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狐狸狗想干什麼?看著一臉笑意的程拓,覺颯夜直想一腳將他踹到太平洋去,好讓他知曉何謂好狗不擋路。
「夜,你躲哪兒去了?」太不夠意思了,也不現身幫幫他,害他差點淹死在女人的口水中。
冰寒的綠眸轉為陰鷙,狠瞪著不知死活的黑眸。
夜怎麼啦,一臉的肅殺。「夜,你還好吧?」是哪個不要命的人,去惹到這既冷且殘的「瘟神」?
覺颯夜不語,一徑的看著他。
呃,那個不要命的人該不會是他吧?程拓試著解讀綠眸所傳達的訊息。
「夜,不習慣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也可以應付。」明知夜的個性還讓他來,真是自討沒趣。
覺颯夜依舊不發一語,然眼神已恢復慣有的淡漠。淡淡的掃了眼已然飄遠的倩影,他再度走回方才的角落,理也沒理一臉莫名不已的程拓。
他在干什麼?叼著煙,覺颯夜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紊亂。他想上前做什麼?他又能替她做什麼?該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重重的吐出一口煙,覺颯夜走向露天陽台,隱身于黑暗中。
他的一舉一動全讓跟在身後的程拓看進眼里。對于覺颯夜異常的舉止,程拓可是好奇死了,但滿心的好奇仍不足讓程拓上前表示關心,他的冷是程拓裹足不前的最大原因。
熱臉貼冷他程拓可以忍受,但無法存活在千年寒冰之下,為了小命著想,他還是站在遠處,默默的傳遞自己的關懷,但……想到出門前星和影的千交代萬交代,他真是欲哭無淚。
那兩人明知夜的寒冰個性,卻偏叫他拿鑿子鑿冰,擺明叫他去送死嘛。為何他這般命苦,總是做些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無力的眼望向一隅的身影,程拓萬般無奈的拖著萬斤重的腳走向陰影處。
「嗨!」不管夜看不看得到,陪著笑臉總沒錯。
覺颯夜淡淡的回眸一望。
「需要听眾嗎?」程拓迂回的道出目的。
黑暗中的身影仍無動于衷。
靜睇著覺颯夜孤孑的身影,程拓突有所感慨的一嘆,「在你的生命中,除了應擔負的責任外,你對任何人、事、物都沒有感覺?」
靶覺?覺颯夜輕掃唇角。拓要說的是沒感情吧?
也許吧,他不否認。不知是天生使然亦是後天養成,他的心中沒有情沒有愛,總是像個旁觀者般笑看無知男女沉淪在情愁里。
然而,沒有情愛物欲的心,卻讓一片雲層層包圍住,而他不想網住那片不屬于他的雲,該是將那片雲趕回該停駐的地方了。
覺颯夜轉身,掃了程拓一眼,「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感覺。」
一陣陰風自程拓腳底往上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攏緊西裝外套,似是了解的喃念,「你不是沒感覺,而是逼自己麻木,惟有麻木不仁才不受外界所傷。」他也曾經如此。
看著覺颯夜的身影沒入人群,程拓的心沉郁得如墜入無底深淵再也明朗不起來,他又憶起那段不愉快的前塵舊事。
☆
重新回到會場中,覺颯夜很快的在人群中發現她。
今天的她美得令人屏息。他的眼緊緊的鎖住那身著紅色晚宴禮服的身影。貼身的衣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及腰的長發盤于腦後,賽雪的頸項令人垂涎。
葉觀雲強忍著月復部翻涌而來的嘔吐感,硬迫自己不要甩掉包握住她的大掌。
老天,她好想逃!
她不知葛慶祥除了一身銅臭味外還有令人難以忍受的怪味,一種混著體味、古龍水味還有一種不知名的味。諸多怪味嚴重的侵襲她的腦神經,刺激她的胃。
「觀雲,這是林氏企業的總裁。」葛慶祥挽著臉色蒼白難看的葉觀雲四處的和人寒暄。
葉觀雲艱難的扯動嘴角,她的嘴隨著葛慶祥的一一介紹已快僵化了。
此時的她只想逃離這發出惡臭的豬玀身旁,找個清香之地好好吸上幾口干淨沒受污染的空氣。
正在和一些商業人士瞎扯的詹子權,注意到了葉觀雲的蒼白和不適,想去營救卻讓一旁的父親拉住。
「你干什麼?」詹顯盛壓低嗓問。
「我……沒有。」去了也無濟于事。詹子權搖頭放棄剛生的念頭,事已至此,再無轉圜于地。
「給我安分點。」詹顯盛投給兒子一記他早已心知肚明的眼神。
看到詹子權的無奈,葉觀雲更無助了。隱忍多時的不滿情緒終讓她爆發,她不著痕跡的掙開葛慶祥的肥手。
梆慶祥微愕的看著同樣也楞住的葉觀雲。「怎麼啦,不舒服?」他看著她無血色的臉關心道。
一絲尷尬滑過她的臉,葉觀雲不自然的點頭。
「那你去休息一會吧。」關懷的語氣、疼惜的神情讓一旁的人士傻眼不已。
點點頭,葉觀雲朝眾人露出絲抱歉笑容後火速離開這令她痛苦至極的空間。
緊盯住她的綠眸,見她消逝在一方門後,泛起冷冷的笑尾隨而去。
☆
休息室中,葉觀雲踢掉累人的高跟鞋癱坐在椅上。
不知後悔來不來得及,她真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了叔叔,更不該一再拒絕子權哥哥的勸說。她是不是錯了?不該為了報恩,而答應這樁商業婚姻。她現在知道,叔叔的公司沒有發生危機,有的只是叔叔貪婪似無底洞的心。
無力的閉上眼,葉觀雲分不清心中到底是失落還是失望。
猛地,一雙不該再憶起的綠眸突而浮現在她腦海。扯扯唇,她輕聲自嘲一笑,他來做什麼?看她?還是看她的老未婚夫?
什麼東西在她耳朵邊?耳旁的溫度教葉觀雲不得不睜開疲困的眼,觸目所及,教她著實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但卻強自鎮靜。
「你來干什麼?」她的口氣沒有歡喜淨是不悅。
「你又在這兒做什麼?」覺颯夜的唇沒有移開,冷冷的對著她的耳說。
她做什麼要他來管?需要向他報備不成?柳眉一攏,葉觀雲側轉過頭,卻不小心刷過他的唇。
兩人同時一楞。
緩緩的,覺颯夜揚起一朵殘邪的笑。
葉觀雲心里發毛,身子不禁往後挪。
她退他進,「你在挑逗我?」他攫住她的下巴,語氣調侃。
「你是來祝福?還是取笑?」拍掉他的手,葉觀雲迎視他閃著魔光的眼。
「是也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都可以走了。」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她不想讓自己再存有一絲幻想,對他。
「當初是你求我,怎麼?馬上翻臉不認人?」她的態度傷了他莫名的男性尊嚴。
葉觀雲瞪著他,「別忘了,三日之期也是你同意的。」覺颯夜也和叔叔一樣向她討人情債嗎?
「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延長?」覺颯夜懶懶的問道。
「你肯?」如果是,那是最好不過了。
「以何為報?」他的唇殘酷的揚起。
「你要多少錢?」以為他不同,原來是一個樣兒。葉觀雲在心中暗罵。
錢?他多得可以壓死人,還要錢做什麼?「錢,我多得是。」不需要她再來錦上添花。
不要錢?她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就說錢,自己能給的也不多,而他也不屑這些身外之物,難道……
「你……」要我?這句話卡在她的喉間。葉觀雲驚詫圓瞠的眸寫滿她此刻的心思。
「妳肯?」他反問。料定她的回答定是否定。
「我……」該答應還是拒絕。她心中有著猶豫。
瞪著低垂的粉頸,覺颯夜克制想伸手撫模的沖動。她白里透紅的肌膚讓人直想一口吞下,他的喉結因而來回滑動。
「我……」她一抬頭,撞進一對深沉難懂,比平常更加深黯的碧綠,「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