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也許這樣的結局對兩個人都好,畢竟兩人是相差那麼多。
但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那麼痛,沒有止盡的痛。
第十章
棒天,報紙上一篇有關孫柏亨和冷艷萍的後續報導持續發燒,幾乎佔去版面的二分之一。
因認床而睡得不舒服的解中賢一大早便起床,不過還有人比他更早。他來到客廳時看見思樵精神不濟的坐在沙發上,想必她是整晚沒睡。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解中賢伸了個大懶腰。
思樵將報紙放回茶幾,重新戴上冷漠的面具。
「小妹,沒想到你這麼早就起床,還幫小扮準備豐富的早餐。」解中賢拿起一套燒餅油條,大刺刺地往思樵身旁一坐。「哇!還有報紙看。」
「東西吃完,你可以回高雄了。」思樵看也不看他。
「你……嗯……」解中賢滿嘴的食物,好不容易才把燒餅油條吞下去。「你不和我回去嗎?」
「臨時請假,公司可能不會準,你回去和老媽說我過幾天就會回去。」思樵知道她無法今天回高雄面對所有人的關切與同情,甚至是責備。
解中賢一邊讀著報紙上的花絮消息,一邊忍不住又問道︰「你今天會去向孫柏亨解釋昨晚的誤會吧?」
昨天報紙上最勁爆的頭條,在今天持續高溫發燒。讀完手上的報紙,解中賢發覺到媒體記者普遍偏向冷艷萍那一邊,對孫柏亨的處境既不同情,還加以言語攻擊。
解中賢瞄了一眼沒有反應的小妹,看來不拉孫柏亨一把,鐵了心的小妹是不會諒解愛人昨天對她的誤會。
「唉!這個孫柏亨也實在夠可憐的,冷艷萍到處說一些對他不利的話,記者就用手中那枝得理不饒人的筆頻頻說他不是,又加上真正的女友棄他而去,唉!這種種的打擊要是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會崩潰的。」解中賢說完,還不忘加一聲戲劇性的嘆息。
思樵臉色不好看,昨晚一夜無眠讓她身心疲憊,小扮的話像是一把大榔頭敲在她的腦袋上,她僵直的身子幾乎要受那一席話影響。但昨晚柏亨造成的傷痕還太新,她幾度想忽略,奈何傷口的痛是那麼鮮明又痛徹心扉,刺激著她碎成片片的心。
「我建議你趕快吃完早餐,如果不想去機場的路上塞車的話,最好提早出門。」她掩飾心痛冷淡的說著。
解中賢放好報紙。「小妹,昨晚孫柏亨說的話的確是過分了點,但那是可以被理解的。換做是我見到女朋友和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同處一室,只怕我沒有他那麼好的風度,我會失控殺了那個男人。」他忘了衣衫不整的人正是他。
「小扮,你沒有女朋友。」思樵沒好氣的回他一句。
「我現在沒有女朋友,不表示我不曾交過女朋友。同樣身為男人,對于孫柏亨的心情我能感同身受。」他索性也把手上的早餐放下,頑固的小妹不是那麼容易被洗腦,尤其是她現在連話都懶得听了,想讓她放下防備恐怕得費他一番工夫。
「因為你和他同樣是又自大又可惡的男人,女人在你們心中永遠是不值得信任的動物。愛情對你們而言是廉價的東西,甚至還不屑一顧。」思樵激動得差點打翻桌上的熱飲。
連他也被罵!若不是整件事情他要負一半責任,解中賢才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任務。
「因為他愛你。」解中賢平靜的說。
思樵別過頭去,她如何能相信昨晚那些傷人的話是出自于一個愛她的男人口中?
「愛得愈多,他愈是在乎你,愈是不能忍受你周圍有任何男人出現。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愛是盲目的,昨晚孫柏亨就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才會失控的說出那麼多違背內心的話。」解中賢看了一眼報紙上醒目的照片。「如果他不愛你,那昨晚他拂袖而去時,一轉眼間所流露的心痛又是為誰?」
「他如果真愛我,就該知道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就該相信我……」思樵低垂著頭,那些傷人的話一再地在她耳旁響起。
「孫柏亨不是聖人,既然只是個平凡人,就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再多給他一次機會,告訴他我是誰,我保證他會後悔說出那一大堆沒營養的話,然後他就會回到你身邊共創美好的將來。」又不是什麼結婚致詞,共創美好將來!
「為什麼不是他來找我?為什麼踫到這種事就是女孩子吃虧?女人沒有必要委曲求全,沒有男人,女人照樣可以過得很好。」思樵憤而起身。
「小妹,他還有誤會……」解中賢真的被她打敗。
「我上班了。」思樵不想繼續和小扮談下去。
「七點?」解中賢睜大雙眼,怕塞車也不必這麼早出門吧!見小妹不是開玩笑,他趕緊跟隨到門口。「思樵,想想小扮說的話,一生中想找到感覺對的男人不容易,別輕易放棄眼前這個。」
思樵從鑰匙圈解下大門的鑰匙,交給小扮。
「記得要鎖門.鑰匙寄放在管理伯伯那里。」她完全不理會小扮的話。
解中賢把玩著手中的鑰匙,「對了,昨晚我好像忘了告訴你,老媽說今天若是見不到你,星期六她會和吳勇志殺上來台北.逼你強迫中獎。」他丟下一顆威力強大的炸彈。
思樵的回應是轉身朝電梯走去,直教解中賢傻眼。小妹竟然沒有又叫又跳的,她真願意接受老媽的安排?還是因為昨晚的事而一時賭氣?
不行,他非得想辦法挽回一切。
夜已深,黑暗擁抱著大地,在這寒冷的冬夜里,陪伴孫柏亨的只有濃濃的孤寂和一瓶威士忌。
他記不得到底喝了多少酒,古話說一醉解千愁,他卻愈喝思緒愈清明,愈想忘掉解思樵美麗的情影,她的影子就愈清楚的出現在眼前,腦海中,心頭上,無一不在。
他站在落地窗前,遙望黑暗穹蒼,心痛的感覺像幾百根細釘無情地刺戳著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他以為在經過昨晚看清她的真面目後,便不會再受她虛偽的模樣所欺騙,但他錯了,愈想忘一個人,心中愈是記著她,記著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在她心目中他孫柏亨只是一個有錢的男人,即使他把所有的愛攤在她面前,她也當成是毫無價值的垃圾丟在一旁。
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卻得到這種結局!
「為什麼?解思樵,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忿忿地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熱辣的汁液順著喉嚨往下燃燒他的身體,他多希望所有的感覺也能燃燒殆盡,成為無血無肉的無心人。
姚震桓沒有敲門直接走進辦公室,印入眼簾的就是這幅畫面,桌上一盞台燈綻放出的微弱光線投射在柏亨僵硬的背上,寂寥的身軀和陰影相融在一起,像黑夜惡魔渾身散發著危險。
他不禁要同情冷艷萍,她整錯了對象,以為懷孕的消息見報就能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她似乎忘了考慮以柏亨的能力絕對能夠查清真相,並予以反擊。他相信明天的報紙一出來,冷艷萍想再繼續在演藝圈待下去的機會等于零。
「你是在慶祝老天終于還你一個清白。」姚震桓瀟灑地倚坐在桌前,視線落在桌上已快見底的陳年威士忌。
柏亨戴起冷漠的面具掩飾內心的痛苦,轉身面對好友。
「還沒下班?」他走過去,將手中的杯子倒滿酒。
「老板都還沒下班,我這領薪水的怎敢先走。」看著柏亨的動作,姚震桓不贊同的皺起眉頭。
「既然來了,陪我喝一杯吧!」柏亭從一個隱藏式的櫥櫃拿出一個杯子,另一手拿了一瓶尚未開封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