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既然今晚是我和亮璞的訂婚宴會,我也該向大家表示謝意,謝謝各位對我和亮璞的祝福。」震桓從口袋中掏出一枚光芒四射,足足有五克拉的鑽石戒指,他執起呂亮璞的手為她戴上,並在她額際印下一吻。
子玫閉起雙眼,她的心在這一刻已碎成片片。
所有賓客皆熱情的鼓掌,祝福這一對準新人。
子玫麻木地移動幾乎承受不住任何重量的雙腿,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若非尚存的一絲自制的力量,她一定會當場崩潰。
她在會場上漫無目的地來回走著,然後一個童稚的容顏竄進她的腦海,在全世界的人棄她而去時,她還有一個真正的依靠,她永遠的寶貝。現在她可以毫不留戀的離開,回到一個永遠歡迎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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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玫像縷游魂飄出宴會場。她離開不到三分鐘,怡就大口喘著氣趕到呂家別墅,跟著她一起出現的則是特地現下高雄取得消息又返回的巫啟華。
怡一踏進宴會場地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當她看見大哥挽著亮璞的手,呂大年和爺爺的臉上則流露掩不住的喜悅笑容,父母親也是一副過于夸張的表情,一股不祥的感覺深深地攫住她。
「巫啟華……」怡停下已對她提出抗議的雙腳,對一旁的巫啟華投以困惑的眼神。「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而且還是足以毀滅一切的大事。
巫啟華也有同感。「希望我們能趕在事情發生前阻止。」
「也許我該喘口氣……」怡的神經繃得太緊了,在松山機場接到巫啟華之後,從他口中得知調查的結果,激動的情緒讓她無法靜下心來開車,最後只好由兩天未合眼的他充當司機,安全地將兩人送達呂家別墅。
「震桓他們朝這個方向過來了,呂大年似乎還想為他引見金融界的其他龍頭,要到這里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巫啟華和震桓對看一眼,他看不出震桓真正的心思。
「我應該先找到子玫。」怡突然想起。
「我不認為魏子玫還留在這里。」巫啟華不得不提醒她,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可能已超乎大家的想象。
「子玫告訴我,大哥會帶她來……」她的聲音愈來愈小,了解巫啟華那句話的意思。「大哥昨晚告訴我,他會在今晚的宴會上宣布他和子玫的事。」
他用不同的方法來宣布這件事,離開魏子玫到另一個女孩的身邊。」巫啟華了解這就是他所想要的報復。
「我以為……」怡的一顆小腦袋脹得她難以忍受,但是她又不能休息片刻。「我決定不等大哥過來,我直接過去找他。」
她必須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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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是呂大年最值得的一刻,他盼了多年的婚禮終于在今晚訂下。
今天下午當姚震桓登門造訪時,開門見山的告訴他,他已決定和亮璞訂婚,起先他以為他是在開他玩笑,但是當他拿出準備好的訂婚戒指時,他甚至連原因都未問,只知道期盼多年的心事終于塵埃落定。
亮璞有震桓的照顧,他真的可以放心了。
「震桓,我介紹公司另一位大股東給你認識,他就在那邊。」訂婚才剛宣布,呂大年已迫不及待地帶領震桓進入他引以為傲的事業。
震桓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事實上方才在台上看見魏子玫蒼白的臉,及在她眼底漸漸明顯用來封閉一顆心的冷漠,帶著心碎的表情撇過臉時,所有的快感全在那一刻消失,欲帶給她的折磨,折磨她的同時也折磨自己!不該是這樣的!他該高興終于將五年多的恨報復在她身上,他該高興讓她嘗到當年加諸他身上的傷痛……
「老兄,恭喜你宴會辦得如此成功。」巫啟華領著一臉有話要說的怡,排除萬難接近呂大年。
「巫律師,你的光臨讓宴會蓬畢生輝。」呂大年一向欣賞巫啟華的能力。
「呂老,你太看重小佷。」巫啟華客套地笑笑,他的視線落在冷靜得有點過頭的震桓身上,他的手的確搭放在呂亮璞的腰後。
「巫律師,你來慢了一步,我剛才才宣布震桓和亮璞的訂婚……」
怡用一雙不諒解的眼神瞅著大哥,他不該這樣對待子玫的。
「我該對好友獻上遲來的祝福……」巫啟華話還未說完,腰側就吃了一記不輕的拐子。
「哥,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怡不能讓大哥被錯誤的事實蒙蔽理智,以至于傷了一直愛著他的子玫和無辜的亮璞。
「怡,我覺得這件事私下談會比較好。」巫啟華想到震桓很有可能听了事實後會失去控制。
「什麼事?」震桓的聲音低得有點嚇人。
「是關于子玫的事。」怡听不進巫啟華的話。
「我和她已經結束,今晚是我和亮璞的訂婚宴會,我不想再听到那個女人的事。」震桓掩飾這個名字帶來的刺痛,聲音又冷又硬。
「我要告訴你的是孤兒院那塊土地,子玫是從何人的手中得到的!」怡的視線瞟向呂大年,事情和他月兌不了干系。
「我在五年前就知道了。」震桓不想重提往事。
「事實卻和你所知道的有出入。」發現大哥的眉一挑,怡很高興大哥把她的話听進去了。
「呂老,除了這件事外,我還要告訴你一件塵封往事,所以這里有沒有清靜的地方,最好沒有外人能夠來打擾我們的談話。」巫啟華問呂大年。
呂大年知道他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只好接受巫啟華的建議移步到書房,和人群阻隔以降低事情的傷害力。
怡還不忘去邀請另外兩位在整個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關鍵者,就連爺爺也一起請入書房,解開真相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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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事必須現在談?我才剛和東城建設的齊董談到合作的可能性。」姚立源被女兒請進書房時,嘴里還不停地抱怨著。
而正在高談該如何準備婚禮的姚母對于被女兒打斷也是頗有微辭。
姚立源一見到書房內分坐于四方的人,回過頭看了女兒一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在這里?」
「爸,我建議你最好找張穩一點的椅子坐下。」怡譏諷地說。
「怎麼大家全都在這里?是要討論震桓和亮璞的婚事嗎?」姚母還未察覺事情的嚴重性。
「听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後,如果還有婚禮的話,大家不妨再討論。」怡選擇和巫啟華站在一起,此時只有他和她是站在同一陣線。
「到底是什麼事?」姚立源沉不住氣的問。
「亮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和大哥的事,但是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大哥是因為想傷害另一個女孩才答應和你訂婚才對。」在這間房間里,如果怡對誰有歉疚,那就是無辜的呂亮璞了。
「怡,你在胡說些什麼?」姚母斥責女兒一聲。
「我要說的是五年多前所發生的事。」怡望了大哥的背影一眼,不知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麼?「爸,或者你想自己說?」
姚立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隨即被他揮開。
「你一直以為這件事不會被發現,若不是巫律師透過關系查出真相,就算五十年、一百年後也不會有人知道。」怡看著父親,再看向坐于深色書桌後方的呂大年,她相信他清楚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子玫更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大哥。」
「你說的是什麼話!」姚立源有點老羞成怒。
「爸,你能否認你是利用孤兒院的土地逼子玫離開大哥的嗎?」怡現在的心情和方才的煩躁比起來顯得平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