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不好的習慣。」柏亨出現在她面前,手上提了一袋食物。
「什麼?」思樵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本能的反應。
「今晚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你一通電話打來就要取消約會,給我一個加班的理由,在我听來是個差勁得不能再差勁的借口。」柏亨邊說邊從袋子內拿出一盒盒熱騰騰的食物。
「所以你就過來查看我是否真留在公司加班,還是和某個男人去約會了?」他的出現在思樵平靜的心湖激起一圈小漣畸。
「我的出現是要告訴你,不能習慣成自然,只此一次,以後絕不能再臨時取消約會。」他打開蓋子。
「孫柏亨,你大概貴人多忘事,幾天前我們才訂好游戲規則,游戲的進度由我決定。」思樵提醒他,一陣陣香噴噴的食物香讓她肚子咕嚕咕嚕叫,她這才記起,中午為了節省時間只吃了一個三明治果月復,經過七、八個鐘頭的消化,冑中除了胃酸外,早已空無一物。眼前這一桌美食,讓她不知不覺中唾液加快分泌。
「你大概也忙人多忘事,講好的游戲規則可不包括隨便取消約會。」柏亨拆開竹筷子的紙包裝,然後遞一雙給她。
思樵瞪著他,沒有馬上接過筷子。
「你不餓嗎?我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這些食物是我從台北市最有名的中式餐館等了半個鐘頭才等到的,我不想浪費了。」話說完,柏亨就當著思樵的面動起筷子。
吃飽肚子才有氣力繼續工作。受不了美食的誘惑,思樵終于拿起筷子,將女人的矜持暫放一邊,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一番。
外帶的紙盒絲毫不影響兩人進餐的心情,很快地,美味的食物就一掃而空,最後兩人合力將桌面清理干淨。
餐後兩人手中各拿著一杯熱茶。
「你常獨自留在公司加班嗎?」柏亨隨意的倚坐在辦公桌邊,思樵則坐在原來的位子上。
「這全得拜你所賜,那天如果不是硬被你帶到桃園,我就可以做完工作,未完成的企劃案也不至于累積得這麼多。」思樵怪罪于他。
「那天在球場上一點也看不出你正為工作煩心,從第一洞到第十八洞,你甚至打得比我還起勁,完全看不出是個生手。」柏亨揶揄道。
提到高爾夫球不禁令思樵想起早上董事長交代給她的任務,一張小臉迅速黯淡下來,她如何對他開口說出那件事?
「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突然不開心?」柏亨關心的問。
思樵搖頭,起身踱步到窗樞邊,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想清楚心中的混亂。窗外炫麗的夜景進不去她的眼楮,心煩意亂的她正受該不該開口向他提合作方案的事而猶豫著。
會有這些煩惱全是他害的,如果他不來招惹她……一聲嘆氣幾乎從她口中吐出,命運冥冥中的安排,讓兩人的生命出現交集,思樵沒有能力改變命運,又怎能怪他一手操控命運!
「臉上明明寫著有事,還嘴硬。」柏亨出其不意來到她身後,輕柔的聲音撫慰著思樵煩躁的心。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只是個平凡不起眼的女孩,一點也配不上你,你應該去找一個和你一樣耀眼,有相同價值觀的女孩才是,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思樵必須趁自己尚未深陷在他的溫柔中,將他推出心外。
「太遲了。」柏亨從身後抱住她僵直的身軀。「早在第一眼.你就深深影響我,不論是你火爆的個性,抑或是冷靜的一面,都深深烙印在我心上,拔也拔不掉了。」
思樵感到不安,理智和情感在她腦子里互相作戰,理智要她拒絕他深情的告白,情感卻要她敞開雙臂迎接他。
「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也對你一無所知。」她累得無法抗拒他。
「在未來的時間里我們會互相了解。」他擁緊她,雙手交疊在她腰上。
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他的溫柔只是一時的,像他這麼獨裁霸道的男人是不會甘于獨守一個女人的。她硬是拿出所剩不多的理智對他築起心防。
「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思樵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如果將早上董事長交代的任務告訴他,只有一種結果會產生,那就是他轉身離去,有哪個男人會願意有個公私不分的女朋友?她也將獨自承受這個結果。
「什麼事?」柏亨低下頭,用臉頰輕輕磨蹭著她的秀發,鼻中吸入清新的發香。
「你知道旅行社正積極得到孫氏企業旗下位于北美地區飯店的合作契約?」思樵努力不受他影響。
「不知道。」他的動作依舊。「飯店的事有專人管理。」
這是一定的,孫氏企業那麼大,如果幾事都得由他決定,那他何必養那麼多人。
「貴公司拒絕旅行社的提案。」思樵說。
「所以你的董事長便想利用你和我的關系,由你出面和我談這件事,希望能得到我的同意。」柏亭一面轉過她的身體,一面替她把話說完。「我說的對不對?」
思樵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大喊,她並不願意啊!但是他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長,她又能怎樣?和孫柏亨面對面時,她甚至沒有勇氣抬頭看他,只能點頭以對。
「你擔心我會在意這件事?」他用兩只手溫柔地捧起她逃避的臉,好看清她的表情。
思樵游移的雙眸對上他的,她沒有看見該有的嫌惡出現在他柔和的瞳眸中,訴說著深情的表情也沒有築起冷漠的距離。
他沒有轉身離去。
「你不在意嗎?」思樵必須確定。
「我在意的不是你……不,不能這樣說,免得待會兒又落你口實,我就遭殃了。」柏亨寵呢的點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我能理解你的難處,這種關說文化存在于政商兩界的每一個角落,誰都想利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得到好處,我在意的是這個,而不是在意是由你提出的。」
「董事長的確是想利用我從你身上得到好處。」思樵垂下眼臉,一時還無法接受這不在自己預期內的反應。
「他倒是滿懂得利用機會。」
「我已經向他表明,不保證一定能得到你的首肯……」思樵急著讓他明白自己的立場,深怕他誤會自己樂意利用兩人的關系,並向董事長大大的吹噓。
「我不會讓你難做人的,畢竟這是你的工作,我會交代下去,要他們重新評估這項提案,到時能不能通過,就看貴旅行社的能力了。」他撫玩著思樵耳垂上的碎鑽耳飾。
「你不怕類似的事會一再發生?」思樵瞅著他。
「你會讓類似的事一再發生嗎?」柏亨反問,心里其實已清楚她的答案。
思樵搖頭,哪怕是要她辭了工作,她也絕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柏亭沒有再說話,撫玩耳飾的手將思樵紅潤的小臉扶正,帶著熱情的眼神不放過的緊瞅著她,全身散發的熱力像把狂熾的烈火,將思樵所剩無幾的理智燃燒殆盡,被情感佔領的心慢慢地接受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逐漸擴散至全身,最後她才驚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狂妄、渾身傲氣的男人。
「我想吻你。」礙于兩人的約定,柏亨不得不在行動前征求她的同意。
思樵不知該如何回答,是該開口說話?還是點頭答應他就會明了?腦子里轉了幾個想法,最後竟然笑出聲音。
柏亭頭一次覺得這麼窩囊,這小妮子竟然如此不給面子。隨即低咒一聲,他覆上她仍笑意滿滿的柔軟唇瓣。
他緩慢且從容的吻她,她嘗起來就像早晨的空氣那般清新、甜美,一陣舒暢感竄遍全身,待生澀的她適應了這親密的接觸,他立即加深這個誘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