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斗不過他,卻不知他竟會毫不留情,甚者,到最後還不忘在自己的傷口撒上鹽巴,教鳳凰苦不堪言,又痛不欲生。
內息紊亂,經絡受創,鳳凰捂著胸口自地上緩緩站起,拭去嘴角的鮮血,含悲帶恨的咬牙,「你狠。」
他是狠,只是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今日一戰是她咎由自取。
鳳凰投遞而來的指控,覺颯夜無動于衷,反倒殘邪的揚唇訕笑。
「今日之辱,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她打不過,她父親風神總打得過吧!
看鳳凰離去消失,覺颯夜的心反倒更沉重。他不怕風神來興師問罪,就怕風神一怒之下叫他立即迎娶鳳凰。哎,娶她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
他不敢想望能娶個賢妻,但也別是個刁蠻、任性又無理取鬧的大草包。
而今天他會和鳳凰干戈相向全是因為懷中的她,而她……他低頭一瞧,竟該死的睡著了。
她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成的?竟連點危機意識也無,他和鳳凰斗得昏天暗地,她竟放安心沉沉睡去。
覺颯夜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他很想干脆將她丟在此地任她睡個夠,但他還是反手將她橫抱起,帶著滿懷的無奈離開這不忍卒睹的「戰場」。
☆
她又哪惹到他了?滿心的歡欣在見到乍然現身的覺颯夜時化為烏有。
蹙著眉,葉觀雲照舊坐在老位子,偷覷著也同樣坐在老位子,神色陰霾的他。
本來想問他昨夜,不,今早和他未婚妻的戰況如何,但看他陰到極點的臭臉,還是算了,省得誤觸地雷炸得粉身碎骨。
昨兒個累了一整晚,今晚,他不打算帶她出去。覺颯夜在心中打算著。
「想問什麼?」她骨碌碌亂轉的大眼滿是問題,他手環胸,準備和她徹夜長談以滿足她的好奇心。
「呃……我……」真是慚愧,精采大結局竟被她睡掉了,還得反過頭來問當事人,雖然她也是當事人之一。
有話直說。覺颯夜以眼神暗示她,含笑的綠眸深藏著殘厲。
碧綠的兩泓湖水波光瀲灩,炫惑了葉觀雲的心教她看傻了眼。他的眸似醉人醇酒,讓人沉溺其中,而他不帶陰寒之氣的笑更如和煦暖風,徐徐的吹進她不曾驛動的心。
緊鎖住她痴迷的眼,覺颯夜不著痕跡的來到她面前,「看夠了嗎?」
醇酒、暖風轉眼消逝,葉觀雲霍然轉醒,猛地對上鼻端前含著譏笑的冷殘綠眸。他的周身散發一股冷絕之氣,令她的寒毛不覺肅立起敬,哆嗦不請自來。
老天!這男人是鬼魅化身、撒旦轉世,所到之處無不陰風陣陣,她怎會笨到去招惹他,還開出那樣白痴的要求。
「怎麼,變啞巴了?」不羈的臉再度揚起一抹惑人心神的笑。
看著他的笑,葉觀雲的頭皮又是一陣麻。「沒……有啊,你干麼靠那麼近。」冷殘又邪佞的綠眸,好像準備將她吞掉似的令人心悸。
「妳──怕?」覺颯夜故意將音拖得老長。
「沒有。」她回答得又快又心虛。
「沒有?」逸出一串諷刺輕笑,他突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輕壓在她誘人的紅唇上。
「呃?」他想干麼?下意識的,葉觀雲的頭不住的往後挪縮。
看著她的頭仰成九十度,覺颯夜自上俯視她因驚愕而瞠大的眼,笑意再起,「怕我吃了你?」他拇指挑逗的來回輕撫。
怕!她想開口,又怕自己嘴一張,他的拇指掉進嘴里。她張嘴也不是,不張嘴又講不了話,一雙秋眸愈瞪愈圓。
她的眸中滿是驚慌不安,覺颯夜視而不見繼續他的手上工作,且有上癮之虞。「我不會吃你,但……」他故意留個曖昧不明的但書。
但是怎樣?楞住不動的她,只是圓瞠著眼無措的看著他漸漸放大的俊臉。他不會想吻她吧!她罷工的腦袋只浮出此種畫面。
她的神情泄漏她的想法,一抹促狹自覺颯夜臉上閃過,他垂下眼瞼遮去眸中的狡黠,慢慢的俯下頭靠近她的唇。
眨也未眨的秋眸,楞視著逐漸靠近的綠瞳,葉觀雲做不出任何該有的反應,雙眼隨著他壓下的臉凝成斗雞眼。
「噗」的一聲,覺颯夜的唇在離紅唇零點五公分前終于忍俊不住噴笑出聲。他從不知捉弄一個人這麼好玩,難怪龍炎星會以捉弄閻皓月為樂,且樂此不疲。
他笑倒在梳妝台上,無法克制體內奔竄的笑意。他從不知接吻也能吻出那種表情。
他在笑什麼?葉觀雲偏頭注視著那個笑得「花枝亂顫」的男人,「喂,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該說出來讓她也笑一笑。
「你……」抑止不住的笑意,使他忽略了她的稱呼。
敝了,究竟是什麼事?她模不著頭緒,葉觀雲這才注意到覺颯夜的上半身幾乎全壓靠在她瘦弱的肩上,雖然不是挺重,但他因笑而震動的胸膛連帶也震動了她。
她頭不能動,只好出聲喚他,「喂,拜托你起來行不行,你這樣壓得我好難過。」她的肩骨快被他硬如鐵的胸膛震垮了。
覺颯夜的笑聲倏止,微眯的綠眸瞪向緊蹙眉頭的她,而她仍無所覺的推著他的胸。
「你剛叫我什麼?」而且不止一次。
「起來啊,你。」葉觀雲故意忽略他的質問。
兩顆頭,左趴右仰互瞪著,誰也不肯讓步。
最後,她見拗不過他,只好道︰「我認輸,你先起來,有話好說。」她不只認清自己是弱勢一方,更憶起他的再三警告。
「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想蒙混過關,作夢。覺颯夜心頭想道。
「我……我叫你……」「喂」字被她含糊帶過。
「什麼?重講!」這該死的女人竟將他的警告拋到腦後。
「不講行不行?反正你也沒听真切,倒不如……」她未盡之語,自動消音在他高揚的唇邊。
又是那種蠱惑人心的笑,咽下不安的唾沫,葉觀雲避開他既熱且冷的魔魅綠眸,她可不想溺斃在碧潭中。
「倒不如你誠實點,乖乖的告訴我。」
「就那個字,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字嘛,你又不愛听,何苦要我一再重復呢?」葉觀雲諂媚的笑,只望躲過一劫。
「既是一個字,你又何懼?」他的大掌再度撫上她紅艷的雙唇。
「真要听?」葉觀雲心想,這男人還真是別扭得讓人討厭。
「說。」
魔音隨著熱氣傳進她毫無防備的耳,一陣電流竄進大腦,葉觀雲本能的輕顫了下。
覺颯夜對她的敏感揚唇輕笑,鼻息更是不放過的干脆靠在她的耳邊「灌氣」。
他的氣息擾得她芳心大亂,中樞神經錯亂,早將他的問題拋到九霄雲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抬起頭,離開她的耳,他知道,再這麼吹氣下去,到天亮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自迷離幻境直接摔落現實世界,縹緲的神志在對上調侃的綠眸時瞬間清醒,眼見自己已躲不過他的逼問,她只好顫巍巍的開口,「喂……」死了。
「喂?」陰惻森然的笑自他唇間逸出。
「你叫我講的。」她猶作垂死的掙扎,只求一線生機。
覺颯夜的大掌自紅唇緩緩移動,撫上她的頰,滑過她的耳,最後扣住她的後腦。
「記得我的警告嗎?」他的一條長腿順勢滑進她的雙腿間。
記得。「忘了。」推托之辭人人會講,就看對方信不信。葉觀雲瞠眼看著他的反應。
忘了?虧她說得出口,睜著眼說瞎話,當他那麼容易受騙上她的蠢當嗎?不過不要緊,他會讓她記得。捉弄的壞心再起。
捉弄人的經驗對覺颯夜來說等于零,剛才那次除外,現下要他再想別的點子,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出個妙方,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