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睡在這張床上。」他一點也不退讓。
從一進入這間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子玫就不時將視線落在那張大得嚇人的雙人床,她希望最後他能改變決定讓她擁有自己的空間,因為她實在無法想象和他同睡一張床的畫面。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對你怎樣,那你大可放心,我對你的興趣已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說根本提不起興趣。不過……」他停頓一下,帶著惡意的眼神看著她。「如果你按捺不住寂寞,我是不會介意你自動爬到我身上來,這幾年想必你生澀的技巧已在眾多男人的教下大有進步,也許在你的挑逗下我會有反應也說不定。」震桓單手支起她瘦尖的下巴,嘲弄的語氣刷白了她的臉色。
「姚震桓,你該下地獄。」子玫撇開臉,不願見到他惡意的表情。
「地獄?」震桓捏緊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已。「這幾年我所生活的地方就叫做地獄,現在我誠摯地歡迎你的加入。地獄的生活很簡單,終日陪伴你的只有無止盡的痛苦、背叛,和你之前的生活肯定會有一段差距,所以你最好逼你自己去適應,否則日子可難過了。」
「好痛,放開我。」從下巴傳來的痛楚幾乎逼出子玫的淚水。
「痛?和我痛了五年的心比起來,這小小的痛又算得了什麼?」震桓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更加重手的力道,他要听到她用哀求的口氣求他放開手。
的確,和痛了五年的心比起來,下巴的痛楚又算得了什麼,頂多只是身體上的皮肉痛,和心上那被刺千刀,生不如死的痛比起來,這小小的痛對子玫就不算什麼了。
震桓以為她會哀求他,但是沒有。乍見她冷然的表情,捏緊她下巴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來,一股更大的憤怒突然襲上他的心。她不該這麼地冷靜,她應該痛苦地承受他的報復。
忘記前一刻他才說過的話,他決定采取包激烈的方法逼她向他稱臣。他俯首覆蓋住她冰冷的紅唇,過大的力道是要懲罰她的無情,他發泄似的蹂躪她的雙唇。
情況卻變得有些失控。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震桓驚訝地感覺到記憶中的滋味一點也沒有變過,她的雙唇還是如此甜美、柔軟,而且輕易地挑起他滿腔的欲火。
他該死的竟對這曾經狠狠地背叛他的女人起了反應,還是強烈的反應!他最不該的就是和她一同享受這懲罰的吻。
原本加進一點溫柔的吻變得以更多無情來鞏固失控的心,他不停地以強者之姿操控她的無助,似要狠狠地抹去記憶中她甜美的模樣。
就在他的雙唇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落下後,子玫就不斷地掙扎,但是她微弱的掙扎對處于憤怒的他來講一點也起不了作用。唇上的掠奪一點溫柔也沒有,她的雙手抵住他愈來愈靠近的胸膛,卻在他抓住她抗拒的雙手時,無助地任由他在她身上施以報復。
漸漸地她不再掙扎,雙唇在他無情的蹂躪下逐漸地麻木,心也在他無情的欺凌下封閉起來,她像個失去生命力的洋女圭女圭被動地任由他滿足于他起頭的報復。
震桓在嘗到一絲血的腥味時,猛然將懷中宛如雕像的她推開,失控的人應該是她,他怎能因一個小小的吻而忘了她為何會出現在此!
他今天已做過太多的蠢事。
「看樣子,你對你現任的男友還挺忠貞的。」他只有以更無情的話來撕破她冷漠的外表。
子玫輕撫著被咬破皮的下唇,手指上沾了紅色的血。
「還是他用更多的金錢約束你不得背叛他。」
「夠了。」子玫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激動。
「也許我應該好好地向他請教一番,看他到底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變得這麼地听話,就連對我這個老情人也不破例。」他沒有將她的激動放在眼里,仍自顧自地說著,然後在一串笑聲中走出房間,消失在門外。
子玫用來支撐身體的力量,在他離開後頓時消失,她跌坐在雙人床上,手捂著臉,淚珠一顆一顆地從指縫間滑落,外表所有的堅強也瞬間瓦解。
她永遠不會是他的對手。
※※※※※
子玫早該知道姚母絕不會讓此事就此罷休,五年前姚母就不喜歡她,不可能在今日對她改觀的,而且她的出現勢必掀起五年前的風波,除非子玫再次主動退出不屬于她的圈子。而姚母則非常清楚該如何處理此事。
當天下午,王嬸上樓通知子玫,姚母想見她,于是子玫在王嬸的帶領下來到日光室,等候她的除了下令的姚母外,還有靜坐在一旁的呂亮璞。
姚母鄙視的眼神從子玫一踏進日光室就跟隨著她,呂亮璞則顯然對子玫的再次出現感到莫大的震驚,但除了眼神微微泄漏出她內心的情緒外,她的恬靜可人還是和五年前子玫見到她時一樣。
「魏小姐,請坐。」姚母以對待外人的方式對待她。
子玫選擇一個離兩人最遠的位子坐下,王嬸倒了杯茶放在子玫的面前,然後接受了姚母的示意退離日光室。
「魏小姐,你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實在教我不得不佩服。」姚母嘲諷地說著。
子玫只是挺著雙肩,沒有回應。
「五年前你的出現鬧得我們姚家雞犬不寧,好不容易用一塊土地打發你走,現在你又不滿足地回過頭來纏住我們震桓,你到底是何居心?」姚母並不因呂亮璞的在場而稍微收斂對魏子玫的態度,她就是要讓魏子玫自覺難堪。
子玫的心里卻想著,她為了一塊土地出賣震桓對她的愛。
「你該問你兒子,只有他心里清楚帶我回來的目的。」子玫淡淡地回答。
「看來你是變聰明了,可是我警告你,你別以為現在有震桓給你當靠山,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五年前我能讓你離開震桓,現在我照樣可以。」姚母露出一個冷笑。
這五年在未婚懷孕,看透人世間冷暖,受盡現實的折磨下,那個以為有愛就能解決所有難題的無知女孩已經逝去,現在的魏子玫不再懷抱幻想,她更不可能將震桓此次帶她回姚家的舉動視為愛的表現,他心里想的只有報復一事。
「如果你以為這次你會成功……」
「成功?」子玫抬起低垂的頭,唇上帶著一抹無所謂的笑容。「你指的是成為姚家的一分子嗎?」
「五年前你就想成為姚家的媳婦兒,你不擇手段地接近震桓,甚至連怡都被你利用了,沒有成功,消失了五年,現在又來纏住震桓,難道不是為了進入姚家?」姚母一口認定子玫的企圖心就是成為姚家媳婦兒。
子玫笑著搖頭。「我一點也不想進入姚氏,如果你能說服你兒子讓我離開,我一定會離姚家遠遠的這輩子不再出現在姚家任何一個人面前。」
「你的意思是震桓不讓你離開?」雖然兒子的態度讓姚母一度懷疑過這個可能性,但是她還是選擇相信兒子是聰明的,他不會讓一個他恨了五年的女人再出現在他眼前。
「也許你們應該再讓他相信一次我是個為了榮華富貴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
呂亮璞听到這句話驚愕地抬起一直低垂的頭,她的表情有著淡淡的不安,十指幾乎扭絞成結,雙眼緊瞅著一臉淡然的子玫。雖然她表現出冷漠,但是呂亮璞卻可以從她一雙無法掩飾內心真正感情的明眸看出她心里的痛苦。
五年前震桓接受大家要他相信的事實,于是他相信魏子玫是個攀名附利的女人,所以他懷著恨離開她。現在他卻在眾人的一片驚愕聲中帶她回來姚家,沒有人能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但是呂亮璞知道除了恨之外,在他的心里其實還是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