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鎮幃將那張紙收入被他扔在地上的外衫里,然後往床鋪走去。
「姊夫?」貝凝艷走回來後,發現他已不在桌邊。
「我在這兒,過來。」他果著上身,倚在床上叫喚著她,一邊看著她,一邊卸下腰帶。
「你……」貝凝艷低下了頭,往床鋪定去。
然而她人還未到床邊,就被他一把攬進懷里。
倚著他那赤果溫熱的胸膛,那令她無法喘息的男性氣息讓她嬌羞不已,欲拒還迎。
「堯帝有娥皇女英,李後主有大小周後,沒想到我大未有你貝家雙妹,看來我趙某人還真是艷福不淺。」趙鎮幃抬起那張美麗的小臉,輕聲說著。
「姊夫要的,我都給。」貝凝艷依照姨娘所教,將手緩緩的往下移,準備輕放在他的褲襠上,可是她手還沒踫著,就被他擒住了。
他雖是男人,卻不是個風流鬼,而且這種包藏禍心的艷福,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別急,你先月兌掉衣裳。」
「是。」貝凝艷輕解衫,當衫落下,僅剩內衫及兜衣時,她感覺到趙鎮幃那溫熱的大掌輕撫上她的背……
「怎麼回事?姨娘急個什麼勁兒啊?」貝逸然小聲的問著貝凝霏。都快用晚膳了,姨娘卻突然要他們兩兄弟及爹娘都前去客苑。
「我也覺得娘有些怪,方才她突然來尋霏閣,對我說了許多不曾說過的好話,她的和顏悅色讓我懷疑……她是不是氣壞了腦子。」貝凝霏跟在父母的後頭,小聲的同二哥咬著耳朵。
之前娘跑來跟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後,就拉著她去找爹及大娘,說想去跟祁王爺好好說些話,把過去的恩恩怨怨全都化解,要讓她嫁得開開心心,不再有任何遺憾及牽掛。
娘難得如此充滿善意,她當然樂于接受。
雖然娘好得令她有些懷疑,有些不安,但能在她出嫁前得到全家人的祝福,不也是好事一樁
「到了,咱們到客苑了。」谷珊珊已算好時辰,若是快的話,此刻應該已生米煮成熟飯了,若慢了的話,可能會看見兩人在床上交纏。
但不論如何,凝艷嫁祁王爺是嫁定了,等會兒听到他們前來,凝艷就會大哭大叫,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清白的身子都給了祁王爺。
「皓然,還是先去通報一聲吧。」貝哲孟開口道。雖然是在自己家中,但是來此作客的是祁王爺,他們就這麼直接進入客苑不太好。
「是,爹……」
「來得這麼快啊!」衣著整齊的趙鎮幃主動打開了門。
「你怎麼……」谷珊珊瞪大了眼,瞧他的模樣,一點也不像發生過什麼。
「怎麼了?貝二夫人對我沒有披頭散發,縱情恣愛的模樣十分意外嗎?」趙鎮幃伸出大掌,要貝凝霏過來他身邊。
方才他等貝凝艷褪下外衫後,就用自己的腰帶將她的手反綁,讓她不能動彈。
任憑她怎麼哭鬧叫罵,他還是無動于哀,最後在他的逼問下,她才終于坦承這是谷珊珊教她做的好事。
「鎮幃,別這麼對娘說話。」貝凝霏把柔荑放入他的大掌里。看來鎮幃與娘那一見面即針鋒相對的情形想改善,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出來!」待貝凝霏已靠他的懷里後,趙鎮幃隨即朝內室嚴聲叫喊著。
哭花了一張臉的貝凝艷,僅著著內衫及兜衣,雙手被反綁在背後,狼狽地走了出來。
「天啊……」
「艷兒,你怎麼了?」
貝家眾人驚惶的擁到貝凝艷的身邊,為她解開束縛,罩上外衫。
「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貝哲孟瞪大了眼,看著一臉淚水的小女兒,再看向一旁冷眼斂眉的趙鎮幃。
「老爺,凝艷的身子讓祁王爺瞧過了,她的清白全都給了祁王爺,您要為艷兒做主啊!」不管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比珊珊趕緊跪下,抱著丈夫的腿大聲泣訴。
「這……」為什麼凝艷會跟鎮幃同處一室,還衣衫不整……一瞬間,貝凝霏幾乎無法思考,強烈的寒意讓她的身子完全無法動彈。
「怎麼了?霏霏?」趙鎮幃看著她瞬間刷白的小臉,不禁有些失落,難道她不相信他嗎
他靜靜的看著貝凝霏,等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不一會兒,貝凝霏仿佛忽然回過神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發生,鎮幃不可能玷污凝艷的清白,我深信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堅信趙鎮幃的人品,如果他真的覬覦凝艷,早就將她佔為已有,何必等到今日?何況以他的身分,只要他一聲令下,要她們兩姊妹同事一夫根本易如反掌,他根本不需要多費心思。
方才渾身的寒意及難過已全數消失,貝凝霏對趙鎮幃的人品深信不疑。
「你這個賤丫頭,竟不幫自己的妹妹?」谷珊珊又恢復原來的性子,對貝凝霏惡聲怒罵。
「大膽!你掂掂自己的斤兩,貝家一個小小的妾,竟對我的王妃如此無禮?你說我奪了貝凝艷的清白,這真是好笑!自己晚上衣著不整的跑到我住的地方來,還說是我的錯?」
趙鎮幃從袖里掏出貝凝艷的薄紗外衫,拋到谷珊珊的臉上。
「你自己瞧瞧,這紗衣薄如蟬翼,一個守禮的姑娘家會在夜里穿著這樣的衣衫到姊夫房里?還有,要真是我霸王硬上弓,奪她清白,那這件衣衫早就該被我撕得殘破不堪,可是它完好如初,若不是她自己月兌下,怎又會如此完整?請問貝二夫人及四小姐,究竟是誰設計了誰?」他一步步地走向谷珊珊,疾言厲色的逼問著。
貝凝霏對他的信任讓他胸口一暖,不需要費盡心思跟她解釋,就能彼此相互信任,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夠了,姨娘(校︰婷兒),求你別再說了……」貝凝艷早已羞愧難堪,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說不定是祁王爺您以身分逼著艷兒獻身給你,逼著她月兌下自己的衣物!」不,她谷珊珊絕不放棄任何機會
「哼!她在我的酒里下藥,按大宋律例,對王公大臣下藥加害,恐怕她不只是賠了你口中的清白,恐怕還得賠上她的小命!」趙鎮幃再從袖里拿出那張用來包藥粉的紙。
「你別栽贓給艷兒……」
「栽贓?今日誰來跟我求情,我都可以商量,偏偏你是如此冥頑不靈!這位對我以細藤毒打在前,又惡意栽贓于後的貝二夫人……因為是你為貝凝艷說話,拜你所賜,我會加倍嚴懲她。」
現在就等著貝凝艷的反應了,趙鎮幃打算看看能不能逼出些什麼,讓谷珊珊主動證實他心里的懷疑。
「逸然,你去請秦少尉將貝府方圓十里內最近曾賣出黃鶯散的藥鋪掌櫃全都找來,讓那些掌櫃瞧瞧,究竟是貝府里的什麼人買了這包藥,一旦查明後,除了買藥者上交刑部外,貝凝艷也一並送交刑部。」趙鎮幃冷冷的下令,現在,就等著看是誰先撐不下去,自行招認。
「艷兒!」項儀兒一听到趙鎮幃這麼說,雙腿一軟,癱在丈夫的懷里,淚眼婆娑。
「不……都是你!比珊珊!你這惡毒的女人害慘了我,一切都是你教我這麼做的,現在可好,你害死我了!設局讓你的賤女兒搶了我的王妃之位,接著再想辦法害死我,你的心機怎麼這麼重?這十八年來對我好,就為了在這刻害死我嗎?」貝凝艷邊哭叫著邊沖向谷珊珊,不顧自己是晚輩,掄起了拳頭對她又打又抓。
「不!艷兒,你誤會了啊,我怎麼忍心害你,你才是我親生的孩兒啊!貝凝霏是項儀兒的女兒,你才是我千辛萬苦替你換了身分的親骨肉,心肝寶貝啊!我是你親娘,親娘怎可能害自己的孩子……」谷珊珊慌了,沒想到凝艷竟然這麼看待她,她趕緊將凝艷抱住,不顧一切地哭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