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德之所以讓她活著,必然有其目的。由他剛才逼問她的方法,很顯然他必定會不擇手段地強迫她說出自己的底細。
她是個殺手,對于落入敵人手中會有何種下場,她老早就有所覺悟,因此對于剛才雷德強吻她一事並不會感到意外。
老總以前曾經告訴過她,萬一不幸任務失敗,且又落人對方手里,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承受被男人玩弄的痛苦。因為她是個女殺手,且又頗具姿色,如果不幸任務失敗,成為階下囚的話,其後果可想而知,不必多言。
冷月伸手模著自己腫脹的唇,心里有種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對于雷德強吻自己這件事,她依然有所恐懼。
餅去幾年來,她所接下的任務從沒有失敗過的紀錄,也因此從未有過成為敵人俘虜的經驗,更不用談被人強吻時那種羞辱的感受。但是……如果她的第六感沒有錯誤,她知道雷德下一步將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自己,他眼里那種別有意圖的神情,讓她感到不安、心慌,這是她成為殺手以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受。
「看來我絕不能繼續待在這里,這三天內,我必須找機會離開此地,不可以坐以待斃,讓那個臭家伙任意欺負我。」她緊握拳頭,如此暗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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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兩個禮拜後爸爸要和亞娜阿姨結婚,所以爸爸要你以後和阿姨好好相處,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故意找她的麻煩,知道了嗎?」雷德坐在自己書房的皮椅上,以略帶嚴肅的語氣交代站在他面前長得一副俏皮可愛的小女孩。
「不知道。爸爸,你和那個三八女人結婚是你們的事情,而我要用什麼態度對待她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著。」她的態度倔強且強硬,滿臉的不屑與不滿。
「麗莎,你愈來愈不像話了,小小年紀就這麼目中無人,好歹亞娜阿姨對你也不錯,你犯不著處處和她作對,故意和她過不去。」他繃著臉、捺著性子開導她,自己的女兒如此出言不遜,令他感到狠不悅。
「我才沒有呢!誰那麼無聊故意和她唱反調,是她自己長得一副天生惹人厭的欠扁模樣,怎麼能怪我?而且爸爸也太沒眼光了,什麼人不娶,偏偏要娶她進門。如果你真的和她結婚,我就要離家出走,永遠都不回來!」她嘟著小嘴,撇著頭威脅他。
「麗莎,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蠻橫不講理?再胡鬧下去,爸爸可要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我才不怕。況且我再蠻橫、再不講理,也比不上爸爸的霸道,反正我絕對不會贊成你們兩人的婚事。我不明白,亞娜那個臭女人有哪一點好?她根本比不上死去的媽媽,而爸爸卻要娶她。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討厭你們!」麗莎吼完,哭喪著臉激動地沖了出去,甩門的巨大聲響傳遍屋內的每個角落,劃破萬籟俱寂的深夜。
「唉!這個孩子……」
雷德輕嘆口氣,搖了搖頭,對于麗莎,他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再讓這孩子繼續胡鬧下去,難保她將來不會捅出大亂子,看來他必須認真考慮是否把她送到英國的寄宿學校去接受嚴格的生活教育訓練,看看是否能夠改變她頑烈的個性,以免日後變成一位人見人厭的小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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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倚靠在落地窗戶外面的陽台欄桿上,凝視著眼前有如夢幻般的湛藍天空及飄忽不定的朵朵白雲,明亮溫暖的陽光自雲間撒落下來,四周的空氣暖和得令人感到慵懶愜意,仿佛全世界都昏昏睡去。
不過,雖然置身在這寧靜安祥的午後氣氛中,她的眉頭卻依然緊蹙,無法舒展。原本她以為雷德和納克一行人離開羅馬後,自己會有更大的勝算可以逃離這個鬼地方,沒想到她剛才站在這座陽台上看過四周環境後,卻發現這里的戒備十分森嚴,不要說是她想逃出去,恐怕連一只小蒼蠅想要飛出去也很困難。
她大略估計過,光是守在大門及花園的保鏢就有六位,加上她臥房外面那兩個家伙,想要逃出這個鬼地方,少說也有八個隨身荷槍實彈的強壯大漢必須解決,而這還不包括其他的人員,例如︰管家、雜役、護士等,以及那些她沒有計算進去的隱身保鏢。
「麻煩!這樣子我要怎麼逃出去?」她雖然是個槍法神乎其技的女殺手,但對于逃月兌這種事,可是一點實際經驗都沒有。而且沒有逃月兌經驗倒還不打緊,糟糕的是她身上一把槍也沒有,加上又受了槍傷,這兩大不利因素讓她的逃月兌計劃難上加難、雪上加霜。
另外還有一點令她感到納悶的是,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一處高級的私人別墅,根本不像是一個階下囚所該待著的牢籠,她又不是來這里度假,何必如此禮遇她呢?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冷月望著下面小巧精致的歐式噴泉花園,心中滿是疑惑及不安,如果自己真的無法逃離此處,那麼只能靜待老總所派來的幽靈使者和她做進一步接觸了。
「幽靈使者」是老總旗下的殺手之一,由于這位神秘人物來無影去無蹤,因此被大家冠上如此的稱呼。這名使者的任務很特別,尊門負責在老總和其他殺手們之間傳遞訊息,而且通常只有在任務失敗時,才會如鬼魅般的出現。
殺手們任務失敗通常只有兩種後果︰一是被暗殺的獵物當場逮住,慘死于對方手下;要不就是為避免對方的嚴刑逼供,而自己服毒自殺身亡。二是像她現在這種情況。她雖失手被對方抓到,卻沒有一槍斃命,或是遭受嚴刑拷打,只是被軟禁起來等待發落。
由于任務失敗的後果經常是只有第一種情況,因此幽靈使者也就成為專門替慘死的殺手們收尸的人。這也是為何當初老總會詢問自己萬一任務失敗後,要如何處置尸體的原因。因此,幽靈使者出現時,通常和死亡月兌不了關系,這也是他被稱為幽靈使者的另一層含意。
不過,雷德既然沒有死于非命,這就表示老總一定會另下指示,派遣使者來告訴她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是要乖乖待在這里等待使者到來,或者想辦法自己逃出去?可是,萬一我逃月兌失敗,又被抓了口來,豈不是打草驚蛇,自找罪受。究竟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她腦海中一片混亂,也許是傷勢並未痊愈的緣故,她覺得渾身痛,昏昏欲睡。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豎起耳朵,仔細聆听臥房外面的爭執聲。
「麗莎小姐,你不能進去這個房間,雷德先生有交代,任何人均不得隨意進出此處。」
「笑話!這里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進去?本小姐才不管爸爸說過哪些話,反正我就是要進去這個房間,滾開,不要擋我。」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們,這樣子我們無法向雷德先生交代。」
「那是你的事。你再攔著我,我就一槍把你斃了,滾!」
冷月還來不及弄清楚這兩人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時,臥室的房門便被人狠狠的踢開,發出巨大的聲響。一位年約七、八歲,長得非常聰明可愛的東方小女孩站在房門口,她的身後則站著一位穿著深色西裝、腰際佩帶手槍的保鏢,由他滿頭大汗、滿臉為難的神情來看,很顯然這名小女孩的確帶給他很大的難題,可是保鏢卻又對她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