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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少校的情人 第23頁

作者︰易小蠻

甚至得以想像阿波羅駕車出巡的盛大壯觀,比澎湃的大海巨浪更叫人動容,難怪天永遠在地之上!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方才帶著感動的心轉向他,迎接她的是不該看她的眼眸。巧笑收回玉手,遙指東方,說道︰「朝陽在那邊,我比較希望自己長得像月亮。」

祁軍塵握回出走的柔荑,直盯著她笑——傻笑!

「你有雙漂亮的玉手。」

「你真的都沒看日出?」林紫瞳意外地輕喊。雙手離開他的掌握,自戀地欣賞。手集她的最愛、最恨于一身——明明具備音樂家的優雅外形,卻彈不出半個音符;但它們確確實實非常漂亮,遠遠勝過人人稱羨的天使臉孔。她用手蓋住容顏,頑皮地說︰「那你以後就看這兩支手好了!賞心悅目。」

祁軍塵把它們移開,再度放回溫熱的大掌中保暖。

「它們真的很特別,一點也不像軍人的手。」他真心稱贊。柔軟的玉手沒起繭、無傷痕、不粗糙,柔柔的卻有韌度,軟軟的又具彈性,和她一樣令人喜愛,嚴格說來是沾她的光。

「像鋼琴家的手,對不對?可惜——虛有其表!」林紫瞳遺憾地怨嘆。若能像理查德克萊德曼就好了!

「喜歡的話,我彈給你听。」他不願見到她的愁容。

「真的?」

帥氣地笑微微點頭,祁軍塵回答了她的質疑。

「可是……荒山野嶺哪有琴?你打算何年何月彈給我听?」林紫瞳顯得興趣缺缺。長期支票隨人開,支票跳票都不犯法,更甭說是口頭黃牛。說不定他也和她一樣——音盲一個!

祁軍塵不由分說地拉著微鼓著臉的她,搭小火車下山,一路跑回旅館,直搗盡頭休息室,一架平台原木鋼琴赫然就在眼前。林紫瞳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移步走近琴身,站在左側,靜待表演。

「準備好,我要彈奏了!」

他慎重其事地宣布,讓林紫瞳滿心期待盛大的演出。

「瑪麗有只小綿羊,小綿羊,小綿羊;瑪麗有只小綿羊,可愛的小羊。」琴韻歌聲同時靜止。笑容僵在她的臉上,恍如作夢般,算惡夢吧!

「如何?」祁軍塵興奮地問。

她講了他也不會想听的。嘴巴部分算是及格,而手——唉!林紫瞳忍不住搖頭。

「你是欺騙社會,還是耍我?我唱的也比你好听。」

「真的?」他不信。

換她微點頭,肯定了他的問句。未升連長前,她曾在新兵訓練中心支援過,每天的晚安曲都由她主持,單是隔空播音,就惹來無數愛慕者,到最後只有偷偷模模地進出廣播室。從此——拒絕支援!

「那換你高歌一曲吧!」

「為什麼?你想拿不及格的作品,換六十分的成績?」林紫瞳不允許地搖頭,輕輕說︰「NO!」

祁軍塵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怪異笑容,直盯著她不以為然的慵懶模樣,提出交換條件。

「我再彈一曲,交換你一層歌喉,可以嗎?」

她不表意見。站在老位子,不期待,只等待再一次的「驚世」演出——

完全的琴聲。輕快的節奏環繞整間屋子,如無數雨滴在湖面跳著,亂而有規律地直落下。好美的躍動,令她不自覺地輕聲鼓掌,微有怨言︰「你真的在耍我!」

祁軍塵拉著她,兩人並肩而坐。

「此言差矣!又沒指定曲,我哪曉得你的好惡?前首曲子是幼稚園最受歡迎的唱游曲。」

不愧是損人大王,貶人不露痕跡,連表情都那般從容。

她不慍不火地明說︰「我指控你。拿我跟小小孩比,明擺著損我!」

「不敢當!」祁軍塵靠近她的頸窩輕輕耳語︰「你有那麼天真、活潑,又可愛嗎?」

「沒有嗎?」林紫瞳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不管有沒有,先自我展現一下。先說好,不能唱兒歌,不要挑軍歌。」祁軍塵預先設限,省得被人還以顏色。

林紫瞳失聲笑了出來。她都沒想到,他倒會未雨綢繆。

結果,一曲「外婆的澎湖灣」博得他的贊賞,欲罷不能——一來一往,琴韻未歇、歌聲不斷,情感交流于無形。在阿里山奠下盟約的基礎,還順道漫游溪頭,足足玩完七天假期呢!他的歌聲也毫不遜于他的琴藝!嘻——

第六章

大肆游玩歸來,祁軍塵正式升格「駕駛二兵」,負責林紫瞳官校往返。當然啦!提前接——去兜風,延後返——去用餐,都是必然的附帶工程。學生們都清楚知道,不能亂瞄、偷瞄林教官,否則祁教官會龍心大不悅,踢正步分解動作有「一」就沒有「二」了!

隨著支援結束,電話成為傳情熱線。林紫瞳從來沒想過她也會談戀愛;但師部班兵都曉得「連長戀愛了」!

這天——

「加油!加油……」何寬宇伙同師部官兵又聚在操場邊了。

別緊張!不是挑戰五百障礙。但也是比啦!單車競速——步兵師最愛、最常玩的游戲。就連林紫瞳也樂在其中,興奮地踩著踏板,準備最後沖刺。她不常玩,偶爾心情好時會陪著弟兄騎兩圈,湊湊熱鬧。不料,眼前落後一圈的單車竟「打架」了——

媽呀!怎麼辦?該死!她只來得及這麼做——漂亮地棄車飛躍,姿勢滿分但著陸猛扣十分;腳一扭,不完美地跌坐在地,痛得她擰緊的眉快擠出淚了。不過災難沒完,在她之後的弟兄竟慌得選擇撞人——那人不是別人,就是將痛苦的臉埋進膝蓋中的她!灼熱、拉扯、刺痛一起襲來,哭了!她真的哭了——

四周靜得只剩風吹樹梢的聲音。「車禍」死傷乏人問津,一群著草綠服的都圍著林紫瞳,不知該如何是好——

「連長……」他們喊得好小心。

何寬宇率先趕來卻沒動作,他見到祁軍塵正加速沖來。所有的弟兄全閃開了,和連長保持安全距離——連長的「夫婿」醋功可是和他的速度相當,一樣無人可及!

祁軍塵夾著萬丈的怒火跑來,看到林紫瞳護住頭的大片手臂擦傷正滲著血,真恨不得空投原子彈,炸平步兵師,仇視的眼神掃過藏有「真凶」的弟兄群。逐一細細地松開纏著車子的長發,忍著氣,溫柔地抱起始終埋首的林紫瞳,卻見她立刻把臉藏進他懷里,長發凌空輕揚甩動,更顯嬌柔無助。

站在一旁的何寬宇沒講話,看了在場士官兵一眼,連連搖頭。意外嘛!能怪誰?

「冠亞軍」雖然沒吭氣,卻難保凶手「活命」。自障礙賽之後,弟兄們體認到連長終究是女兒身,誰不以保護連長為絕對優先考量?而今居然傷在自己人手里,真是天大的笑話,怎麼說也說不過去!當下決定——摔車、撞人全有分,只有輕重罪之分,沒得幸免。

大步走回寢室的祁軍塵,將林紫瞳放在床上,但見她淚痕未干地低著頭,緊抿著唇不說話,焦慮地直問︰「摔到哪了,哪不舒服……」

林紫瞳知道他很急,自己也很痛,可是想到方才的一幕,就覺得她好沒用,當著所有弟兄面前掉眼淚。雖然他們沒看到,但是哭就是哭了,她不該如此差勁的,何寬宇還帶醫官來!她更是把頭撇開,她不要外人在。

「啊——」她失聲叫了。祁軍塵幫她月兌鞋襪時,觸及傷處。好痛!

「很痛嗎?」祁軍塵的臉像失敗的手捏陶土,全擠在一塊,心揪得比臉還慘。

看到他和何寬宇的表情,哦!還得再加上醫官蒼白的臉色,她難以判定到底誰比較痛?她大概是較輕微的吧!一再地搖頭表示沒事,想讓他們放心,但他們不相信還努力地幫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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