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林今天有別的任務,所以你自己要小心點,下班後我會過來接你,不準亂跑。」柏亨用食指支起她的下巴,和她額頭貼著額頭。
思樵拿下他的手。「一路上,你不知已叮嚀過幾遍。」她笑著,再一次向他保證。「我會很小心.我會乖乖地待在公司等你過來接我,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她真的有點後悔告訴他有人打電話騷擾她,他滴水不漏的保護簡直已經過了火,她相信再過不久,連上個化妝室恐怕都得向他報告。
「我愛你。」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思樵拿起公事包下了車,正要揮手道再見時,一陣短促的喇叭聲又催促她靠近。她只好繞過車前來到駕駛座門邊。
「又有什麼事?」她彎下腰,靠近已搖下的車窗。
柏亨出其不意的給她一個辣情的吻,他的手指插進她的秀發中,不準她抽身離去,這個吻一直到她呼吸紊亂才結束。
「這是懲罰你沒有說你愛我。」他移開令他沉溺的紅唇。
思樵連退了兩步,熱燙的雙頰似火在燒。她驚愕的看著他,不相信他竟公然在大馬路邊吻她,她費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沒有伸出手撫模腫脹的雙唇,昨晚火熱的情景又回到她腦海中。
天啊!她竟成了如此饑渴的女人!
「記得想我。拜拜。」柏亨這才滿意的揚長而去。
思樵揮開滿腦子的遐想,走進辦公大樓。她絕想不到在經過早上的甜蜜後,橫在眼前的則是另一個狂風暴雨般的殘忍事實。
***
敲門聲傳來時,思樵正為一份搞不定的旅游企畫案傷腦筋,她看了一眼涂了又改、改了又涂的企畫案,終于投降地放下手中的筆,按摩著干澀的眼窩。
「請進。」她在敲門聲又落下前喊出聲。
冷艷萍穿了一件黑色連身洋裝,神情高傲地走進辦公室,不等思樵開口便逕自在客用座椅上坐下。
思樵呆愣地看著冷艷萍,後者的表情冰冷,猶如高貴的女王睥睨著平民百姓。
「你一定很驚訝我為什麼來找你。」冷艷萍瞧她一副驚呆的表情,冷笑道。
思樵深吸一口氣恢復正常。
「是為了孫柏亨?」她早該有心理準備,昨晚在餐廳,姚震桓不是提起冷艷萍又回去找柏亨嗎?那她肯定已經知道現在和柏亨交往的女人是她,她只是沒有料到冷艷萍會這麼快出現在她面前。
「你還不笨嘛!」冷艷萍嘲諷道,仔細的打量思樵。
「你想談什麼?」思樵不想浪費時間和她拐彎抹角。
「孫柏亭是我的,你必須退出這場三角關系。」冷艷萍也毫不羅唆地直接道出來意,眼前這個渺小的女人她根本不看在眼里。
「就我所知,你和他的關系早已結束。」冷艷萍狂傲的語氣並沒有影響思樵。她相信冷艷萍宣示的態度只是想讓她對這段情退卻。
「結束可以再開始。」如果不是听經紀人提起昨晚他親眼所見,冷艷萍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只抹了淡淡口紅的女人是孫柏亨的最新女伴。
「如果你和他再度開始,那你又何必來找我!」思樵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我和他會再重新開始,只要你離他遠一點。不過我相信他會結束和你的一切,因為……」冷艷萍瞥了她一眼後,慢慢地從皮包內拿出一張紙,她慢條斯理的打開,然後攤開放在思樵眼前。「我有他的孩子。」桌上由婦產科醫師開出的證明單。
「誰知道孩子是不是孫柏亨的。」她生硬的擠出這句話,告訴自己這只是冷艷萍玩的一個小把戲。
冷艷萍收起證明單,由解思樵僵硬的雙肩看出她的目的已達到。
「我知道,他也知道。」她冷笑一聲,仿佛是在笑思樵的痴傻。
這就是她昨天去找柏亨的原因嗎?告訴柏亨她懷孕了,難怪昨晚的柏亭一臉心事重重,原來是這件事讓他不開心。
「孩子的父親也有可能是別的男人。」思樵不想攻擊她,但是她必須保護自己和柏亨之間初生的情苗。
「解小姐,你和柏亨交往多久?一個月?兩個月?我想你還不了解他的為人,他曾誓言今生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走進婚姻的墳墓,一個抱定不婚主義的男人,你想會因你而毀棄決定嗎?」冷艷萍投給她一個同情的眼光。
「所以你用懷孕來套住他?」這是女人慣用的伎倆。
「如果你以為我可以母憑子為貴,那你就錯了,柏亭要孩子不要我,他說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後,會給我一筆錢,然後我就必須走人。」冷艷萍說出經紀人要她說的謊話,為的是想借解思樵的手來提高對孫柏亨的威脅的成功機會。
思樵沒有完全听進她的話。
「你說他已承認孩子是他的?」思樵覺得信心正一點一點的消失。
「解小姐,像柏亭這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是不會允許他的孩子流落在外的,而且他也需要一個身上流著他的血液的兒子來繼承孫氏龐大的家業。」冷艷萍收斂咄咄逼人的氣勢,所剩的也只是個沒有自主權的女人。這又是另一招博取同情的高招。
思樵不準自己被這件殘酷的事實擊倒。
「解小姐,請你把他還我,沒有你的存在,柏亨才有可能回到我的身邊。」冷艷萍以一個弱者之姿博取思樵的同情。
「冷小姐,你的目的已達到,請你離開。」思樵不願在一個宣稱已贏得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女人面前崩潰。
「解小姐,也許你想繼續抱持鴕鳥心理和柏亨在一起,當我不存在。可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話,趁還能回頭之前趕快回頭,別像我把愛浪費在一個不會回報的男人身上。」說完,冷艷萍走出辦公室。她清楚她的出現已對解思樵造成傷害。
冷艷萍離開後,思樵久久無法恢復過來,她像失去生命的花朵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冷艷萍說的話不可信,她可以偽造她懷孕,並且利用孩子回到柏亨身邊。但是……
思樵的假設一點也說服不了自己。冷艷萍是那麼的高貴、冷靜,比起她因震驚而自信動搖,自己才像是那個找上門想要回男人的歇斯底里的女人。
如果冷艷萍真的懷孕,而且孩子是柏亨的,那她該怎麼辦?退出還是留下?理智要她相信柏亨,情感卻逐漸的叛離。冷艷萍不足以威脅到她,是她的話牽動了思樵脆弱的自信,以及一直存在于心底深處的憂慮。
抱持著鴕鳥心理和柏亨在一起?思樵無法做到。
她的愛真的能讓柏亨放棄自由、享樂的日子嗎?他曾許下的諾言會是真的嗎?
此刻思樵心里的不確定更甚尚未對柏亨表白之前,愛上他,注定這條情路要崎嶇不平,荊棘滿布,她將如何披荊斬棘贏得他的愛?而且這不都是英雄該做的嗎?
事實證明,思樵沒有她心里想像的那麼勇敢。
第二天,思樵一進辦公室,夏瑩立刻丟給她好幾份報紙,為了節省時間還幫她把報紙翻開到刊登足以擾亂天下的新聞的版面。
「影星冷艷萍已證實懷孕,孩子的父親是孫氏企業總裁孫柏亨。」夏瑩念出最聳動的版本。
思樵臉上血色盡失,一顆心直往下掉,掉進暗無天日的地獄中。
「思樵,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夏瑩困惑不已,思樵和孫柏亨不是正處于熱戀中嗎?怎麼會爆出這條大新聞!
「就是這麼回事。」思樵的聲音細小而迷惘。
夏瑩以為她是被這件壞消息震呆了,才會有這種失常的反應。「思樵,報紙還把你寫成是搞破壞的第三者,欲從冷艷萍手中搶走孫柏亨。你听听這一段。搶別人男友的招數無奇不有,故事中的第三者解思樵小姐就是用一盤沙拉,自毀一套所費不少的香奈兒禮服,只為得到孫柏亨的青睞……天啊!這些鬼話是誰告訴記者的,報紙簡直把你寫成不惜犧牲一切的掏金女郎!」夏瑩見思樵無動于衷,情緒更加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