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達,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啟華有點擔心仕達的反應。
仕達不語,仍一徑地瞪著鏡中的自己。
「還能怎樣處理?當然是和唐依薇分手。」文峻調整身上剛完成的西裝。
「憑她和前任男友吃一次飯就提出分手?」啟華覺得這種處理方法有失妥當。
「啟華,記不記得上次我曾提過,剛失戀的女人最好別踫,因為她絕對會拿你和前任男友做比較,而且對你最不利的是,你和前任男友之間,前任男友對她絕對比較重要。」文峻說出至理名言。
柏亨同意這種說法。啟華听完文峻說著唐依薇的事,對這種謬論似乎就不那麼地排斥。
「話這麼說沒錯,但是我覺得仕達還是有必要和唐依薇當面說清楚。」就算要分手,至少也該給女孩子一個合理的理由。
「然後再听她編些好听的理由嗎?」文峻不認為還需要解釋。「反正就別再和她聯絡,事情自然就會結束。」
「仕達,你認為呢?」啟華問。
仕達正被唐依薇和黃國暉背地里在一起這件事實沖擊著一顆心,他相信文峻不會騙他,只是教他如何接受這項事實?難道真如文峻所言,在她的心里面黃國暉比他還重要?
「我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你們別替我操心了。」仕達面無表情地說道。
「現在才是真正要拿出理智,把情感踢到一邊,用理智解決這件事。」文峻擔心仕達會說容易,真正面對了卻做不到。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仕達有些不耐煩地重復。他手一揮欲阻止文峻繼續說些他所認為的至理名言,而忘了老師傅正用大頭針將西裝袖子的長度固定好,他一動害得老師傅手中的針差點就往自己的手上扎下去。
「侯先生,請你別亂動。」老師傅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氣。
仕達幾乎要破口大罵,他的情緒無法控制地沸騰翻攪,瞪著身邊正看著他的好友們,和差點把針刺進手中的老師傅,他的事受到每個人的關心,但是好友的關心卻讓他無法承受。
「仕達?」啟華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仕達的表情有點嚇人。
仕達實在無法再繼續待下去,他一把月兌掉身上的西裝,然後丟給因錯愕而來不及阻止的老師傅手中。
「各位,請原諒我有事先行離開。」仕達說完,還沒得到其他人的回應就轉身走了出去。
「侯先生,西裝……」還差一個步驟,老師傅卻只能目送仕達離開。
「林桑,仕達的西裝就等他有空的時候再來量吧!」柏亨說。
「可是婚禮剩沒幾天就要舉行……」老師傅擔心他趕不出來。
一旁的文峻拍拍老師傅的背。「反正他的西裝多得是,如果來不及完成,叫他隨便穿一件就好了。」這個難題很好解決的。
「那怎麼成!孫老先生吩咐我一定要幫你們幾個做出端裝得體的西裝,如果缺一件……」老師傅一定要完成孫老先生的交代。
「林桑,我父親不會怪你的。」柏亨笑笑。
林桑還是不放心,一面幫文峻量著袖長,一邊又忍不住地嘀咕︰「誰一定要把侯先生叫過來,我才好把西裝做好。」
卻沒半個人回應他的話。
第九章
易芸當依薇見到侯仕達時,兩天前在餐廳所發生的事又回到她的腦海中,她的怒火沒有因時間的流逝而消退,相反的怒火在時間的加溫下變得白熱化,她已準備對侯仕達發泄她所受到的屈辱,找回她的尊嚴。
仕達開車來到基隆河河濱公園,將車停妥後率先下車,面無表情的他點燃一根香煙,狠狠地吸一口又吐出,同樣的動作重復好幾次。
依薇跟著下車,她站在車門邊,看著和往常有點不一樣的侯仕達,他從沒在她面前抽過煙,她甚至不知道他有抽煙的習慣,這時她才驚覺,她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然而他對她又何嘗了解?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仕達背對著她,口氣平淡,一縷淡淡的白煙飄在他眼前。
依薇說不出來,但她隱約嗅出一絲被壓抑的緊窒氣氛。「我有什麼話該對你說的?」她反問他。
「你心里有數。」仕達雙肩微微拍動一下,語氣更顯僵硬。
現在依薇更可以確定有什麼事要發生。「你是想繼續玩文字游戲,還是由你來告訴我,到底我該對你說些什麼?」仕達將手中的香煙丟棄在腳邊,用腳跟踩熄後才轉身面對依舊立于車旁的依薇,原本就毫無表情的俊臉多了一絲冷然,雙眼有著難掩的慍火。
「黃國暉。」他冷冷地提醒她。
依薇總算有點明白他的異樣是因何而起,看樣子已經有人先告訴他餐廳里的事了,而且很顯然不管那人對他說了些什麼,不向她求證過,他就一概接收。
「吳文峻對你說了些什麼?」除了吳文峻,依薇想不出告訴他這件事的還會是誰。
「你認為他會對我說些什麼?」他的聲音更冷,極不願意去回想文峻如何重述在餐廳里所發生的事,他甚至不願和依薇當面對質,但是經過兩天,他無時無刻不受文峻的話折磨,于是他決定找她問明白,她和黃國暉到底要糾纏到何時?
「或許他會對你說些你想听的話,你們不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嗎?」依薇嘲諷地笑笑,一張美麗的臉因這個話題籠上一片陰影,吳文峻對她表現出的厭惡和他所說過的話都還歷歷在目。
仕達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視著她的臉,嫉妒蒙蔽他的視線,此刻他所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心里到底有無他的存在。
「文峻告訴我,你和黃國暉在餐廳里狀似親密的一起享用午餐。」他的眼底閃著濃濃妒意。
「你相信他說的話?」她看進他的眼底,卻看不到她所熟悉的熱情。
「我是在問你。」他回望著她。
「你既然已經相信他所告訴你的,又何必來問我呢?」依薇抬高下巴,迎視他冷漠的眼神。
「這麼說,他所看到、所說的都是真的?!」他眯起雙眼。
依薇賭氣似的不講話,她氣他听信別人的片面之詞就欲定她的罪,她氣他完全不信任她。
「你和黃國暉還有聯絡?」他按捺住憤怒,但是濃濃的醋意再也掩飾不住。「你到底還瞞著我什麼事?」
「他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和他聯絡?」依薇存心不對他解釋當天的情景。
「他是你的前任男朋友……」
「誰規定我不能和前任男朋友成為好朋友的。」她故意和他唱反調。
「這麼說,你的心里其實還是愛著他的,你根本沒有忘記他。」這個想法讓仕達雙手緊握成拳。文峻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心里還是在意黃國暉!「那我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麼?你說會試著敞開心門接受我,那些話根本就是屁話,只是唬我的,既然你忘不了他為什麼不去把他搶回來?喔,我明白了,原來如此,你只是利用我讓黃國暉知道被拋棄的你不是弱者,你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越來越難听的話從他口中說出,這不是他欲見到的談話結果,原先他以為她會解釋她和黃國暉的關系,她會告訴他她和黃國暉已經結束,她的心里只有他侯仕達一個人,但這些話他都听不到,忿忿不平的情緒逼得他說出更難听的話以維持男性的尊嚴,但是他渾然不知這些話已狠狠地傷害到她。
「夠了。」依薇大聲地制止他,慍火全寫在臉上。「這就是你心里所認為的?在你心里我只是個隨便的女人,所以你才會到處告訴你的朋友我是在pub勾搭上你,然後不知羞恥地跟你回到家,直接上了你的床!你是不是還告訴他們我在床上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