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有沒有听錯?
今天陪她逛街購物的達夫小弟說,他仰慕她的男人很久了,還希望能跟在他身邊?
不只夏冬莓被嚇得腦子一團混亂,就連厲振國也嚇得全身僵硬,不敢相信在異國會受到同性的告白。
深吸口氣,夏冬莓率先提出問題,「那個……達夫小弟,你是不是搞錯人了,其實你想告白的人不是他,對吧?哈哈!」說完還干笑幾聲,卻沒人附和她。
「如果他今天參加的是那場農業研討會,如果他的經歷跟我剛剛說的一模一樣的話,那我相信我絕對沒有認錯人。」俞達夫一臉認真的直瞅著厲振國不放。
「你喜歡他什麼?你們都是男人,難不成你也喜歡他猛男般的身材嗎?」夏冬莓反應激烈地站到男友身前,試圖阻止達夫小弟太過炙熱的眼神,「不行,你要喜歡的話不會自己去練嗎?絕對不準肖想他的!」
俞達夫失笑地反駁,「不是的,我對厲……大哥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很確定自己不喜歡跟自己身上有相同東西的同性。
雖然他很有誠意,但是看他們回以懷疑的眼神,讓他知道剛剛的解釋完全無法取信他們。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真的真的真的對于厲大哥‘這個人’沒有其他古怪的想法。」他再次重申。
「但是你說你仰慕他!」夏冬莓第一項指控。
「還有,你說你想跟在他身邊!」第二項指控。
听听這話多曖昧,就連她都不敢直說,這下全讓他說完了,還說他對她男友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根本就是欺騙世人嘛!
「我是說過那些話,但是……」
「你看吧!你果然承認你對他有非分之想。」
老天!誰來把這個天兵抓走?俞達夫只覺得自己快瘋了,求助的眼神轉向厲振國。「厲大哥,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說的仰慕是指你的研究方向和研究理念,我真的很想跟在你身邊一起做研究。」
「做研究?」厲振國不解的看著他,「你應該有自己的指導老師吧?為什麼要找我?」
頭一次听到他說這麼多字,讓俞達夫欣喜若狂連忙解釋。
「有是有,但我還是比較欣賞厲大哥的研究方向,而且我也知道厲大哥開了一家有機農場,本來也想去應征研究人員的,但是因為一直都沒有征人,所以我只能透過這次研討會拜托教授讓我跟來,想說看可不可以踫到你。」
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最後還是讓他踫到自己來日本的目標了。
「農場不缺人。」厲振國听完他的解釋,沒啥反應,僅淡淡說了一句。
不知道是王叔太會帶人,還是農場傍的福利真的好得不像話,幾乎沒有員工流動率這回事,會流動的只有餐廳的歐巴桑。
他話一說完,俞達夫臉上失望的表情顯而易見,讓原本以為他對厲振國懷有異心的夏冬莓也忍不住同情起來。
「農場里面真的不缺人嗎?」
「不缺。」厲振國直覺反應,但一說完馬上察覺到不太對勁,因為某人的小手正攀附在他身上,兩眼直瞅著他。
「真、的、不、缺、嗎?」這次夏冬莓還特地加重語氣。
這下就算他想繼續裝不懂也不行了,厲振國有點頭疼的看著眼前的兩人,「或許……可能會有缺額,但是我不保證,要問王叔,農場里的人事都是他管理的。」
簡單來說,他這個老板只負責做研究、出錢,其他事情都不歸他管。
「太好了。」夏冬莓高興的大喊著,仿佛被錄取的人是她自己一樣,「達夫小弟,你有沒有听到他說可能會有缺人喔!」
「有!有!我听到了。」俞達夫感激的望著她,然後對著厲振國不斷地鞠躬,「謝謝厲大哥,我會努力的。」
等等,他剛剛是說可能會有,沒保證一定會有吧!厲振國傷腦筋地看著眼前興致高昂的兩人,心中忍不住暗嘆。
這下他最好先打電話問王叔,農場是不是真的有缺人。
***
一時心軟,讓他後悔不已。
因為接下來幾天,厲振國以為自己是一個人來日本,因為拜那個「據說」很仰慕他的男孩所賜,他只有睡覺時才能看到那張已經累到酣睡的小臉。
讓他不禁懷疑,其實他根本就不是男孩仰慕的對象,此刻躺在他身邊的才是正角。
讓他更郁卒的是,這個小女人一點都不把他放在心上,整天就跟著那個達夫小弟逛大街,讓他活像個棄夫。
幾天的郁悶,讓他顧不得現在還是半夜,一個人坐在窗邊沉著臉看著窗外。
伸手模不到熟悉的體溫,夏冬莓揉了揉眼坐起身,放眼梭巡他的身影。
「怎麼起來了?作噩夢嗎?」此時的她嗓音格外慵懶誘人。
厲振國賭氣不語,硬是看著窗外僅有幾顆星子的黑幕。
夏冬莓下床走到他身邊坐下。
「怎麼生氣了,因為我這幾天都不理你?還是研討會有什麼問題嗎?」她試著用渾沌的腦袋猜測答案。
多虧黑夜遮掩了他臉頰上悄悄泛起的熱潮。
他怎麼可能坦承他是因為她不理他,整日跟那個臭小子出去趴趴走而生悶氣。
看他又縮回沉默寡言的龜殼里,她就忍不住想嘆氣,害她想找把槌子把那個臭龜殼敲粉碎,看他還能躲到哪里去。
這次夏冬莓直接爬到他身上,沒辦法,誰教他縮進龜殼的時候就會擺出冰瞼,除了這麼近距離觀察外,還真的很難從他臉上看出端倪。
「真的是我惹你生氣的嗎?是因為……我這幾天都不理你?」
呵,他的臉頰微微抽動了下,看來她猜對邊了。
「不只。」他終于吐出話,但是太短,比無字天書還要難猜。
不只?不只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不只她還有其他人讓他不爽嗎?
「除了我還有誰讓你生氣?」她摟著他撒嬌低喃,「說嘛,說出來我幫你去扁他。」
「你舍得扁他嗎?」語氣淡淡的,但是話里的醋意卻濃得化不開。
「扁誰?」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那個男孩。」
「你是說達夫小弟?他怎麼惹到你了?」
「全部。」從頭到尾都惹到他。
疑惑地看著他那張還是冷冰冰的臉,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卻覺得這男人現在絕對是在鬧某種幼稚的別扭。
那種情緒似乎就叫做──吃醋。
他在吃醋嗎?為了她和達夫小弟靠得太近而冷落他?
「我跟達夫小弟出去玩你不高興?」她試探的問。
別過臉,厲振國不打算正面回應這令他尷尬的問題,但頓時僵硬的身軀卻告訴了她答案。
呵,他每次被說中心事或遇到討厭的事都會僵直身子,誠實的身體語言,可比他那張不討喜的嘴還有不誠實的臉要可愛多了。
但是她絕對不會把這個發現告訴他,否則他一定會想辦法遮掩這個她拿來分辨他情緒的方法。
不過一個大男人竟然為了小事吃醋,真的讓人覺得他好可愛喔!
露出討好的笑容,她諂媚的說︰「別生氣,我跟他又沒什麼,我保證。」
唉,其實他根本就不用吃醋!天知道他們每次出門的話題全都繞著他轉。
不管是他的興趣還是農場狀況,達夫小弟都顯得很有興趣,每次都不停追問,讓她深深覺得他根本是厲振國的專屬粉絲二號。
為什麼是二號呢?因為一號是她啦!
「我不相信你。」厲大爺終于開口表達他的不滿。
喲!才給幾分顏料,這男人竟然拿喬開起染房來了。
「那要我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夏冬莓眯起眼有些危險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