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智天接過手,手中感受到絲滑的觸感、這種織造的衣料在北方並不常見,而且這是他命人制給熾兒的衣服!這種粉紅顏色的布料他見過,就在熾兒失蹤的那一天,她身上的正是這種衣料!而如今,衣服卻成了破布……
抓緊破布,堡智天激動的雙目泛紅,心痛得像是要裂開一樣,全身都像有針在扎一樣的痛。
堡里其他人都低首不語,熾兒小姐失蹤,而這大屋里留下破損的衣物,那不就很清楚的表示——熾兒小姐她……恐怖已經讓人給污辱了!
「搜!仔仔細細的給我找遍屋內每一寸地方,只要有任何發現,立刻回報。」驀地,堡智天的神情變了,一向清澈的瞳眸什麼都沒有,連痛苦都沒了,就只有冰冷,他這種模樣讓在場所有人為之震懾,這種深沉的寒冷比外在的憤怒更令人感到戰栗!
左衛見狀全身發寒,少堡主的心性大變,為了小姐……已經失了理智,小姐要是真死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跟著陪葬?
「是!」不光是堡家的護衛,就連官差都害怕他所展現的氣勢,同時應聲。
搜查從微露天光直到太陽完全顯露,大伙汗流浹背、疲憊不堪,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任何可能的線索,直到——
其中一名搜索院落的護衛從一個大石頭的隙縫中找到一紙書信,連忙將信交給苦等的堡智天。「找到了!少堡主!」
堡智天伸手接過,輕顫的手指打開折疊成小四方的書信。上面僅寫著幾句話語,他臉色一凝,「走!」率先領著堡家的大批護衛急忙離開。
信紙隨風飄落在地,一旁的官差撿起來一看——
近午時,小方盤城外官道茶棧旁樹林,急救柳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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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跑,除了跑,還是只能跑,柳熾兒不顧一身讓樹枝刮出的傷痕有多痛,就是不敢停下腳步。
允逸腳下不知道勾著了什麼,摔倒在地,「啊!」
柳熾兒回身將他扶起來,「允逸!」她著急的打量允逸,幸好只是一些小擦傷,她知道這樣跑,小孩子是會受不了,但是……看著四處茂盛的樹林,她心跳得飛快。允逸雖小,但他知道現在的情形嚴重,站起身子,主動拉著柳熾兒的手想往前繼續跑,但是腳踝卻傳來劇痛,疼得他的身子彎下。
柳熾兒趕忙月兌下他的鞋子,允逸的腳踝腫得十分可怕,急喘著,一咬牙,她背對著允逸蹲下,「允逸!快。」他們已經逃很久了,一路上是沒听到什麼聲響,那些人應該還沒發現。
允逸也不猶疑,馬上趴到她的背上。柳熾兒吃力的背著他在凹凸不平的林地里繼續跑著。
汗水混著淚水落下,咬緊牙關,柳熾兒再怎麼累也不願放下背上的人,只是她一個弱女子,先前已經遭受了那麼多的折騰,又加上允逸的重量,大大的拖延了他們逃逸的速度,原本奔跑的速度到現在只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而已。
突然,樹林里傳來人聲跟騷動聲,柳坦兒跟允逸也听見了。
「萊提帕!放我下來!」允逸不願意自己拖累了柳熾兒,他被抓回去還有機會活命,但萊提帕……
他說什麼,柳熾兒听不懂,但他著急的扭動身軀想要下去的模樣,她也猜得出來,用力的搖頭,「不要!」
緊抓住他晃動的雙腿,不遠處雜草叢生,還有個小洞,她目測應該足夠讓她跟允逸躲在里面。
這麼一想,她邁開腳步走往那個地方,兩人縮在一起躲進去洞里,將雜草撥到兩人身上,希望這樣可以騙過那些人。
兩人連喘氣都不敢,緊縮抱在一起,听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心跳愈來愈急促,心里一直大喊著不要過來。一群人的腳步聲靠近了他們藏身的地方,她听見那些人的聲音——
「四處找找!」
「是!」雜草叢被撥弄著發出沙沙聲響,柳熾兒嚇得幾乎就要尖叫出聲,害怕的淚水不停落下,提心吊膽的等著。幸好腳步聲來來去去,但都沒走到他們藏匿的小洞旁,腳步聲漸漸遠去,柳熾兒這才微微松口氣,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打算等他們再走遠一點才起身,這時,遠方走遠的人群里傳來聲音——
「少堡主,還是找不到小姐的蹤影。」柳熾兒一頓,掀開覆在身上的雜草,站起來大叫——
「智……天……」淚水盈眶,她看見了那熟悉的背影。
領著所有人馬趕出城的堡智天看見信上的提示,也不管是不是陷阱,決定賭上一賭,抄小路快馬趕到信上所說的樹林里。
只是找了許久,還是沒看見任何蹤影,正當他覺得上當時,身後突然傳來柳熾兒的叫聲。
他一轉身,雙目一紅,他看見日思夜想到心痛的女人,立刻無法克制的沖上去緊抱住那輕顫的嬌軀,「熾兒!」他緊縮的心終于得到放松的空間。
「小姐!」一群護衛都圍靠過來,不忍的偏過頭去。
小姐雖然外頭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子衣衫,但是沒系緊的衣衫隱約可見里頭她原本的衣物已經破損不堪,原本嬌美的臉蛋上也印滿了青紫的瘀痕,讓人見了氣憤又心痛!
那些人居然敢打小姐這麼嬌滴滴的弱女子!混蛋!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同時也是堡智天心里所想的。
「智天!智天!嗚……」柳熾兒埋在他的胸懷痛哭失聲,這幾天所受的委屈、折磨,全都盡情哭丁出來。
「熾兒。」緊緊抱住懷中人,堡智天的眼角微濕,唇輕啟,想說些什麼,卻又激動得半句也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柳熾兒微微推開他,淚珠滑出眼眶,哽咽的道︰「智天,你快去救人。」既然他已經來了,就代表她月兌險了,現在該是救另一個人的時候。她知道現下那些叛賊應該已經發現她跟允逸離開的事情,她怕黎清耀會被遷怒殺掉!
堡智天藏起看見她傷痕累累時的憤怒,「誰?」他想應該就是那個留下紙條,幫助熾兒逃離的人,只是她接下來說出的人名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黎清耀。」舉起手,她指向來時的方向,「是他幫助我們離開的,那些人還在茶棧,是弓月城的叛賊跟黎光。」說到黎光的名字,她還是忍不住輕顫。黎光只顧著收取金銀財寶,看到她受折磨時,還在一旁落井下石。
「你不用擔心,我們先回去吧!」堡智天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她已經受夠了,他不想讓她再過去看到那些不好的場面。
柳熾兒點頭,依靠在他的懷里,「我們……回家了。」偏頭看著正讓紫花抱出小洞的允逸,她的淚水始終沒有停止。
「是的,回家……」緊握住她的肩膀,堡智天任她發泄,只是在轉身的時候,拋了一個冷冷的眼神給左衛。殺光他們!左衛了解地輕頷首,領著許多護衛往柳熾兒指的方向快速沖去,不用少堡主吩咐,他們這些兄弟早就握緊腰間的劍,等著去為小姐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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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房門讓人輕緩推開,月光灑落滿地,頑長的身影緩步踏人房內。
堡智天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柳熾兒,桌上燭火未熄,燭光下,她臉上的瘀紫還是那麼的嚇人。
來到床旁坐下,他伸手輕觸她的面容,感到心痛難當,他視若珍寶的女子居然被這樣對待,他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部碎尸萬段。他的輕觸讓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柳熾兒嚇得睜開眼,一瞧見床旁的黑影,驚恐的彈坐起身,立即往床鋪里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