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娘親相依為命時日子過得困苦,常沒有銀兩買菜,娘親便摘野菜回來充饑,記得當時他還不懂事的把菜打翻,惹得娘親傷心地躲回臥房哭泣。
收回心神,袁邑揚暗自在心里深嘆了口氣,怎麼今日他老是想起娘親呢?但往事歷歷,他的孺慕之情又該寄往何處?
「是嗎?」她笑著拭去淚水。
袁邑揚心想,他就好人做到底吧!「明日我帶姑娘回受傷的地方看著,也許能幫助姑娘恢復記憶也說不定。」她或許也有位殷切期盼的娘親正焦急萬分的盼著她呢!
他的話讓她安心不少,她扯出難得的笑容,道︰「謝謝袁少俠。」她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眼前的他了。
※※※
陽城東郊風雷門
風雷門的掌門人風易行,手持日月情刀于密室內勤練日月刀法。日月刀法共分十式,經過三個月的苦練,他己練到第五式。
他飛縱起身,刀落之處金石俱滅,大有摧天毀地之勢。
「哈哈哈……」風易行滿意地狂笑了起來。「不愧是日月情刀,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啊!炳哈哈……」
哀觸日月情刀的刀身,風易行愛不釋手,有這等寶刀在手,簡直是如虎添翼,一統武林將是指日可待。
「孤影,等著吧!等我練成日月刀法時,你武林盟主之位便將不保!」他的眼神森冷,勃發的野心有待實現。「哈哈哈……」
止住笑意,風易行從腰際取出日月刀譜,迫不及待地翻到第六式「陰陽無極」。他眼中的光芒益發明亮。
「武林至尊將會是我,哈哈哈……」
夢想終將實現,風易行掩不住內心的興奮,眼里閃著嗜血的光芒。不出三個月,他定要整個武林向他臣服。
第二章
翌日,袁邑揚帶著失憶的韓霜來到她受傷的地方,試著想喚醒她的記憶。
「如何?姑娘是否有想起些什麼?」坐了將近半個時辰,袁邑揚問道。
韓霜雙眉緊蹙的搖頭,腦中仍是一片空白。「感覺很陌生,我對這兒的景物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慢慢來,姑娘再四處看看。」這種事不能心急。
她頷首,將眼前的景物一一印入腦海,努力地去回想。「啊……頭好痛,我的頭好痛!」不行!頭好痛,為什麼只要一努力去回想,她就頭痛欲裂呢?
袁邑揚見她的額上冒出汗珠,雙手撫著太陽穴,顯得相當痛苦。
「姑娘,還是別太勉強了,先歇息一會兒吧!」
「嗯,也好。」她無力地走到他身畔的大石坐下。
袁邑揚也試著努力幫她推敲,她的身世肯定有蛛絲馬跡可尋。
「姑娘會武功,身上亦有佩劍,可能是某個門派的弟子,依在下的判斷,姑娘應該是初涉江湖。」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
她細听他所言,正欲取出手巾拭汗時,發現腰際有個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她從腰間取出。
是一個如掌心般大小的方形黑石,她緊握在手心中,冰冰涼涼的。這是她失憶以來,第一次對東西有熟悉的感覺,這東西對她一定很重要,她才會隨身攜帶著。
「怎麼了?」袁邑揚問道。
「我在身上找到這個東西。」她將手心攤開在他的面前。
袁邑揚好奇地從她掌中拿起黑石觀看,上頭雕著一個雲字,看起來好似傳令用的密令,不過這個令牌相當特別,不僅特殊,就連上面的雲狀雕紋都顯得細致優美。
「這看起來像是令牌!不過,這令牌是出自何門何派呢?」袁邑揚將黑石握在掌心,冰冰涼涼的,極舒服。
「可惜連少俠也末曾見過這個令牌。」
「姑娘別灰心,有了它,要查出姑娘的身世就不難!」袁邑揚並非安慰,而是他真有辦法。
她聞言,重燃起希望。「真的嗎?」
「放心吧!回農舍之後,待我將此黑石的形狀畫在紙上,便可利用飛將此消息傳到各大門派,有各方人馬的幫助,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他是當今的武林盟主,相信各大門派都願助他一臂之力。
「謝謝少俠相助。」千言萬語,她能說的還是這句感謝。
「姑娘客氣了。」袁邑揚並不覺得自己有功勞。「在下能幫姑娘的有限,若想恢復記憶,還是得靠姑娘自己努力才行。」
「承蒙少俠相助,來日自當回報少俠所做的一切。」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都願意幫她,她自己也該振作才是,否則就太對不起他了。
袁邑揚輕笑道︰「在下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姑娘如此堅強,相信總有一天能想起一切,回到屬于姑娘的地方。」
初見她時,她絲毫不畏懼盜匪的威脅,這令他相信她本性堅強,一定能否極泰來的。
「多謝袁少俠。」一思及自己連名字都忘了,她不禁有一絲感傷。「可惜我不知道自己是何姓名,無法告知表少俠。」
「沒關系,讓我想想,當日我見姑娘凌空的招式頗為優美……不如暫且喚姑娘為凌兒可好!」有了名字也好稱呼她。
當時她飛身躍向盜匪,他正是被她優美的輕功身法所吸引,一時看呆了才會來不及在她落地前救起她。他一直在回想她的輕功是屬何門何派的,可惜一直沒有頭緒,他行遍江湖竟不知她是何門何派,這頗不尋常!
她的身世令他越來越好奇,相信等他把消息送到各大門派後,真相很快就會大白的。
「凌兒!」她覺得很好听。「好,就叫凌兒。」她終于有個屬于她的名字,雖然是暫時的,卻已讓她心安不少。
袁邑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一再的幫她,還多事的替她取命字,也許是他同情她的遭遇吧!希望她能早日返家。
※※※
回到農舍後,袁邑揚旋即動筆,送出了數十封飛傳書。
韓霜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一只雙飛鴿帶著她的希望飛向不知名的遠方。這或許是她唯一知道自己身世的機會了。
收回目光,她看向袁邑揚,這兩天他雖然熱心助她,她卻仍感受到他的冷漠和難以親近。
「袁少俠是獨自一人嗎?」這兩日見他似乎很習慣孤獨的日子。
「怎麼會突然這樣問?」袁邑揚抬頭揚眉,頗富深意地看著她,她的問話令他有些意外。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去的地方,也都有自己的使命或是未完成的心願,我卻什麼都記不得,猶如坐困愁城,什麼事也不能做。」她哀嘆連連,如果能快點想起以往,她便能知道自己為何而活。
她現在這樣,不但什麼都不能做,反而拖累了他,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凌兒莫過于憂心,平常心看待也末嘗不可。」他輕笑道,原來她又陷入失憶的沮喪中。
韓霜很喜歡听袁邑揚喚她凌兒,也愛看袁邑揚的笑容。
「得了失憶癥怎麼會是好事呢?」她不解地問道。
袁邑揚笑意加深,打趣道︰「往好的方面想,你也因此認識了我啊,或許你失憶前正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倘若如此,倒不如別想起過往反而活得開心呢。」
「呵,這倒也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韓霜釋懷地笑開嘴,忽然又想到屋外的墓,便好奇地問道︰「屋外那座孤墳中葬的是袁少俠的親人嗎?」
袁邑揚的笑容突然隱去,人也變得沉默。
「我無意探人隱私,袁少俠既不願提起,我就不問。」她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才會惹得他不悅。
袁邑揚定定地凝望著她,她尷尬的表情說明她的內疚,他知道她是無心的,可是心中就是煩悶不已,他開始覺得自己答應幫她是個錯誤的決定,這個地方除了他與娘親外,容不得他人闖入,沒人能明白他的孤獨,他也不打算和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