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哼,這采花賊還真怪,見著了她後不跑也不逃,僅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花捕頭言重了,在下並非采花賊。」采花賊?他都快步入而立之年了,還是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他采花賊!
他原本是打算來和即將與他共事的她打聲招呼,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狀況,莫名其妙被她扣上這個罪名。
「還說不是,如果不是,你的眼珠子是瞧啥?」她身上羅裙的腰帶勒出了她嬌巧玲瓏的酥胸,雖然她們大唐女子個個穿得袒胸露背,乳波四溢也早習以為常,但被男人如此直盯著,她還真是不自在。
「怎麼身為捕頭還穿得如此引入遐思?」翟泳希彎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由于花曼津已換上官服,所以當她走進刑部尚書府時,門口的侍衛並沒有攔住她,管家更是有禮的領著她走進大廳里。
「請問是……」翟泳希的貼身侍從韓禁明知故問。昨兒個一早,他已隨大人看過花捕頭了。
「我是皇上欽點,由洛陽府調來刑部支援翟大人的捕頭,花曼津。」她掏出包袱里的到職令,交給眼前這位神情有些怪異的男子。
他笑啥啊?瞧不起女人是不?
哼,當初她甫入六扇門受訓時,也是被同一批受訓的男子瞧不起,認為女兒家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當什麼捕快?
直到她身手靈巧,施展輕功東飛西飛摘了一堆人的簪、冠後,才讓那群男子甘拜下風.她也因此獲得捕頭一職。
「花捕頭來早了,到職令上的日期是六月初五,可今兒個才初二?」韓禁對她的早到倒有些疑惑。
他也是六扇門所訓練出來的,算是她的師兄。
餅去他亦曾擔任捕頭,知道如果縣府老爺要調入至外地出公差,一般人都會好好歇息或四處游玩,直至到職日當天再去報到。
怎麼花曼津競放棄了自己的假,提早上工?
「無所謂,反正現在我要調二十名手下,需有功夫底子的。」她一把抽回到職令,塞進了袖子里。
她非得逮到那個模了她玉腿的小賊不可。
「請問花捕頭為何急著調派人手?」韓禁有些想笑,該不會是大人私下去拜訪她時出了什麼事吧?那麼待會兒也許有好戲可看了。
「你這人怎這麼嗦?教你調就調。」這男人是僧家嗎?嗦嗦。
「小的無權調動尚書府或刑部的下屬,可能要請花捕頭在廳里稍候,待小的呈報尚書大人後才可調人。可是,大人今早才進宮面聖,不知大人此刻是否已回府,請花捕頭稍候,待小的先去瞧瞧。如花捕頭嫌待在這兒等候無趣,不妨讓管家帶你四處定走,認識一下尚書府。」
其實他並非無權調動人馬,而是存心看好戲,所以隨口編了個理由,好暫時攔住花曼津。
韓禁在向她點頭示意後隨即離去。
花曼津蹙起了眉。這是這些天來第二次,她無力地看著男人的背影離去。
她拿起了一旁丫鬟送上的茶水,沒好氣地暍著。
咦,是上等的桂花香釀,香氣芬芳恰人極了。
但這哪是男人喝的東西?
男子該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即使不喝酒,要嘛也是品茗,怎會喝起這女人才喝的東西?
算了,管他那麼多,說不定這位刑部尚書天生娘兒們味特重,哈!
花曼津帶著笑意走出大廳,朝站在外頭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啊,你家大人是否知書達禮,溫文儒雅?」她好奇地問著一旁亦步亦趨的管家。
「花捕頭好本領,咱們大人的確如你所言!大人是先皇的二公主,當今皇上親姊姊的獨生兒子,從小就飽讀詩書,文韜武略,還是科舉的文狀元呢!」管家滿是驕傲地介紹著自己的主子。
要不是大人一再婉拒,皇上早就封他為王,哪還需要像現在這般,時時刻刻為朝政忙碌呢?
「嗯!」她腦海里不禁開始幻想著這位刑部尚書的模樣,該不會是生得面如白玉,像宮里頭的公主般嬌滴滴,聲音細女敕女敕地比著蓮花指吧?
而所謂的文韜武略,該不會是那種身上佩著劍,就自以為懂得武術的娘娘腔吧?哈哈……真是好笑!
「花捕頭如有興趣,晚些待大人回府,你就能見到他了。」
「喔,我現在比較有興趣的是尚書府的花園在哪兒。」
「好的,花捕頭請隨我來。」
她才沒興趣管那個翟什麼希有多高貴、多麼具有文韜武略。
如果不是上頭突然決定將升平公主的安危轉由刑部負責,偏偏目前長安沒有女官可以保護,所以硬是把她從洛陽調過來,否則即使賞金再多,她才不願意離開洛陽的家人呢!
思及此,花曼津不禁心中煩悶,想起了方才暍的那杯桂花香釀,而園子里又傳來陣陣桂花香……看樣子,這刑部尚書府里肯定有不少桂花樹。
她最喜愛桂花了,在洛陽,每晚她都要摘些桂花來人茶、泡澡,可是這整個長安城卻找下到半棵桂花樹,倒是牡丹花四處皆是,看來長安人真行,牡丹花季已過,還能開得滿城香,處處紅。
「花園到了,請問花捕頭還需小的為您準備些什麼?糕點?茶水?」管家有禮地問著眼前這位生得嬌美動人,卻沒有一點女子嫻雅姿態的女捕頭。
「謝謝你,我不餓,你忙你的去吧,不必招呼我了。」
「好的。」管家躬身離去。
之後,花曼津的視線被前方那群女眷吸引了過去。一群女人圍在那兒,不知在看些什麼?
「怎麼辦……我不敢踫!」圓圓憂心地說著。
「我也不敢啊!偏偏家丁、守衛又全到校場去了……」滾滾皺起了眉。
「啊!韓少衛呢?」肥肥臉紅地道。
「對呀,請韓少衛來好了。」嘟嘟這麼一說,另外幾名女子隨即點了點頭。
「若要請韓少衛忙,那還不如請大人來……」壯壯這話一出,眾人的臉全紅了起來。
花曼津一邊听著她們交談,一邊幫她們取起了綽號。
「請問,是發生了何事?」
「啊,你是……花捕頭嗎?奴婢給花捕頭請安。」方才被花曼津取名壯壯的惜兒,發現來人穿著官服,隨即機警地朝她行禮。
「花捕頭!」其他丫鬟也隨著惜兒一同福了福身。
花曼津挑起了柳眉。怎麼她們全知道她是花捕頭?看來尚書府應該早就準備好迎接她的到來。
「免禮。你們到底在看些什麼?」她往方才眾人圍著的地方走去,定楮一瞧,原來是兩只死耗子。
「這也能讓你們看得這麼入迷?」她彎下腰,一把揪起兩只耗子的尾巴,當著眾人的面前甩啊甩的。
「啊——」
「救命呀!」眾丫鬟嚇得立即四散。
「真是的,死耗子有啥好怕?你們要是看見了被大卸八塊的死人,不就活活嚇死了?啊!斷了。」
她邊說邊晃著手上那已經歸天還不得安寧,被甩個不停約耗子,其中一只就這麼硬生生的斷了尾巴,飛得老遠。
砰一聲,有個丫鬟就這麼嚇昏了過去。
「晴兒!」這會兒眾人全圍到她身邊,有的為她掮風,有的則不斷地按壓她的人中。
「怎麼了?鬧烘烘的。」翟泳希正與韓禁往花園走來,沒想到竟然一來就看見這畫面。
一臉尷尬的花曼津,手里拎著一只死耗子還有一只斷尾。丫鬟們則是全蹲在地上喚著晴兒。
怎麼是他?天啊!她提早來刑部尚書府報到,就是為了要調動人手追捕他,沒想到他竟自個兒來這給她抓了!
「你!好個采花賊,這會兒采花采到尚書府里來了?我要不摘了你的頭,我就叫花大頭!」花曼津一瞧見來人是昨日的采花賊後,隨即一飛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