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有!有!有听過!只是會不會是你搞錯了,我今天是來做產檢的,應該跟你要找的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是來上廁所的無辜民眾而已,可以先讓我出去嗎?」元小秋這時候為了保命,打算先撇清關系再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現在的情勢就是敵強我弱,要跟她硬踫硬的話,憑她現在這種重傷又跛腳的狀況,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更不用說她現在可是帶球跑的孕婦呢。
「誤會?」陳秀重復了一遍,眼神露出疑惑。
「對對,一切都是誤會!」元小秋點頭如搗蒜。
「不可能是誤會,」從口袋中抽出了一張沒被撕壞的相片,上面是她和柴彥均在公司前相擁的合照,讓她頓時啞口無言。「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放過你嗎?等等!你剛剛說你來做產檢?」
陳秀手上的刀子揮舞得更凶了,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更加猙獰。
「欸……不對!不對!你听錯了!我是來看朋友的小孩的。」
「不對!你這個臭蟲,還敢說謊騙我!」她的眼神頓時由迷亂變成陰森凌厲,手持小刀就要往她撲去。
「啊啊──」被逼退至牆角的元小秋閉上眼,等著可能落在身上的痛楚,卻久久沒有感覺。
咦?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慢慢的張開眼楮,順著她定格的動作往上看。
「小秋,有沒有怎麼樣?」柴彥均憂心的望著她,一手緊抓著陳秀手中的小刀不放,任由銳利的刀刀劃破他手掌,淌下溫熱的鮮血。
「我沒事,但是你……你趕快放手好不好?血……血一直流。」元小秋慌張的看著他手上不斷滴落聖地板的鮮血,幾乎快流下淚來。
「不行,我要是放手的話,她有可能會繼續傷害你,你先出去找人來。」另一手制住還想攻擊她的陳秀,他忍著痛說道。
元小秋無意識的點點頭,然後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一邊回頭一邊努力走出洗手間,看到因為不放心兩個人許久沒回來的元老爹後,連忙焦急的沖上前去,「他在洗手間,受了傷……快,快去找人幫他。」
虛弱的說完話後,終于不支倒下,至于後來的兵荒馬亂她則是完全沒印象了,她失去意識前僅剩下他血流滿地的景象。
***
病床上,吊著點滴的元小秋蒼白的躺在床上,元老爹先回去替她收拾衣物準備住院,手上包扎好傷口的柴彥均,則是一臉漠然的守在病床旁,靜靜的等著她醒過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窗外早已從艷陽高照變成了夕陽西下,他還是依然動也不動的坐著。
扣扣的敲門聲響起,柴彥均也不想理會,只想專心的守在她身旁。
一對老夫婦帶著看起來似乎較為平靜的陳秀走進來,老夫婦臉上滿是歉意,陳秀則是一臉的茫然,直到看見他之後才露出欣喜的眼神。
「柴先生……今天的事可以請你高抬貴手嗎?」老婦人垂著頭,低低的提出要求。
柴彥均還是維持著一貫的表情和動作靜坐在病床旁,連頭都不抬。
這樣的情景他見過不只一次,這對可憐的老人家總是這樣不停的要求他或者是受傷的人原諒,一次又一次的,他也總是看在他們年紀大的份上不加追究,任由事情不斷的上演。
只是這一次,他不想再听那些千篇一律的歉意求饒。
因為他無法想像,假如今天他不是擔心她在洗手間里滑倒而沖進去的話,他現在面對的會不會是傷勢嚴重的她,而非只是稍微動到眙氣的她。
「彥均哥,你怎麼了?」陳秀依然是帶著淺笑,仿佛正常人一樣,但在看到床上的元小秋的時候,卻又突然的皺起眉頭,「怎麼這個臭蟲還在這里?」
一听到這話,柴彥均冷冷的轉過頭,站起身做了以往他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啪的一聲,他輕輕甩落一個巴掌在她臉上。
巴掌的力道不重,但卻讓陳秀不可置信的掉下淚來,怯怯地開口問著,「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彥均哥你要打我?」
「這就是你們之前每一次都跟我保證過的改變跟正常?」柴彥均不理會她的問話,偏頭問著那兩個心虛的老夫婦。
陳秀會變成這樣子,就算一開始只是因為個性中的執念也就算了,但是到了現在,她明顯得已經到了必須接受醫療的程度了,然而她的雙親依舊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我之前忍讓,但是不代表我會允許她一直這樣擾亂我的生活和傷害我重要的人,這次我不會再繼續放縱她了。」他更嚴厲的說著。
病床上的元小秋一睜開眼,就是這番嚴厲的話語招呼著她,但是她大約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遂先保持沉默,繼續听著他們的對話。
「柴先生,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之前秀秀已經好很多了,這次是因為看到你未婚妻和你的事情,她才又會──」老婦人急忙推托的解釋著。
柴彥均怒極的打斷了她的話,「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是我們活該出現在她面前嘍?」
見場面越來越混亂,元小秋拉了拉他的衣袖,打算結束這混亂的場面。
「小秋,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還是覺得怎樣了?」一見到她清醒過來,他冷漠的表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關心及擔憂的表情。
「我沒事。」她安撫著他,「只是你剛剛好凶……」
柴彥均面對她這樣的指控和疑惑,只是抿緊唇不做回應。
元小秋知道這次是因為陳秀過于激烈的行為嚇到他了,才會讓他憤怒不已,甚至想為了她報復。
但是她不能讓他這麼做,因為總有一天他會後悔這麼做的。
「你們是陳秀的爸爸媽媽吧?」元小秋露出一貫的淺笑問著,「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我不會計較的。」
柴彥均听到她這麼一說,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卻被她安撫了下來。
老夫婦卻愣了下,不明白應該最生氣的人竟然會如此的寬宏大量,在他們道歉之前就不打算追究了。
「你們不用謝我,因為我是有條件的。」她自認不是什麼偶像劇里那種善良到接近愚蠢的女主角,除了利益交換以外,她可不會做白工。
「什麼條件?」老婦人忐忑不安的追問。
「將你女兒送去治療,不要讓她再有機會出來傷人了。」
「她沒病,只是──」老婦人還想辯解。
「有沒有病是要醫師判斷才能做準的,不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元小秋截斷她的話,嚴厲的看著她,「這就是我的條件,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們知道了。」看著她讓人無法抗辯的神情,老夫婦頓時像老了許多,一人一邊的將已經開始哭鬧的陳秀半推半拉的給帶離病房。
「好啦!這樣應該可以了吧!」直到病房門再度關上,她吐了口氣,巧笑倩兮的望著柴彥均。
「我不懂你為什麼……」
元小秋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噓,不要說你不懂,我這樣是避免你因為一時的不理智而做下錯誤的決定。
「你也知道的吧,你現在若是控告他們或者是做出什麼報復的行為,總有一天會因此而後悔的,而我只是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而已。」她深情的瞅著他。
柴彥均剛硬的臉部線條抽緊,抿緊的唇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只能將她擁入懷中,藉由摟抱的力道表達他對她的感激和愛意。
除了她,還有誰會如此的理解他,並且讓他深愛至此?
了解的綻出一抹笑,元小秋靜靜的偎著他,任由這溫馨的氣氛將兩人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