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官荷心吼了一聲,突地張口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她認定他一吃痛一定會放,然而順著她的舌滑入的是滿嘴的血腥味,她吃了一驚,隨即松了口。一抬頭,她看到他布滿陰霾的臉,深邃漆黑的眸逐漸加深,深到不可測。「對……我以為你會放手。」他的眼神令她心悸。
「你可知,讓閻王流血的人要付出什麼代價?」軒轅烈陰側側地說。她那一口,咬得是不痛,不過如果不給她點小小懲罰,那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閻王?官荷心一時反應不過來。噢,他的外號「烈火閻王」,不過……「什麼代價?」她怯怯地問。說實話,她還真有點怕,他此刻的表情是陰沉得可以嚇死人。
唇角微揚,他俯下頭,「這個。」他欲吻上那令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唇。
在看到他唇邊那一抹詭譎的笑時,官荷心已猜到他要做什麼,待他低俯下頭時,更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她嘴一偏,她閃過他直落下的吻。
他順勢親了親她的女敕頰,在她耳邊吹著氣,「你是我的,別想躲,也別想逃,你逃不掉的。」
霸氣十足的呢噥軟語,溫熱搔人心癢的鼻息吹拂入耳,官荷心只覺陣陣酥麻傳來,接著便全身乏力地任他緊抱。
軒轅烈滿意地擁緊全身無力偎向他的嬌軀,看著她染上紅暈的容顏,半眯的氤氳雙眸和微啟的誘人櫻唇。他一手托住她的後腦,他再度吻上那發出誘惑的唇口。
她無從抗拒,啟開貝齒,任他予取予求。
「嫁給我。」他移開唇讓兩人喘息。
還陶醉在他深情的吻中,突聞嫁字,官荷心整個人都清醒過來,「為什麼?」
為什麼?她竟然間他為什麼?他是想氣死他嗎?「答應我。」他不答,反以蠱惑的聲音催眠她。
「為了悔兒嗎?」她不太確定地問。
「算是吧!」其實是為了他自己。
「我……」她想直接拒絕,但知道他—定會以其他手段來逼她答應,「這事,待將悔兒救出來再談可好?」
她猶豫不決的樣子,讓他萬分的不高興。想他堂堂烈焰樓大少,有多少名嬡淑女想嫁他,偏她不將他放在眼里,好像嫁給他,她會很委屈似的。
想歸想,惱歸惱,軒轅烈可不敢表現出來,很無奈地點點頭,算是答應她。
「還有,可否請你暫時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官荷心不安地看著他。
宣揚?說得好像他是個長舌男、大嘴巴,軒轅烈屆屆地輕點下頭,「還有什麼?一起說出來吧!」她敢再說一個字,他一定會掐死她。
他悶悶的表情,讓她突然想到官無悔做錯事被逮著時的模樣,令人發噱,「沒有了。」
她還是笑的時候最迷人,不過,她在笑什麼?「你在笑什麼?」軒轅烈疑問道。
「沒有。」可她的嘴卻忍不住愈咧愈大。
才怪!他心里才不相信。
黑暗籠罩大地,白天辛勤工作的人們早已沉沉入睡,只有一個人,她依舊張大那雙不知多久未闔上的眼,凝視著床上沉睡的人。
「劍飛,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靈弄兒痴痴地望著他。
弄兒!去休息,丁劍飛在心里喊著,別在這照顧我了,我很好,你去休息,我不希望你病倒。
「你趕快醒來,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她喃喃地低念。頓了頓,她微一苦笑,「從前在斷情谷里,我什麼都不懂,不懂婆婆每日的叨念,不懂姊姊為何每日不育不語,只願與花草為伍。現在我懂了,婆婆是關心我,怕我亂跑出事,而姊姊是因為愛上不能愛的人,所以她封閉自己,寧願面對花草。
「潔兒姊姊大我七歲,在她十六歲那年,她愛上了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輕嘆了口氣,靈弄兒苦笑,「多好笑,她愛的男人竟帶人血洗我們霽月莊,當時婆婆正巧帶著我和姊姊出外,因此逃過一劫。在多方查探下,才知是那人所為,而姊姊在這雙重打擊下,從此不再開口說一句話。婆婆帶著我們姊妹東逃西躲,就怕給仇家發現,最後才躲到了斷情谷。」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丁劍飛恨不得起身擁抱她,她淒涼的語氣,讓他也跟她難過起來。
「我還記得我當時大約八、九歲吧!」她忽然轉用輕松的口吻繼續說︰「在霽月莊的我,被大家寵著,直到入了斷情谷,凡事都靠自己時,才知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懂,只會玩。」
「不過,」靈弄兒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這麼多年了,我還是什麼都不懂,連發燒也不懂,很笨是不是?」
你不笨!丁劍飛听得心好疼。
「這件事我從來沒跟人提過,因為婆婆交代,要我忘了自己是霽月莊的人,也忘了仇恨,婆婆她希望我平平安安地過下去。」
她哽咽的聲音,讓丁劍飛明了一件事,在她活潑頑皮的外貌下,其實是一顆脆弱無助的心,她只想借此來報了家仇。
「我做到了。」她吸了口氣,微哽的聲半日再度響起,「卻也因此害了我周遭的人受傷,我不要這樣,劍飛,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不是你的錯!弄兒,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要責怪你自己,不要,丁劍飛激動不已,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動,只能任疼惜感啃蝕著他的心。
「劍飛,」靈弄兒伏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聲,「告訴你個秘密。」
秘密!丁劍飛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動。
「我喜歡你。」她一只小手爬上他的俊臉,來回地摩蹭著,「當你倒在我懷中時,那頓生的懼意,讓我以為將失去你,反覆思量下才知,這些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習慣有你伴在身旁。」
她喜歡他!她說她喜歡他!丁劍飛簡直欣喜若狂,總以為還要等上許多日子她才會開竅,沒想到……哈、哈、哈,太好了。頭一次,他認為當個病人其實也不壞。
靶覺胸膛上的人兒聲音愈來愈小,他知道她累了、倦了,只是……身上那一波波狂涌而來的熱潮是什麼?不會吧,她不過趴在身上睡覺而已,這樣也會有反應?這感覺和昨夜很像,那陣陣的熱浪襲來,令他暈眩。
他知道他又要開始全身下大雨了,可是他不要方入睡的她又醒來幫他擦這擦那,那令他更加難受。
怎麼辦?誰來救救他!
第七章
懊死的東西!
軒轅烈在大廳里來回地踱步,一雙冒火又擔憂的眼不時飄往大門。
十天了,一個都沒回來。還有那個冷傲、孤僻到極點的神醫師弟孤絕生,是躲到哪個深山荒嶺去了?他沒看到自己發出的求救訊息嗎?
懊死的雷子揚、該死的孤絕生,還有那個最該死的令狐獄,沒事去招惹人家的小爆主,現在好了,人家上門討人,他跑得無影無蹤,自己卻得替他收拾爛攤子。
懊死,全都該死!那兩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玩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回來,存心要他做死、累死是吧?
雙手緊握成拳,額上青筋浮現,軒轅烈往大門處瞟了一眼,還是沒有。師弟,你在哪兒呀?你再不出現,劍飛就完了。
這十天來,丁劍飛每到快三更時就汗如泉涌,渾身異常火紅,要不是靈弄兒犧牲,以口對口將水灌進,他早就失水過多而死了。
無悔!他悲嘆一聲,頹然地將自己拋進太師椅上。不是他不去救人,而是他有一種預感,只要他踏出烈焰樓,回來一定見不到官荷心。
所以,他等,他要等雷子揚或令狐獄回來,幫他看著官荷心,確定她無從遁逃時,他才能安心地前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