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了幾次犯人後,他學乖了,既然定要出席,與其被人押著倒不如自己乖乖來。
只是,一個月四次,幾個月下來,他不得不懷疑,這種又吃又喝的聚會真有辦法聯絡感情嗎?依他看,長期下去,不是吃成了胖子,就是喝成了酒鬼。
「影,快幫幫我。」程拓驚慌又無奈地朝坐在沙發上,一副悠哉又無聊的水霧影求救。
水霧影斜瞟了眼,理都懶得理。
「影。」程拓哀號,聲音中夾雜著幾許懊惱。
「別叫我,自己的事自己負責。」手托腮,水霧影歪斜著身,無精打彩地看著電視。
「別這樣嘛。」程拓采取哀兵政策,「你就好點心,幫我拿塊尿片。」
他真是沒事找事做,看星的兒子可愛就抱來玩,這一玩,閑人當不成反成了保姆。
最可憐的是,他不是當一個女乃娃的保姆,連夜的兒子也一並看顧,雖然小翼並不需要他,而那些將小孩丟給他的人,此刻正優閑地在月下散步。
他……他是招誰惹誰了,竟落到當保姆的下場,而影不但不可憐他,還沒良心地落井下石。
「瞪我干麼?又不是我叫你照顧小虎,是你自己無聊,太閑。」程拓哀怨的眼光看得他渾身不舒服。
「你們是同一國的,沖著這點,你就該伸出援手。」
水霧影眼兒瞟,慵懶地揚起唇嘴,「我們不是同一國的。」
「怎麼不是,你們都是四方國的人啊,」影是禁欲太久,憋壞了腦嗎?
水霧影舉起食指搖了搖頭,「四方國正確的說法是四方界,我來自水之國,小翼是風之國,你手上抱著的是火之國。」
水霧影戲謔的表情看得程拓有火無處泄。
「哎呀,不管你是那一國,總之,你先去幫我拿塊尿片來。」他快被小表的屎味薰昏了。
都怪他,一時好奇解開尿片想一探小寶寶的那根是多大,哪猜得到這小表早不拉晚不拉,偏挑他解開尿片時候拉出來。
「你實在有夠懶,尿片就在你身後,你手不會伸長點嗎?」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還想勞他大駕?門都沒有。
程拓快被水霧影的冷言冷語氣死。「我也知道尿片在我後面,問題是我手不夠長。」其實他是怕若將小表的腿放下勢必沾了一的屎,而他不想在換尿片之余還得替小表擦。
「不夠長?」水霧影冷酷而戲謔地揚揚眉,「那你就保持這種姿勢等他們進來。」
「水、霧、影!」程拓忍無可忍地吼叫。
怒咆聲嚇得小寶寶放聲大哭。
「拓、你小心點,讓星知道你嚇哭了他兒子,他會把你燒成烤豬。」水霧影自認好心地警告。
程拓挫敗一嘆,「影,可不可以閉上你的嘴。」他真是誤交「匪類」,程拓轉頭將希望寄托在小翼身上,「小翼乖,幫叔叔……」
話都沒說完就見小翼冷漠地一甩頭,轉身上樓去。
怎麼會這樣,他有這麼「顧人怨」嗎?程拓啞口無言。
看到這好笑的一幕,水霧影冷冷地說︰「拓,求人不如求己。」
程拓欲哭無淚,只能認命地伸長手,去溝那只差一點便可拿到的尿片。
就在他即將成功時,一道微怒的聲音自他頭頂響起,「你在干麼?」
星?!程拓不知是被嚇到,還是怕龍炎星會炙燒他,總之,他的手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松開,而小寶寶的就順勢地掉在那一堆屎上。
最悲慘的是,當小寶寶的掉下的同時,如爛泥的東西就這麼飛濺上了閃避不及的程拓。
「啊——」程拓像見鬼般地吼叫。
「閉嘴。」龍炎星不客氣的賞了他一掌,「你會嚇到我兒子。」
看著程拓哀怨不已地起身去清理,龍炎星這才將矛頭指向水霧影,「你是被沙發粘住了嗎?」他只需一眼就知方才發生了何事。
水霧影揚了揚眉。
「星,你別理他,這家伙也不知哪根筋不對,變得怪里怪氣的。」閻皓月扶著星辰慢慢走向沙發。
「你怎麼這麼說?他是你們的朋友。」星辰不滿地賞了閻皓月腦殼一掌。
「就是嘛,是我們自己不好,丟下寶寶,怎麼可以怪影呢?」百里霏霏邊清理兒子邊念。
葉觀雲不忘幫腔,「是啊,難得的聚會,我們卻撇下他們,是我們不對。」
難得?七天一次叫難得。水霧影不敢苟同,卻也不打算開口,免得掃了三個女人「幫腔」的光。
「我們哪里不對?」這點,閻皓月百分百不服。
「影還沒找到另一半,孤孤單單的,我們既是朋友就不該丟下他。」
「就是啊,星辰肚子都那麼大了。影,你努力點,快快找到你的新娘。」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沒看到他整日愁眉不展,你急,他比你還急。」
老天,又來了。水霧影白眼一翻,受不了這種每聚必听的話。
「你去哪?」覺颯夜在水霧影經過他面前時問。
「回家。」水霧影沒好氣地快步離開這惱人之地。
「影,你家就隔壁,何必急著走。」葉觀雲真心希望水霧影能展笑顏。
一提到「家」,水霧影走得更快。
這個家是那三對夫妻,在購得一大片土地且興建自己的家時,順便幫他蓋,程拓也有一棟。
而那三個無可救藥的女人,稱這毗連而建的五棟樓房為五角大廈。
第二章
說要回家,水霧影並沒回到四方集團九十六樓的住處。他漫無目的,四處晃蕩,時而走,時而飄,那模樣像極了無主孤魂。
他不知在清冷街道上這樣晃有何意義,但他就是不想回去,平時,他不怕寂寞,然每次聚會後,那種突如其來的寂寞便會啃噬著他,教他徹夜難眠。
也不知這種情緒起伏從何而來,又該如何排去,所以,他選擇如此的作法。
只是,他不知道將自己投身在蕭瑟夜色中是否就不再寂寞,因為,每當他不知如何做時,他不再是他,而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而今夜如舊,他猶是睜著一雙茫然紫眼,由身體主宰前進方向。
失去尋找天珠的動力,讓他不知該做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在等待天珠新娘出現的日子里,他不知自己是怎麼過的,好似渾渾噩噩,然後一天便結束,接著又是一天的開始,周而復始,他覺得自己快成廢人了。
思緒不知飄到何方,直到不知撞上何物讓他倒跌在地,出竅的靈魂才歸位。水霧影足足愣了三秒才確定自己被人撞得跌坐在地。
懊死!他皺著眉起身,懊惱自己何時變得不堪一擊。
在他起身的同時,撞到他的人也已站起身,且一臉戒備又誓死如歸地瞪著他。
「要就一槍殺了我們,我絕不會跟你們回去。」海晴抱緊弟弟,口氣極沖。
水霧影攏起眉頭,惑人的紫眸閃著莫名。她在說什麼?他有要殺她嗎?
「今日不殺我,我必報父母之仇。」母親的血將永存她心,那是一道永難磨滅的紅。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也沒殺你父母。」半路亂認親,水霧影白她一眼轉身離開。
他的話讓海晴心頭一松,想也未多想,就沖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對不起,我為方才的失禮道歉。」她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在半夜穿了一身黑衣閑逛。
「不必。放手。」他是否該感謝她手上沒槍?否則依剛才至目前她火爆的舉動看來,他可能早被她一槍斃命。
海晴遲疑了一會,懇求地說︰「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能不能請你……」弟弟要送醫,可她身上連半毛也沒。
「放手。」剛剛是仇人,現在是什麼?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