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荷心不說話,只是為難地注視著每一張臉。
「荷心,不為自己,也為孩子想嘛,你忍心讓無悔失去他爹嗎?」說得好像軒轅烈快掛了,丁劍飛暗吐了吐舌,真是罪過,竟罵自己的主子翹辮子,阿彌陀佛。
「我……」他真的被她傷得那麼重嗎?官荷心有絲軟化。
軟化機象一現,馬上有人「趁虛」追擊。
「唉!可憐的大哥,食不下咽,夜不成眠,終日坐在書案前發呆,我看再過幾天他大概也不能動了。」成石頭了,還能動嗎?莫離喃念著,說是自言自語,但音量之大,連「烈火軒」外都可以听到了。
莫離的一句不能動,讓官荷心心里一緊。他何苦折磨自己?是在對她做無言的抗議嗎?「他……」官荷心緊張地想問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打住了。
「唉!我看咱們還是先準備吧!也許……可能馬上用得著。」雷子揚語意不清地說。
她心里更慌了。
「荷心,你真的不願去嗎?」靈弄兒一臉泫然欲泣狀。
听他們一句來一句去,官荷心早就亂了,只是她想到他那天離去時的話,不禁神色一黯。
眾人見她原已軟化的神態忽地轉變,不禁心下一驚,同時猜著,她又想到什麼?可別臨陣退縮。
「荷心,老奴求你吧!去看看大少,他為了你出走的事來回奔波,現在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卻……」喬淮哀求道。
俗話說得好,姜是老的辣,瞧,這位老總管竟能邊說、邊哭、邊擦淚,那說哭就哭的功夫當真比女人有過之而不及,其他四人瞠大了眼,著實感到不可思議。
趁著官荷心不注意時,喬淮朝四人頑皮地眨眨眼,搞得他們想笑又不敢笑,就怕前功盡棄。
「我想他不會想見我的。」別恨她就行了,在她傷了他後,她不敢奢求他還會想見她,官荷心落寞一笑。
「會!怎麼會不想你?他想死你了。」靈弄兒首先發難。
「他一定會見你的。」雷子揚鼓吹道。
「是啦!你都不知道,大少窩在書房里根本沒在工作,手上拿筆只是不停地在畫你耶。」丁劍飛不怕死地吹了一個大牛皮。
闢荷心震驚地抬眼看著丁劍飛,想知道他的話有幾分是真,只是,丁劍飛是何許人,哪那麼容易就被人看穿?
「我去真的有用?」官荷心不確定了。
「有,一定有用。」莫離很用力地點頭。
「妥嗎?」她還是懷疑。
「妥!」五人同時回答,五人的音量,震得官荷心瞪大眼,莫名其妙不已。
他們在搞什麼?回答個問題,需要五個人同時用這麼大的聲音嗎?官荷心心生懷疑,不相信的眼楮一一掃過眾人。
眾人再度裝出一副無辜又懇求的嘴臉。
是她多慮了,官荷心告訴自己,「我去。不過不敢保證一定成功。」不管如何,她一定會說服他,教他休息,就算說出她的秘密也在所不惜。
太好了!眾人同時吁了一聲。
「那快去啊。」有人開始催了。
「現在?」官荷心詫異地張圓了嘴,有必要那麼急嗎?至少得等她去灶房煮點東西吧。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喬淮笑盈盈地拿起早備妥的食籃遞給她,「快去吧!」
「噢!」傻呼呼地接過籃子,官荷心被十只手同時往前推去。
看她有點呆呆地僵著頸走,眾人的心真的放下了。有她出馬,一定成功。
闢荷心真的是一路要走到「狐狸窩」,待她回神時人已經站在書房外,手也舉起來了,只差她不知道她是敲了還是沒敲。
不容她細想,門內已響起冷冽不耐的趕人聲。
「我說過不要來打擾我。」多日未眠,軒轅烈已分不清來者的腳步聲到底是何人。
被他無溫度的聲音凍著,她不敢出聲,只是猛吞口水。該進去嗎?進去後又該說些什麼?要說嗎?官荷心心情沉重地站在門外徘徊。
說了不只自己得再度忍受那不堪的痛苦,還得有勇氣面對他听後的反應。不管是何種反應,她相信都不會是好的,因為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這種侮辱。
是的,她的不潔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只希望他別遷怒悔兒,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也是他親生的兒子。
腳在徘徊,心也在說與不說之間徘徊,直到房內再度傳出怒斥聲。
「滾,別在外頭走來走去。」他被她的足聲搞得快崩潰了。
深吸一口氣,她鼓起勇氣,用力推開門,該來的還是會來,早面對早解月兌。
門被人用力地推開,發出巨響聲,軒轅烈火冒三丈、頭也未抬地大吼,「滾——」
她被他雷聲似的咆哮聲嚇得連氣都不敢喘。
軒轅烈怒氣橫生,胸膛因而劇烈地起伏著,他雙手擱在案上緊握成拳,顯示他正壓抑著怒氣,因為他沒听到離去的腳步聲。
「我叫你……荷心?」怒吼的聲音隨著軒轅烈抬頭的動作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相信的低喚。他以為他在作夢,她怎麼可能主動來找他?她避他都來不及不是嗎?
「我替你送飯來。」別怕,沒什麼好怕的,待會只要他問時就一古腦地說出來就對了,她不斷地替自己打氣。
「我不想吃,你拿回去吧!」原來她只是來替他送飯來的,原本內心的狂喜頓時下跌。
看他削瘦的臉頰,她有點心痛。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她真的傷他這麼深嗎?
「你別這樣……」說著她的淚不知不覺落下。
「荷心……」他也走到她的身邊,「為什麼?」他只想知道為什麼?
闢荷心打開心房,全盤托出……
尾聲
隆重的婚禮結束後,令狐獄最想擺月兌的人終于被拎回家了。正在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時,另一場「浩劫」又讓他舒展的眉頭再次地打成千千結。
看著遠去的馬車所揚起的塵煙,令狐獄覺得那些煙似罩在他的頭頂般,形成一片烏雲。
「小離兒,咱們進去吧!」雷子揚扶著娘子,理都不理身旁的令狐呆子,逕自地走進大門里。
未來的日子只能用「黯淡無光、生不如死」來形容,令狐獄抬頭望著朗朗天際。
想到軒轅烈攜妻帶子,光明正大地由眾人送他們上馬車去逍遙,他的心更灰暗了。難道,成親就可以明目張膽地出門游玩?如果是這樣,那麼他是否也該考慮成親了?不過……為了出門玩而成親,怎麼想都不劃算。
算了!認命地回去被那些帳冊壓死吧!
一轉身,令狐獄愣了一下,門怎麼關上了?走上前用力一推,栓住了。
「雷子揚,你給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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