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薇……你們兩個是……」古嘉惠差點咬掉舌頭。
「我和依薇是男女朋友。」仕達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什麼事可以讓母親結巴的。
一旁的邱梅君也已全盤了解。「嘉惠,你說事情巧不巧合,依薇的男朋友竟然就是仕達。」這下她們都不用再煩惱會發生什麼尷尬的場面。「難怪我會覺得他眼熟,原來仕達就是你的兒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古嘉惠還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嘉惠,正當我們兩個想盡辦法安排這兩個孩子見個面互相認識時,他們早已認識交往了,他們是男女朋友,仕達還到過我家呢!壞就壞在我沒認出他來。」邱梅君挽著古嘉惠的手,簡單地解釋。
迸嘉惠總算明白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仕達,你的女朋友就是依薇,我所中意的媳婦,那我之前所做的不就是白忙一場。」
「嘉惠,這正好印證一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邱梅君笑著說。
「那麼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外商公司的職員。」唐一成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仕達正想解釋一切,依薇卻打斷他的話。
「爸,是我要侯仕達這麼說的。」依薇垂著頭準備面對接下來的責罵。
「依薇,你最好把一切解釋清楚。」唐一成的直覺告訴他事情絕沒兩個婦人家想的那麼單純,女兒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他。
氣氛一下子由喜悅跌入緊張,邱梅君看著老伴那緊抿的嘴,她推了推他。
「老伴,別去追究那麼多。」她試著化解緊張的氣氛。
「一成、梅君,走走,我們去前頭,你們一定要看看我的外孫女,長大一定是個美人兒……」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是古嘉惠靈敏的鼻子也嗅到不尋常的氣氛,所以她急急催促唐氏夫婦離開讓一切恢復正常。
三個大人離開後,仕達緊摟著依薇的腰身,跟在後方。
「原來另一個三十三歲的男子就是我自己,依薇,你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代表什麼?」依薇沒有看他,她還在擔心父親那尚未爆發的怒氣。
「代表著你這輩子注定會是我的女人。」
☆☆☆
在連著幾次電話被掛斷,到唐家吃過幾次閉門羹後,黃國暉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只好厚著臉皮來到萬研慧的研究室找她。
他知道依薇在台灣沒幾個知心的朋友,萬研慧是其中一個,兩人的友誼雖然才短短幾年,但絕不是一般的言語可喻,再加上他和萬研慧的特殊關系,他只好將希望全寄放在萬研慧的身上,希望她能幫他聯絡到依薇。
當黃國暉在研究室找到萬研慧,見到她厭惡的表情後,他才知道表兄妹之情早已隨著他對依薇的背叛而蒙上陰影。
「哇,真是難得,我們的黃大律師百忙中怎麼會有空來見我這平凡小老百姓。」萬研慧一見到站在門口的黃國暉時,尖酸刻薄的話語就忍不住地月兌口而出。
「研慧,好久不見。」黃國暉臉上有難堪之情。
「是嗎?我倒覺得還不夠久。」萬研慧哼道。
「研慧,看在我們是表兄妹的份上,你講話別這麼夾槍帶棍的好不好?」黃國暉咬著唇,忍著氣。
「我也只敢在言語上夾槍帶棍的,不像有人是荷著真槍實彈傷人,一點余地也不留給別人。」萬研慧又冷哼一聲。
被他這一打擾,她也沒心情繼續做研究,所以干脆將散了一桌的文件收拾好,準備要離開。
黃國暉很清楚她的嘲諷,這些他其實可以不必忍受的,因為當初他和依薇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權利追求人生的幸福,壞就壞在依薇是他硬要小慧幫他介紹的,所以小慧的憤怒他可以理解,而且也為了今天他出現在這里的目的,因此小慧的冷嘲熱諷他都必須吞下去。
「小慧,姨丈和阿姨的身體還好吧?」黃國暉將自己的事暫放一邊。
「托你的福,我爸和我媽還健在,身體還硬朗得很。」萬研慧的口氣還是不好。
「過幾天我比較不忙時,會去看阿姨和姨丈,陪姨丈下盤棋。」黃國暉說。
從小黃國暉就是個孝順的孩子,這點算是他惟一可取之處。萬研慧雖然小他一歲,但自小她便看得出他那想擁有呼風喚雨的野心,在他人生的道路上,他也一步一步地照著他所規劃的路走下去。
認識依薇不在他的生涯規劃內,他的生涯規劃也因此而大亂,不過他沒讓一時的兒女情愫阻礙他的成功,他及時醒悟並回頭,重回到他生涯規劃的路上迎向成功。
娶伊莉莎就是他跨向成功的第一步。萬研慧敢如此肯定。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只是想要我幫你問候我爸媽吧?」萬研慧清楚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是其一。」黃國暉繞過桌子來到萬研慧面前。「小慧,我想請你幫我聯絡依薇。」
萬研慧瞠圓了眼,在他臉上找到絕非是開玩笑的認真後,她很用力的將椅子向桌子靠攏,抓起背包,不置一語地往外走。
黃國暉靜靜地跟在她後頭,等著這一波怒火從她心中消失。
然後她突然停下腳,停了幾秒才忿忿地轉過身,一雙漂亮的鳳眼怒火狂燃,惡狠狠地瞪著他。
「表哥,我真的是非常後悔兩年多前為什麼要接受你的賄賂把依薇介紹給你,結果害得依薇被你的無情傷得那麼重。」依薇會受騙,她算是間接的加害者,光想到這點,萬研慧就自責不已。
如果當初她不介紹他們兩人認識,那麼黃國暉就不會知道依薇這個人,也就不會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更不會有現在的傷害,一切全因她而起。
「小慧,我是對不起依薇,但感情這種事是誰也說不定的,更勉強不來,我只能說我和依薇的緣分盡了,所以只有以分手做為結局。」黃國暉不覺得自己在愛情的路上追求幸福是錯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我幫你聯絡她?結束了,你就該和她分得清清楚楚、干干淨淨。」萬研慧冷冷地說道。
「我……」黃國暉一時答不上來。
「表哥,你在美國結婚了,你娶了一個能讓你少奮斗三十年的妻子,你的生涯規劃一下子跨了好大一步,這樣的結果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為什麼還要回過頭來找依薇?」萬研慧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話是否真實得過了頭,他听不听得下去。
「我……只是想讓依薇明白,我並不是故意欺騙她的感情,感情這事……」這是黃國暉用來安慰自己的借口。
「不,是你自大的男性尊嚴在作祟,你以為當依薇得知你結婚的消息後,她應該表現得歇斯底里,甚至和你糾纏不清,但她沒有,當她平靜地面對你所帶回的殘忍事實時,歇斯底里的人變成了你,你再次成為當年對依薇糾纏不休的那個男人,只是你大概沒料到依薇竟對你不理不睬。」萬研慧分析他的心態。
黃國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過他還是冷靜地面對萬研慧這一番毫不留情面的惡言。
「小慧,我說了是我不對,可不可以請你好心的幫我聯絡依薇?有些話我想當面和她說。」他不忘今天的來意。
「你可以自己打電話給她。」萬研慧不想幫這個忙。
「她不接我的電話。」黃國暉沮喪地說道。
「對于這一點,我不會感到驚訝。」萬研慧的心里正大罵他活該。
「小慧,我懇求你幫我這個忙。」黃國暉低聲下氣。
「然後讓你再傷害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