雙眼,舌忝舌忝干渴的唇舌,亟欲起身,困難的微笑道︰「小……小姐……」
見狀,林楚楚心如針刺,扶住亂紅,未言先哭,「嗚……亂紅……」若不是亂紅,躺在床上的該是她。
她不值得亂紅替她擋上這一劍的。
「奴婢……奴婢很好……小……小姐別哭……」亂紅忍痛笑著替林楚楚拭去臉上的淚痕,楚楚待她極好,不枉她舍命護主。
止住淚水,林楚楚的心仍疼痛不已,「你別動,躺下來好好歇息。小春,把補品拿來給亂紅喝下。」
「不,奴婢承受不起。」亂紅誠惶誠恐的搖頭,補品不是她們這些奴婢所能喝的,這次受傷島主已破例恩賜,請大夫替她醫治並讓她靜養,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林楚楚無奈的嘆口氣,佯裝擺起架子,「我命令你喝下。」若非如此,亂紅定要與她推托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