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島主率侍衛及大臣隨後騎馬獵殺,若男役順利逃過追殺不死則可免去男役的身份,一家子得以晉升為民,可擁有船只及農田。
由歷代島主繼任大典觀來,在獵人大賽中並無男役生還過。所以參加的男役人數一代比一代少許多。
「是,已經備妥。」每每對上新任島主戲謔的雙眼,胡佑天便額冒冷汗。
「多少人參加?」君無言問得隨意。
胡佑天吞了吞口水,「近……近五十名……」沒錯他是說謊,而會說謊全是為了博得君無言的歡心,事實上參加的男役少得可憐到連十只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君無言聞言,果真龍心大悅,「哈哈哈!好,辦得好!有賞,重重有賞。」
「多謝島主。」無論用什麼方法,胡佑天勢必得在半個月的時間里找出五十名參加的男役,否則將人頭落地。
「島主,請到大殿圈選侍妾。」大殿總管魏明來報。
島主圈選侍妾亦為繼任大典中的大事,所有侍妾人選都經過精挑細選,大都是身份尊貴的大臣之女。
君無言擺手,俐落的旋身,勁力使得披風的衣擺畫了個弧,護衛燕俠忠貞的亦步亦趨,胡佑天、魏明恭敬的尾隨其後進入大殿。
大殿內,祭司游由已安排好一切,就等著恭候君無言。
「島主。」游由恭敬行禮。
君無言依舊擺手,勁揚披風後,大咧咧的落座,他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折服眾大臣的心,盡避他的處事凶狠殘暴,然在他俊美外貌的包裹下,風月島上的女子無不對他一見傾心、芳心暗許。
見島主準備就緒,游由以眼神示意魏明。
魏明意會的拍掌,「啪、啪、啪……」
悠揚的樂音響起,數十名身著輕紗的女子隨著樂音起舞,曼妙惹火的身段似水蛇妖嬈,柔情的雙眸媚如勾,既性感又撩人。
如夢似幻的一曲奏畢,女子單膝跪地,低垂螓首。
「抬頭!」
君無言低沉的命令道,眾女子立刻遵命的抬頭,她們臉上都是興奮期盼的神采,就等君無言眷戀的目光。
然君無言顯得無情,在每人臉上停留不到幾秒,便擺手要她們退下。
魏明的臉立刻刷白,屈膝下跪,「屬下該死,請島主恕罪!」島主圈選侍妾是他分內的事,今日入宮的女子不討島主歡心,他責無旁貸。
「總管何罪之有?」君無言唇一勾,慣有的揶揄笑容立現,是種孤獨,仿佛嘲笑世人的愚昧。
「屬下愚昧,不知島主對女子的喜好。」魏明滿頭大汗。
聞言,君無言大笑,「哈哈哈……」
「島主?」祭司同感疑惑。
君無言止住笑意,銳利的雙眼直逼魏明,別具深意的開口,「總管,你不知道的又何只是我對女子的喜好而已。」
「屬下該死!」魏明渾身顫抖起來。
「嘖!」君無言搖頭,感嘆這世上果真沒幾人真正了解他。「罷了!起來吧!」
奇跡似的獲赦,魏明轉為欣喜,「多謝島主不殺之恩。」
「總管,就在今日的女子中選出半數帶至水晶樓閣,半數送回。」這是君無言方才就已下的決定。
魏明不解君無言話中的意思,「島主心中有人選嗎?」
「隨你選。」他頗感無力。
每位要他圈選的侍妾服飾相同、身材同樣惹火、抹過胭脂水粉的容貌更是如出一轍,選誰不都一樣嗎?
愚蠢的宮臣,無趣至極!
君無言起身,「到魔焰宮殿。」
「是,島主。」
君無言大步踏下台階,護衛亦寸步不離地隨他揚長而去。
???
入夜,風起浪翻。
吳衣降冒險來到海邊取為捕魚而偷架設的竹簍,小心翼翼就怕被長滿了青苔的岩石滑倒,好不容易來到埋藏水中竹簍的地方。
「呵,一會兒有魚可吃了。」沉甸甸的竹簍說明收獲頗豐。
就在他傻笑之際,腳不小心滑了一下。
「啊……啊,我的竹簍……魚……魚……」奮不顧身的自岩石上爬起,卻已追不到飄走的竹簍。
明知道追不到,他還是要追,拼了命的追!
「呼……呼……」直到筋疲力盡的喘大氣,他的那雙大眼仍遙望漆黑的海面,試圖看出竹簍沉入海底的何處。
忽然,他發現海面上有個白色的東西隨波飄流,愈飄愈近,吳衣降被引發的好奇心誘使,想瞧個仔細。
待白色東西飄近,凝神一看!
「天啊,木板上趴著一名女子。」
二話不說,他吃力的拉她上岸,並迅速的背起她直往家門奔去。
他把救回的女子安置在床上,請娘親幫忙換下她身上的濕衣,極簡單的施救。僅容旋馬的屋里擠滿了人,五張小小的臉孔對突然出現的大姐姐都報以好奇的眼光,他們分別為三歲、四歲、五歲、六歲、七歲,吳衣降的雙親亦憂心的觀看。
「姐姐好漂亮喔!」贊美聲發自一張小嘴。
另一張稚女敕的面孔亦羨慕道︰「是呀,我長大後也要跟姐姐一樣漂亮,有白白的皮膚,真的好美喔!」
「我要娶姐姐當新娘……」小男孩大言不慚,語出驚人。
惹得另一名小女孩扮鬼臉嘲笑道︰「羞、羞、羞,姐姐是哥哥救回來的,所以姐姐是哥哥的新娘。」
「你亂講!」小男孩老羞成怒。
「爹,我說得對不對?」小女孩不甘示弱找爹當有力的後台。
「姐姐為什麼在海里?」另一名小女孩纏上爹,不停的發問,「姐姐為什麼在海里?爹,人可以住在海里嗎?」
「小孩子哪來那麼多的話!」吳連被煩得頭痛。
吳衣降和藹的輕推著弟妹離開床畔遠些。「你們都乖,別吵大姐姐喔!」他比弟妹大好幾歲,很疼愛他們。
沒了大姐姐為話題,五張小臉顯得無聊,肚子也餓了起來。
「哥哥,魚呢?」小女孩問,好幾天沒吃到魚肉了。
「對呀哥哥,魚呢?」
「魚……魚……」
「我要吃魚!」
一有人想到而開口問,發問者就有如骨版效應般接踵而來,惹得三位憂心的大人頭更加的痛啊!
「都給我住口,別再吵了!」吳連板著一張臉怒吼。
五張小臉頓成雪白,半晌的沉默後旋即大哭了起來。
「嗚哇……」
「哥哥……」
「娘……」
五個小孩很有默契的分成兩派投向自己心目中的溫暖懷抱,委屈得更加大聲哭泣,爹在這個家是權威的象征,小孩都怕他。
「不哭、不哭喔!」
「你們最乖了喔,娘疼!」
劉順娘溫柔的安撫懷中的孩子們,一臉慈藹,孩子們這才停止哭鬧,溫順的賴在娘親及哥哥的懷中不走。
「衣降,不是爹不通情理見死不救,而是我們三餐溫飽都成問題,怎還有余力去施舍他人呢?」吳連骨瘦如柴,一臉疲憊。
男役經常吃不飽又要負荷過重的工作而體力透支得厲害,所以命大都不長。
「是呀,你爹的顧慮不無道理。」劉順娘肚里的第七個小孩即將出生,多一張口吃飯,教她怎能不擔心呢?
「爹、娘,姑娘無故落海,既被孩兒瞧見了,孩兒說什麼也無法狠心的當作沒看到,孩兒願意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給姑娘。」吳衣降明白爹、娘的難處。
「你這孩子——」指責的話劉順娘說不出口,「我們有的,姑娘也會有,救不救得活就看姑娘的造化。」
「謝謝娘、謝謝爹。」
「這姑娘不知是哪里人?」從她白皙的膚色及身上所穿的衣服來看,就知道她不是島民。
「為什麼會落海呢?」吳衣降猜不透,但敢肯定她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姑娘。
吳連開口了,「等她醒來後我們再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