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烈賊兮兮地欣賞她忉怩的窘態。不錯,反應夠快,蕩了一下還能用腳夾住他,沒給摔下去,呵呵,反應還真靈敏。「你不是要下去嗎?」戲謔的話語,帶笑的眼眸直看入她欲逃的眼。
「當然。」閃躲地扭開頭,官荷心放下雙腿,正欲放手時,他不安分的鐵臂倏地圈住她的蠻腰。柳眉微揚,她抬眼看他。
揚眉一笑,他俯在她耳際邊吹著氣,「我改變主意了。」
標準登徒子樣,無恥、混蛋!闢荷心深吸一口氣,抑下耳邊傳來的酥癢感,「你什麼時候要去救悔兒?」
十天來重復不斷的一句話,軒轅烈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看,想看出這句話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自在地垂下眼瞼,避開那雙似洞悉一切的懾人黑眸,官荷心止不住心頭的狂跳,囁嚅地再問一遍,「何時去救悔兒?」
「等一個人回來。」軒轅烈眯眼眯她。
「什麼人?」她繼續地逃避他。
適才的溫情全不復見,軒轅烈氣她不正視他,惱她不懂他,沉下臉冷然道︰「回來你就知道。」
倏然陰沉的語氣,她知道她又惹火他了,怯怯地抬眼一瞄,陰鷙的臉龐正散發出隱隱的怒氣。「我……」她要說什麼,她也不知道,只是不想他用怒容對她,只是想恢復兩人之前和諧的氣氛。
只是,那件事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的糾纏住她,教她甩也甩不掉,只能日以繼夜地任它纏、任它繞,纏到她喘氣,纏到……她死吧!闢荷心垂下眼瞪蓋住那如狂風疾襲而來的痛,有如椎心刺骨般永世忘卻不了的痛。
次次逃離,驚醒後才發覺是夢。呵呵,多希望那是場夢,但它卻真真實實發生在她身上,教她逃也逃不開,她心里泛起陣陣既苦又澀的笑。
不該奢求太多,夠了,這樣就夠了,至少他承認悔兒是他的,至少他沒也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不是嗎?可是……她想要的更多。怕他看出她的傷心,她將頭埋在他頸窩向。
能嗎?她能嗎?官荷心揚起一抹淒涼的笑。不,她不能,以她這種身分替他生下悔兒,算是上天對她的憐憫,她不能自私的不為他想。
她又在想什麼?軒轅烈垂眼盯著她的絲發,單手圈抱著她,另只手撫上那亮滑如黑瀑的長發,軟如絲綢,亮若飛瀑,軒轅烈將之纏繞在手,再任其宣泄而下,來回把玩著。
發妻!他忽而想他留住她是為自己,還是因為她是孩子的親娘?他愛她嗎?軒轅烈凝視著松開手後飛揚飄飛黑發。三年前瘋狂地尋她,是愛她,還是愛她滑膩的身子?那現在呢?愛她嗎?他不禁心自問。
在猜測她的身分時,他歡喜三年來的相思得以所證實之後,他沉溺在狂喜之中,從未細思究研自己的心。對她,是何種的心?這一瞬間,他迷惘了。
是驚、是喜、是憐,還是愛?軒轅烈蹙眉凝看懷中好象睡著的人兒。驚訝她突然出現,狂喜她替生了個兒子,憐惜她瘦弱、不堪一擊的嬌弱身軀,卻如風中小花般屹立不搖地咬牙撐至今日。
愛她?看她被熱湯燙著時的不忍,看她獨自淚流的不舍,看她臉色蒼白如紙時,心里那一陣陣的抽痛,這些為她而生的焦急、心疼,是愛嗎?
想讓她離開嗎?不想,想和她共度一生嗎?想,軒轅烈不斷在心里自問自答,抱著對他來說毫無重量的官荷心,愣站在「烈火軒」的回廊上。
驀地,他笑了,彎起的嘴角,顯示出他的心情極好。他愛她!他輕笑出聲,懷里的人兒動了一下。呵呵,他怎會煩惱這種不是問題的問題?他是愛她的,不為別的,她就是她,沒有參雜絲毫外在因素,他就是愛她。
愈來愈大的笑聲,讓埋在頸窩的人兒終于抬起頭,「你怎麼啦?」她心情欠佳,他還笑得那麼大聲。
他飛快地在她小嘴一啄,「沒有,突然想通一件事。」
悻悻然地︰「噢」了一聲,官荷心並未被他興奮快樂的心情所感染,反因分手在即而更加黯然神傷。
理清心中疑惑的軒轅烈並未察覺到她笑容中的那一絲勉強。
「對了,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好心情的他,終于記起自己為什麼找她了。
拋不開心中逐漸擴大加深的惆悵,她扯出一朵勉強的笑,「只要幫得上的,盡避開口。」
「這事兒,只有我幫得上。」
站在丁劍飛的房門前,官荷心紅著臉頻頻回首,看著那立于中庭里,直對她擺手催促的軒轅烈,她心的心情沒業由得惡劣起來。
般什麼?要她去跟弄兒那未經人事的小女孩說那種事,光是想就夠令人臉紅心跳了,還要她說出口?真是難為情。?!?!再看那一臉拜托、眼中閃著懇求的他一眼,官荷心無奈地輕嘆一聲。唉!認命點,進去吧!反正他也說了,只要將話帶到,其他的不管,端看弄兒自己的決定。
再嘆一聲,她推門而人看著猶豫良久的人兒終于進去了,軒轅烈松了一口氣,正欲轉身入亭時,喬淮興奮的喚聲卻遠遠傳來。
「三少……回來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喬淮,邊跑邊嚷著。
子揚回來了!軒轅烈轉身一躍,來到喬淮面前,「可是子揚回來了?」他有絲激動。
「是……」喬淮邊喘氣地點頭。
「太好了。」眉開眼笑的,軒轅烈舉步朝大廳方向走去,心想,就快一家團聚了。
「大……」話都還沒說完的喬淮,瞪大眼看著那連背影都在笑的軒轅烈。三少回來值得他高興成這樣嗎?
喬淮雖滿心不解,但還是邁開步子,往來時路奔去。
來到大廳,軒轅烈就見雷子揚正小心翼翼地扶著莫離坐下。「子揚。」
雷子揚聞聲回頭︰「大哥。」
軒轅烈走到雷子揚面前笑問︰「舍得回來啦?」
「不怎麼舍得。」雷子揚刻意忽略他眸中一閃而逝的陰鷙,及此刻他臉上那透著猙獰的笑。
「哦!那你回來做什麼?」軒轅烈加深臉上的笑意。
「大哥,你忘了是你教我一定要回來的嗎?」雷子揚倦裝不解地眨了眨眼。
「你何時變得這麼听話了?」軒轅烈詭譎一笑,倏地出拳擊向雷子揚的月復肚。
雷子揚身形晃,閃過他這剛猛的一拳。大哥是怎麼啦?雷子揚皺眉看五步外的軒轅烈,吃錯藥了嗎?向來冷靜、沉著的大哥會對他做出這種似嬉鬧的舉動?
對他眸中的疑惑,軒轅烈只輕挑了挑眉,不多作解釋。
「大哥,這麼急叫我回來,」雷子揚擱下心中的疑惑,「可是樓里出了大事?」
軒轅烈瞥了他一眼,撇撇唇道︰「私事。」
私事?!雷子揚和一樣好奇睜大眼的莫離對看一眼,「什麼私事?」
「就是………」軒轅烈頓了頓,思忖著該怎麼說。良久,他喟嘆一聲,朝雷子揚露出一抹苦笑,「子揚,你可還記得三年前,我曾瘋狂地尋找一名女子……」他從頭細說,把該說的、能說的統統說給眼前那瞠大眼、張著嘴的夫妻听。
「大哥是想只身前去救人?」听完軒轅烈的故事,雷子揚下意識地緊握莫離的小手。他也曾為情所苦,歷經波折才擁有眼前的幸福,但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不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絕對的答案,他只知,一切只拿握在自己手上,端看你肯不肯去追求那份真愛罷了,真愛難求,不是嗎?
「我是打算只身前去,召你回來不過是想請你幫我看牢9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