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地蹲去,用手撥開遮住她眼楮的頭發,「你怎麼樣,還好嗎?」
小魚听見他的話了,但是沒力氣也不想理他,現在來關心了,讓她跑步的時候怎麼沒見他體諒一個從來不運動的人?
見她不理他,大眼楮仍然緊閉,孟煦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順手拿出紙巾幫她把臉上的汗擦去,沒注意自己的舉動有點不合適。
小魚想揮開他的手,可惜她的手根本不想動。
孟煦不可能就這樣扔下她轉身就走,雖然她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太少鍛煉了。
于是他問她︰「下課了哦,你不回宿舍嗎?」
小魚頓時覺得他像一只討厭的蒼蠅,一會在她耳邊嗡嗡地叫,一會又在她面前叮來叮去,她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被打擾地休息一下好嗎?
她仍舊閉著眼楮,虛弱地擠出幾個字︰「我一會就回去。你可以先走開嗎?」
孟煦一點也不意外她的話,他想她肯定恨死他了,可是他必須這樣要求自己的學生啊。
他走到便利商店,拿了一瓶礦泉水,放在她身邊,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說道︰「渴了喝水。我先走了。不過你回去最好自己鍛煉下,下次還是這個樣子,我還會繼續讓你跑的。」
說完他就走開了。
小魚覺得听見他說什麼都不會再驚訝了,這人壓根就是冷血,所以對他最後的話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泄憤地擠出兩個字︰「變態。」
一間大大的排練廳里,流瀉著飛兒樂團的《你的微笑》的音樂。
扁亮的大鏡子里,映出幾個女生的身影,是安揚正領著幾個女生在跳舞。為了參加學校的活動,又開始排練節目了。
她愛跳舞,更愛人們贊美的眼光。
帶點印度風格的開場,狂熱的節奏,安揚用心在跳,旁觀的人早已看到呆掉。
又是一遍完結,已經排了一下午了,安揚倒是沒什麼太累的感覺,但是其他人想休息了,順應民意,安揚關了音樂,「大家休息一下吧。」
音樂一關,馬上听到熟悉的手機鈴聲突兀地出現,安揚忙撲到自己的包包面前,一邊自個兒咕噥道︰「等等,等等。」好不容易模出手機,「喂?啊,哥啊。什麼事啊?」
听著那邊的話,她表情大變,「什麼?我都跟你說了讓你照顧她一下,你怎麼還這麼整她呀?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啊?完了,我要被怪死了啦!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原則,可是你不能慢慢來嗎?」
「哎呀,真是,早知道就不讓她參加了。哦!是是,我錯了,她在哪啊?好好,我馬上去,好了掛了啊。」
安揚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回包包,一邊對大家喊︰「今天就到這里了啊。大家回去多練練,明天再繼續。」
安揚把自己當飛機使,「咻」的一下沖到了市擊劍館的操場上。
左小魚仍然沒有緩過神來,還躺在草地上。
安揚輕扶她的肩膀,「小魚,小魚——」
小魚慢慢睜開眼,涕零道︰「救星啊!你怎麼會在這里?」
安揚忙扶她,頓了一下說︰「啊,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訓練得怎麼樣啊?」一邊問她,「你怎麼這個樣子,跟死了一樣。」
小魚極力抬起眼瞪她,「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不敢不敢。不過你是在做什麼啊?」安揚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看她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坦白比較好吧?小魚肯定會遷怒的。無妄之災,犯不著替她老哥背這個黑鍋。
「被那個混蛋教練整的啊。簡直是天上地下,東南西北都找不到的一個大變態了!」不提還好,一提他左小魚氣得語無倫次,蒼白的臉色突然漲紅,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說這一串話。
選擇將小魚的惡言當作沒听見,安揚一邊同情被罵作變態的老哥,一邊同情地看著虛月兌的左小魚,「美女,他到底把你怎麼折磨了?」
左小魚擺手,「沒力氣給你數落,先帶我回宿舍吧。」
孟煦在遠處望著安揚帶走了左小魚,才放心地轉身離去。
「痛痛痛,痛呀!輕點!」左小魚趴在床上,一邊接受安揚的按摩服務,一邊唉唉地叫。
「早就叫你鍛煉了,你偏不,現在知道痛了吧?」安揚毫不手軟,使勁捏她的腿。
第3章(2)
曉曉好奇地探頭問︰「擊劍好玩嗎?」
「好、玩。」小魚虛弱地說,「好玩得我想去跳河。」
「呃——教練有像安揚說的那麼帥嗎?」
「有。」小魚更無力了,「但是你上他的課之後,馬上就會像我一樣,忘記他長得有多帥。」
有沒這麼夸張?安揚心里嘀咕,卻理智地不說出聲來。
「下次課是什麼時候?」安揚問她,「你這樣子,能應付下次的課嗎?」
對哦,看來噩夢才剛開始,「後天。那個變態還說會讓我繼續跑的。我可怎麼活啊!」小魚真想消失不見,也就不用去面對了,「真的好恐怖啊。」
「明天我陪你去跑步好了。」安揚提議。臨陣磨刀,不快也光嘛,不然下次去跑肯定也是這個德行。
「怎麼可能?明天我肯定走路全身都會疼。」以前上體育課時,哪次運動猛了點,肯定都會肌肉酸上幾天,何況這次這麼透支體力。
安揚給她一個白眼,「那你就等著惡性循環吧!就等著被人繼續折磨吧!」
「啊——」小魚慘叫出聲,「我上輩子八成是欠了他的錢。」
丙然沒人會知道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啊,小魚哀嘆地想。就她這個體育白痴,居然會這樣莫名其妙就陷入一場運動會,並且淪入一個傳說中的魔鬼教練之手。
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運動會才舉行——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OOXX,一想起那個變態教練,小魚更忍不住在心里圈圈叉叉地一陣惡罵。
罵歸罵,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更別提是在心里面罵了。
所以第二天的一大早,左小魚就自覺主動地響應安揚的號召,六點半就起來了,她喜歡睡覺,但是有事要辦的時候,她從不賴床。
她剛從床上坐起來,肩部的酸疼就讓她挫敗地申吟出聲,再一動腳,她簡直想哭了——好痛哦,更痛的是還要去跑步。
大四的課少,有的時候一天只有半天有課,就算課排到了早上也是三四節,因此,真的,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早上七點鐘就去學校了。
左小魚在樓梯上一步步地挪動,因為下樓梯比上樓梯更痛。
安揚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推推她肩,「你這樣子還能跑步嗎?跟老太太走路一樣!」
「你有點同情心好嗎?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積極鍛煉,如果我沒死在那變態教練手里的話。」
再次站在市立擊劍館的門前,左小魚抬頭瞪視面前這幢建築,這幢輝煌的建築帶給她的已經不是初次見到的好奇和震撼,而是滿滿的斗志。左小魚暗暗發誓,死都要跟著大伙一起死,絕對不讓那個變態教練再抓到把柄。
孟煦身著一身卡其色運動服,襯得他更高大更帥了,可惜在左小魚的眼楮里看來,只是更可惡了。
孟煦又把學生們帶到操場上先去跑步。看著學生們一個一個地跑向跑道,心里開始猜測左小魚會出現什麼反應,然後,他開始猶豫,要是這姑娘還是和上次一樣,他會不會一不忍心就放過她?
難道他開始心軟了嗎?不應該,也不可能啊。原則,原則。孟煦迅速否定掉自己那一點點偶然出現的惻隱之心。嗨,什麼惻隱之心,好像他是在做什麼壞事似的,噓自己一下,他開始看向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