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怎麼?你有事?」他的詰問仿佛容不得她虛與委蛇,甚至有任何推諉的說辭。
「沒……」
「那你想在哪兒見面?」他的聲音充滿著絕對的自信,一如他的人。
「我——」
「我在三越附近,那兒有個真鍋,你知道嗎?」他的主動是一種大男人式的絕對。
「你是說那間日式咖啡館?」
「對。」
「好。給我半個鐘頭的時間。」頓了頓,她很快下決定。
「就半個鐘頭,我等你!」秦宇峰說話的方式,讓她完全沒有反悔的余地。
「嗯。」收了線,巫盈盈感覺自己一顆心再度亂了節拍。
「他約你見面了?」
「嗯。半個鐘頭後。」
「這麼積極?」
「我倒覺得這像是他個人的習慣。」像他那樣的人、那樣的眼神,目中無人的狂傲仿佛是與生俱來般的自然。
「有可能。你會不會只是他突發奇想的……呃,一個邀約?」她老實道出自己的推論。
「也許。」像他那樣的男子,就算是花心大少也不足為奇。
「快去準備吧!我想你等他這個約會也等了很久。」楊伊晴將她的愉快神情盡收眼底。「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約會,bye-bye。」
在一連串的笑謔聲中,巫盈盈早已梳洗完畢,並以最快的速度妝點一番,然後以滿懷期待的心情,匆匆趕赴秦宇峰的約會。
第二章
你的笑就像一種蠱,深深迷惑了我的心——
漂亮的男人,俊朗的裝扮,干淨的氣質,加上一雙美得不像真的大眼楮,正炯炯地望著她,巫盈盈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深深地陷落了。
她從不以為自己會因為一個人的外表而有好惡上的取舍,她知道自己從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乍見他那雙美麗深邃的瞳眸,她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吸了進去,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感覺。
愈是漂亮的男人愈是危險,明白嗎……不知何故,她的耳邊突然響起了這句話。
他的臉、他的眼,為何如此熟悉?
是啊,危險的直覺是那麼強烈地在她的心底警告著,但她卻不想逃月兌。
「小盈,你平常都忙些什麼?」秦宇峰以他的方式稱呼她。
「研究一些比較另類的東西。不然就是跟朋友到處晃晃。」啜飲了一口香醇濃郁的無糖女乃茶,巫盈盈相當保留地回答,不願道出太多自己工作領域內的種種細節。
來日方長,她不想直接言明自己的一切而嚇跑他。
她太清楚巫術在一般人心中的定義和成見,雖然她深入研究,卻不代表她就是個專事怪力亂神的女巫,以此營生並非刻意,而是環境使然。
「你呢?」攪動著杯里美麗顏色的液體,她淡淡地問著。同時,亦細細地審視著他自然流露的人格特質。
面對面的相處,秦宇峰強烈的存在感總令她感到不自在,他有一種冷絕的氣勢,但只存在于初識之際,隨著漸進式的交談,奇異的疏離感逐漸淡化了。
「我?正職應該算表演工作吧!兼著和朋友開了一間店,有時也會忙那里的事。」秦宇峰微笑輕頷首,捏起一塊三明治,旁若無人似的咬著。
「那不錯啊。」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出他沒跟她說實話。「你餓了?」
「有點。」
兩人保留式的對話交流,感覺就像諜對諜。
「你喜歡逛街嗎?」秦宇峰話題題倒轉得快。
「當然。哪個女人不喜歡?」她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除了觀察形形色色的面孔及百態,也感受人氣旺盛的氛圍。「說得也是。」他頷首,因了解一般女子慣有的習性。「我想你一定很愛漂亮。」看出他是個極度愛美的男子,其實並不是件難事。
「是啊,不是每個男人都跟我有一樣的本錢可以漂亮得起來……你會排斥男人化妝嗎?」他指著自己。
「還好吧!」從前的她極端厭惡有著濃厚脂粉味的男人,但若是換作他,則另當別論。
「你仔細看,我化的是女圭女圭妝!」順了順頗為自豪的發型,他睜大了雙眼凝望她,水仙的姿態盡現無疑。「我的妝化得很自然,對不對?」他對于自己的魅力顯然有十足的把握。
「是啊。」細細端詳著秦宇峰的妝容,注意到他那鮮明、標致的五官,她露出了一抹縱容的笑意。
這一刻,她只覺得他自戀的姿態可愛迷人。
其實秦宇峰就算不化妝,也會是個相當好看的男人,只是經過一番修飾,他在人群之中,又更顯得出色亮麗與不平凡,如同影劇圈內的明星一般。
巫盈盈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過分晶亮的神采,很快地,她發現他是個汲汲功名的男人。
這樣的人,會有兩種大起大落的極端下場,若不是飛黃騰達、名利雙收,便是貧病交迫、晚景淒涼。
基于私心,所以她希望他是前者,而非後者。
他會需要她的,她知道。她能幫他很多事,甚至能提醒他注意一些他看不到的盲點。
為了追求名利,不擇手段是必須。但她不希望他是這種人。
她想改變他,也改變他的命運。
雖然她知道不可能改變一個人根深柢固的習性,更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但她還是想試試看。
就當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幸福;她想把自己的心,投注在他的身上。
「如果想功成名就,就不能太心急。」基于直覺,她勸戒地告訴他。
「別告訴我你懂得看面相。」他沒忽略掉她審視的眼神。
「你怕?」她挑釁地揚起眉笑問的態度,反而讓人覺得撲朔迷離。
也許正因為看出他那唯我獨尊以及對宗教信仰的不以為然,所以她才以退為進地試探他。
「才不。我幸運慣了,我只相信人定勝天。」雖是自信滿滿的宣言,亦恐有潰堤之虞。
「我也覺得人定勝天。」這是屬于有開創天命性格的人會說出來的話。他是,她亦相同。兩人皆有一種狂傲的氣勢,一看便知屬于白手起家的命格。
「我就知道我們能合得來!」秦宇峰自顧自地說︰「你是B型的對不對?跟我一樣,是外向開朗的B型人。」
「其它血型不好嗎?」巫盈盈未置可否地反問。
「我最討厭A型的人了,做事不大方,常常想東想西,又別別扭扭的,個性陰森森不說,思想又太過保守。」他說得武斷,沒一點轉圜余地。
「每種血型都有它的優缺點,沒有十全十美,也沒有絕對不好的類型,你不覺得你的說法有欠公平嗎?凡事說得太絕對並沒有好處,做人客觀、中庸一點總是不會錯的。」其實,巫盈盈的血型是A非B,但她始終沒有明說,只是一笑置之。「你知道嗎?我的家人正好具備了這四種不同的血型,所以性格也不盡相同。」她簡單地暗示他該適可而止了。
雖然,她很想听听他能把她這種類型的人批評到什麼樣的程度。
「幸好我們都是B型的,最優秀聰明的血型。」有些劃清界線的意味,他將她歸做同類。
「你不是不迷信?」巫盈盈若有所思地輕笑著,內心則只覺得啼笑皆非。不過,她倒是很榮幸他將她歸在與自己相同的族群,那表示他確實看得起她。
「你覺得談血型迷信?」
「還好。」頓了頓,她若有所思的︰「談血型的人通常也愛談星座,你是風向星座對嗎?」
「真厲害!我是天秤座。」
「中旬?」旁敲側擊的。
「月初四號算中旬?」
「嗯。天秤座是個標準俊男美女的星座。」
「所以嘍!」秦宇峰對于自己的外表也絲毫不謙遜︰「我是B型天秤座,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