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你干嘛停下來啊?我差點撞上你了!」
「啊?哦。」安烈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電梯。那個斯文男子是誰?為什麼這麼溫柔愛戀地看著柔柔?好像已經認識許久似的。安烈煩躁地想著。
藹柔跟學長後來又單獨聊了許久,周慕豪堅持要送她到家門口。
「時間過得好快,都四年多了。」藹柔感嘆地說著。
「是啊,不過我很高興我們還是談得這麼盡興。」
「老實說,以前跟學長說話還會怕怕的,像小學生听訓,現在比較不會了。」
「那表示你成長了,我們的差距縮小了。」他略帶深意地望著她。
「或許吧。」
「這表示……我們還有機會再交往一次嗎?」周慕豪停下腳步等著她的回答。
「學長……」藹柔滿臉抱歉地看著他。
周慕豪苦笑著說︰「我真笨,像你條件這麼好,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男朋友。」
「我……」藹柔要說的話被周慕豪的手勢給打斷了。
「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很願意今後多一個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妹妹。」
怎麼男生都要她做他們的妹妹呢?藹柔輕輕地笑了,帶著一絲無奈。
「好啊。」周慕豪真的給她一種大哥哥的感覺,但那人卻不是……
「我從認識學長,就一直覺得欠了你一個女朋友,我再幫你介紹好不好?」
周慕豪笑著說︰「好啊,隨你怎麼安排,我等著看你扮紅娘的功力如何。」
藹柔信心滿滿地說︰「你等我電話!就送到這兒吧,過兩戶就是我家了。」
「那我就不送了。」周慕豪輕吻了藹柔的左臉頰,笑著說︰「西方人的禮節。」
「拜拜!」藹柔對著周慕豪邊揮手邊大喊︰「等我電話!」
藹柔正準備進門。「同學會好玩嗎?」低沉的聲音那樣地溫柔,听不出喜怒。
「你嚇死我了!等了多久?」他看到她跟學長了嗎?他向來淺褐色的眼眸此時漆黑深不可測,他專注地凝望著她,迷人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
「沒多久。好玩嗎?」其實他等了兩個小時了。他是誰?竟然還吻了她的臉頰!看他們有說有笑的,安烈覺得自己快氣瘋了。他連吸了十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風度!風度!安烈你可不是毛頭小伙子了,拿出你的風度來啊!
藹柔好失望,她看不出他有嫉妒的表情,她悶悶地說了一句︰「還不錯啊。」
安烈刻意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說︰「那位送你回來的先生也是你同學嗎?」
「他是我學長,大一時代過我們幾堂課。」藹柔小心地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安烈心頭大亂!那……那不是藹柔信中所提的初戀情人嗎?
藹柔心灰意冷地背過身去開門。
「時間也晚了,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安烈終于伸手拉住了她,他低聲說︰「等一下,你臉上有髒東西。」
藹柔想伸手去擦,雙手卻被安烈抓住了。「我幫你擦。」他掏出手帕輕輕地拭著她的左臉頰,「現在干干淨淨的了。」安烈笑得好燦爛,像個大男孩似的。
藹柔靜靜地瞧著他的笑臉,內心狂喜得像要飛起來了!他終究還是在乎她的。藹柔突然摟住安烈的脖子,在他頰上輕吻了一下,「西方人的禮節。」她笑著關上門,將臉倚在冰涼的鐵門上,好減輕那股燥熱。或許這是她第一次臉紅吧!
安烈正坐在餐廳苦等梁蔚鐘的到來。他的心思不覺回到了昨晚,模著左臉,想起她混合了少女的天真膽怯和小女人嬌羞嫵媚的神情,輕輕地送上那個香香柔柔、一如蝴蝶嬉戲般的吻,立即熨平了他苦守一晚躁動不安的心,他的小柔柔呵!
安烈不覺地露出濃情蜜意的笑容。
「哎呀!別招蜂引蝶了,醒醒!」
安烈沒好氣地說︰「我的午餐都快變下午茶了,你也遲太久了。」
梁蔚鐘還是用那一千零一個借口︰「塞車嘛。喂!你剛剛在想什麼?」
安烈難得尷尬地裝傻。
「啊?」
「來這套!從實招來,你跟你的紅粉知己交往得如何了?」
「不就那樣嗎?」安烈避重就輕地說,但臉上滿足的笑意可沒瞞過梁蔚鐘。
「她可以取代淡藍信箋的地位嗎?」交往超過一年,可破了安烈的紀錄呢。
安烈笑得更加開心地說︰「她就是我的淡藍信箋。」
「那真要恭喜你了。」自然梁蔚鐘以為安烈指的只是那種心靈相屬的感覺。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定下來了吧?」梁蔚鐘關心地問著。
「定下來?我還沒想過。」真奇怪,他腦中突然閃過柔柔在廚房下面的身影。
阿鐘嘆口氣。還是這麼死腦筋!
「女朋友呢?最近有什麼風流韻事嗎?」
「女朋友?我已經有……」安烈倏然住口。
滿意于安烈錯愕的表情,梁蔚鐘決定繼續加溫──
「你總要找個伴吧?等你的紅粉知己結了婚,還能保持現在這樣跟你「單純」的朋友關系嗎?」
安烈想到那個親藹柔的斯文男人成為她丈夫的畫面──
「她怎麼可以嫁給別人?!」他忍不住怒喊出來。在看到梁蔚鐘一臉逮到了的表情時,安烈終于不自在地舉起右手說︰「好嘛!我招供,我對她……在心態上,不是純朋友的關系。」
梁蔚鐘不甚滿意地說︰「吞吞吐吐,語帶保留。這樣好了,我問你答。」
「請問你所謂的紅粉知己是不是有一頭烏溜溜的秀發長及腰部?」
「不是,她發長及肩,是卷發。」想到她發上的香氣,撥弄她波浪發卷的觸感,安烈不禁露出沉醉的表情。
嗯……病況不輕了,梁蔚鐘下了診斷,續問道︰「她文靜內向、嬌柔可憐,凡事言听計從?」
安烈哈哈大笑起來,寵溺地說︰「柔柔通常是言不听計不從的,一定要先跟你辯論一番。她滿活潑的,算是挺獨立的,可是有時也會故作堅強地讓人心疼。」
梁蔚鐘滿意地說︰「很好!」跟他之前的女友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可以確定安烈不是找了個替代品。他繼續問道︰「你們進展到了什麼地步?上床了沒?」
安烈難得有些靦腆地說︰「我們還沒接過吻呢。」
「不會吧?你們認識也有一年了吧?」打死他也不相信安烈會這麼純情!
「我很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那樣貼心而溫暖,像是終于找到了家。可是我常害怕這種感覺會像個氣泡,一踫就破,所以我小心地維持現在介于普通朋友跟兄妹之間的關系,不輕易跨過純友誼的界線。以往我交往沒多久有了親密關系,激情的火花就熄滅了。我不希望跟她也變成這樣。我想,我們能夠交往到現在,或許就是因為沒有變成真正的男女朋友,沒有那種親密關系的緣故吧。」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明明早就愛得病入膏肓了,心里卻不肯承認。梁蔚鐘故意說︰「所以你的選擇是繼續跟她心靈交流,跟別的女人肢體交纏?」
安烈大笑著搖頭。
「認識她之後我就沒再跟別的女人好過了。我做不出純為了生理需要跟不相干的女人上床;而且,從柔柔的遭遇,我發現過去我自以為得意的風流事跡其實傷害了許多女孩,而當中最無辜的就是她了。」
梁蔚鐘欣慰地拍拍安烈的肩──
「很高興你終于想通了,難得你竟可以守身如玉!不過大學時代的你不就是四年都沒跟女友怎樣,現在才一年,小CASE啦!」
安烈苦笑著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就好了。到底大學時的我沒有經歷過男歡女愛的事,季依薇看起來那麼嬌弱,一踫就碎的,我很少會想到要對她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