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度量大,不同我這沒見識的小女子計較。」她笑,笑得心無城府,其實一肚子壞水。
「大哥,吃菜。」她熱心的為他夾菜,「嘗嘗小妹的手藝如何。」
「謝謝。」
面對她的溫柔,他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夾起她放在他碗里的干炸銀魚吃了起來。
「如何?」慕容瑊略嫌緊張的問。雖恨他,心里還是免不了期待。
「好。」聞人醉真心贊道,「慕容小姐的手藝可不輸名廚,將這銀魚炸得外脆里女敕,鮮香爽口。」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輕呼口氣,嬌笑著再幫他夾了其他萊。
「大哥嘗盡江南美食,小妹還擔心自個兒的手藝不佳,壞了大哥口欲呢。」
他但笑不語,心里對她已有改觀,不若先前視她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
由于晚膳沒吃,現下美食當前,他也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幕容瑊看得眉開眼笑,沒忘記她的復仇計劃。
趁著他停著的空檔,她再舉杯。
「大哥,小妹這第二杯酒是為橤哥于日前出言無狀,盼大哥看在小妹面子上,別跟我哥哥計較。」
聞人醉眯起眼,不語。
慕容瑊當他不接受,急道︰「大哥,小妹先干為敬。」
直到慕容瑊放下杯,聞人醉這才舉杯就唇。
「這杯我會喝,但不是你面子夠大,而是慕容橤還不夠份量讓我有計較之心。」
這話說得絕,也相當不客氣。
慕容瑊置于膝上的拳握得死緊,極力克制胸中的怒火,維持表面平靜。
「大哥說得是,小妹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怎樣的人。不論如何.大哥肯喝下這杯酒.小妹也就寬心了」
看見慕容瑊尷尬的神情,聞人醉才察覺自己話說得太重,令人難以下台。
要他道歉是萬無可能,只能轉移話題。
兩人就這樣聊起來,內容全是些無關痛癢的瑣事。
一壺酒不消多時就讓兩人給喝盡。
「春杏,再去溫壺酒來。」慕容瑊說話同時也對她暗使眼色。
春杏意會的點頭離去。
不多時,兩人的杯中再度添滿酒。
「大哥,這杯敬咱們今夜的相談甚歡。」。
慕容瑊高舉杯等著聞人醉喝下這杯有加料的水酒。
相談甚歡?他不置可否的一笑,舉杯輕踫她的,就要飲下時,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站至他身後的常笑歡快手的搶走他就唇的酒杯。
常笑歡動作甚大,將酒灑了聞人醉一身。
「啊,抱歉,失手。」他無賴一笑,不請自坐。
聞人醉胸中的郁悶在見著他時一掃而空,心雀躍的鼓跳著。
「不要緊。」他唇邊有著開心笑容。
拍掉沾身的水酒,聞人醉好奇的問︰「你怎麼還沒睡?」
桌上只有兩副碗筷,常笑歡想都不想的拿過聞人醉的那副吃了起來。
他不作聲,只顧吃,聞人醉也不急的等他吃完。
「肚子餓,就聞香而未羅,」
常笑歡說得煞有其事,事實上他早躲在一旁等著慕容瑊有所行動。
而小君讓他給差去找壺正常的酒。
由于常笑歡的突然出現,慕容瑊知道她的計劃失敗了。
「常公子若不嫌棄小妹的手藝就多吃點,春杏,再去備副碗筷來。」慕容瑊揚著假笑說。
「不用麻煩了。」
阻止春杏的離去,常笑歡替自己斟滿酒,對慕容瑊說︰「慕容小姐,這杯在下敬你,敬你纏身多年的病已經根除,此後跟正常人無異。」
慕容瑊身子一僵,神情頓顯難看。
「應該是小妹敬你才對,若不是常公子妙手回春,小妹的病豈會根除。」她客套的推托,打死也不敢喝下這有加料的酒。
「你太客氣了,慕容小姐,在下是個醫者,為人治角本屬應當,反而是慕容小姐為了治病,答應在下要你待在這陌生的地方醫治的不合理要求,怎麼說都是我不對,所以這杯照理是我敬你才對。」
常笑歡說得好不內疚,心里則罵著去找酒的小君。
才想著,小君就邊嚷邊跑進賞荷亭,懷里還抱著一壇酒。
「酒來羅!」
死哪兒去了,這麼久。常笑歡斜眼瞟瞪著他。
小君無辜回視,心虛的模模鼻子。、
夜深了,酒樓全都關門歇下,他只能上秦淮河畔買「花酒」,讓姑娘給迷得忘了時間。
這事他可不敢給常笑歡知道,怕他口風不緊,說給娃兒听。
娃兒對他的印象已夠差了,他可不想再添一筆。
常笑歡搶過他棒在懷里的酒壇,沒說破他作賊心虛的模樣早讓他看穿。
「慕容小姐,在下不是嫌你的酒不好,只是,你的桂花酒不夠味,難得在這花好月圓下飲酒,自當飲濃醇烈酒才是。」
常笑歡根本是強詞奪理,但聞人醉沒反對,慕容瑊自然也不好說些反對的話。
「常公子說得是,只是小妹已有點醉意,恐怕無法繼續和各位對酌,怕酒後失態讓各位見笑,也掃了你們的酒興。」
計劃失敗,她還是早早走人。
常笑歡哪容得她走,「慕容小姐莫擔心,這酒就這麼一壇,你要喝多,我還不肯呢!」
他的俏皮玩笑話引來聞人醉怪異一瞥,不懂他硬留人要做什麼。
「可是」
慕容瑊還待推辭,但聞人醉好奇常笑歡會有的舉動,幫忙開口留人。
「你就留下,陪我們喝幾杯吧。」
她抿了下唇,依言留下,心里頭可是恨死了常笑歡。
「你呢,不坐?」聞人醉對站在常笑歡身側,笑得如偷腥貓兒的男子說。
他肯定他們兩人心中有鬼。
讓人點到名,小君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圈。
「要,當然要坐。」不坐,難道站著看戲啊,那多累。
小君也坐下,四人圍坐成一個圈。
酒杯不夠,也嫌太小,三個男人于是輪著就壇口而飲,只有慕容瑊用酒杯喝——
酒過三巡,聞人醉醉趴在桌,慕容瑊開始瘋言瘋語。
常笑歡和小君豈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兩人卯足了力,將三寸不爛之舌發揮得淋灕盡致。一會兒說慕容瑊這個不好,那個不對,一會又編派慕容府的不是,說慕容虎怎樣怎樣,慕容橤又如如響,搞得慕容瑊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十足瘋樣。
連待在亭外的春杏都不忍卒睹的蒙著臉,無顏見人。
直到常笑歡盡興,口也說干了,才喚來窘紅臉的春杏扶慕容減回房。
而他和小君則撐起聞人醉高大的身子,半撐半拖的送上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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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聞人醉醒來時頭痛欲裂。
他扶著似要裂成兩半,又似脹成兩個大的頭撐坐起身,忍不住逸出痛苦申吟。
抬起另一只手想揉額角,減輕宿醉痛苦,卻發覺手里握有東西。
掌心的觸感是塊布,他微睜眼看,果然沒錯。
他手里捉握住的不單是塊布,還是某人的衣擺。
聞人醉順勢側轉頭一看——
「嗄?」
他的驚嚇抽氣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你醒啦。」常笑歡有氣沒力的說,兩片勉強睜開的眼皮,似有千斤重的直往下掉。
「你你怎麼睡在這兒?」到底是誰走錯房、睡錯床?
听聞人醉驚駭到結巴的問,常笑歡很不情願的再次用力掀開眼皮。
「還敢說,要不是你死揪著我的下擺不放,我會屈就自己和你擠一張床嗎?」說完,還送了個布滿紅絲的白眼給他。
「你」聞人醉腦子糊成一團,亂烘烘的。
是他心里有鬼,怕遭人誤解,否則,兩個男子同床共枕也屬正常。
「我我我,我怎樣?」常笑歡火了。
昨晚將他拖回房後,他是沒發酒瘋,卻吐得一塌糊涂。
在他和小君好不容易扒下他的外農拽他上床,整理好一地穢物後,他竟扯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