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鐵林知道這場面一定會發生。姚總的個性平常不是這麼尖酸,除了面對孫先生的「情婦」,這是他私底下的戲稱,只是他今天看走了眼,源源不斷的嘲諷實在不是鐵林所能阻止,若不是怕解小姐一怒之下離開,鐵林也不會做出出賣他的事。
「鐵林,這里沒你的事,你先下去。」柏亭手一揮,鐵林不敢再逗留。
「孫先生,我手上有幾件公事急著得到指示。」姚震桓是沖著思樵才這麼說的。
「先生,請等我一下。」思樵叫往往電梯方向移動的鐵林,見他停下才又回過頭看著同是一丘之貉的臭男人。「孫先生,這是退還你的東西。不管那天我所說的話你听懂了還是不懂,總之這份東西我是不會收的。還有,這位先生,我鄭重說明,我不是孫柏亨的女人,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最後的話是對姚震桓說的。
「鐵林,你先下去。」柏亨對站在電梯前的鐵林命令道。
鐵林不敢多做停留,一個閃身便隱沒在電梯門後。
思樵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袋子始終沒離手過,她頹喪的放下手。
「震桓,有什麼事待會再討論。」柏亨往前兩步,看著一心想離開的思樵。「解小姐,如果你想退還我送的東西,最好和我一起進辦公室,沒有一個好理由我是不會輕易收回送出的禮物。」
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傲慢的沙豬,會的,她會給他很好的理由,不只一個,一千個她都會給。思樵忿忿的和他一起走進辦公室。
姚震桓瞪著合上的門.錯愕的思緒還未恢復正常,對于那個女人刻意的侮辱,柏亨竟然沒有該有的怒火,甚至還清松自在的笑納,這實在太讓他驚訝了!同時,他也擔心這種現象對柏亨不知是好還是壞。
看來他得去找鐵林問一問這個女人的來歷。
一進辦公室,柏亨走到象征權力財富的辦公桌前倚靠著,思樵則選擇離他最遠的位置,和他對峙的站著。
柏亨慵懶地注視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的女人,僵硬的身軀泄漏她的緊張,那一雙熟悉的怒眸依然綻放出上千度高溫的火焰,幾天來影響他平靜生活的女人,讓他打破自成年後便信奉的信念,第一個主動追求的女人似乎有點怕他,更可惡的是,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喜歡他的接近。
思樵恨不得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高牆,以阻止他無禮的視線,她努力維持的冷漠幾乎被他漫不經心的笑容所影響。
三分鐘過去,沒有人願意在這場暗中較勁的沉默中先棄械投降。
時間繼續往前邁進,思樵終于受不了他的無禮,失打破這一片處處隱藏激流的平靜。
「你的時間也許很多,但是我還要上班,收回你的東西,讓我離開。」
「給我一個理由。」柏亨直視她。
「我已經說過你別想收買我。」思樵咬著牙。
柏亨離開桌前。「你確定知道我送了什麼東西嗎?」
思樵瞪著他,眸中閃著幾乎無法控制的怒火。「孫先生,我不會收下你送的任何東西。」
「你都是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男人嗎?」柏亨揶揄道。他喜歡看見她的怒容。
「那要看是什麼男人!」
看樣子這位噴火女郎對他成見頗深,才會急著退還如燙手山芋般的禮物,和他畫清界線,不過他會扭轉她的看法。
「在你眼中我是什麼樣的男人?」柏亨問得毫不在乎,只有他心里清楚有多想听到她的答案。
思樵不想回答這道充滿陷阱的問題。
「你的答案?」柏亨察覺她的退縮。
「我並不認識你。」恩樵回避他的眼神。
「你剛才對我的評論可不是這麼簡單,我相信那一番話是出自你內心,只不過我不承認我是個可惡自大的臭男人。」柏亨站在她面前,她的雙頰因他的話而浮現兩朵淡淡的羞紅,讓他心頭一震,他會愈來愈熟悉這種感覺的。
「我想那正是女人對你趨之若騖的原因。」思樵記起那晚另一個崇拜他崇拜得幾乎五體投地的女人,緊纏著他的樣子現在想起都覺得惡心。
「我和女人的關系一向和諧。」除了何薇薇。柏亨在心里加了一句。
「和諧?你是不是忘記是誰在盛怒下砸了我一身,讓我無辜的卷進一場是非,我絕不會稱那樣的關系為和諧。」
他取餅她手上的袋子。「你確定不收下袋子內的禮物嗎?」
思樵瞪著他,沒有回應他的廢話。
「你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我送了什麼東西?」柏亨從袋子內拿出兩個大小不一、包裝精美的盒子。「可別後悔!」
他把大盒子放在桌上,只拆開小盒子。
思樵看著他手中深藍色絨布珠寶盒,嫌惡的皺起秀眉。原來他自動把她的價碼提高了,以為珠寶首飾就可以收買她!
「簡單大方的鑽石項鏈,很適合你。」柏亨打開盒蓋,臉上盡是促狹的笑容,然後他把珠寶盒呈現在她面前。「你說是不是?」
思樵不喜歡他臉上的表情,東西還給他了,她應該離去,不必再忍受他傲慢的態度。
一股魔力促使她注意他手上的盒子。
「是我的鑽石項鏈。」思樵本能的伸手欲取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手將踫觸到項鏈時他卻收起盒子。「後悔沒收下禮物了?」他慵懶地一笑
思樵眼睜睜看著他把珠寶盒收進西裝內側口袋,不相信他竟然將她的東西據為己有。
「你是故意的!」思樵怒道。
「故意?」他搖搖頭。「我好心送還項鏈,你不收,卻反過來說我是故意的!」他一副無辜狀。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收你的禮物……」思樵真想扯下他的假面具,他的甜言蜜語騙得了別人,就是騙不了她。
柏亨聳聳肩,表情還是不變。
「你太可惡了,用卑鄙的手段逼我來此,現在又強扣留我的項鏈,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思樵努力控制情緒,這個可惡的男人不值得她像個瘋婆子失去理性,她必須冷靜。
「這條項鏈是男朋友送的?」他有意折磨她的耐性。
「不關你的事。」思樵在心里從一默數到十,聲音因過度的壓抑而沙啞。
「告訴我,你和那個男人分手了嗎?」柏亨非常在意這件事,在接下來一連串的追求行動中,他不希望那個男人再出現在她面前,他要她完全屬于他一人的。
「孫先生,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她在腦中轉著該用什麼方法拿回項鏈。
以後他還會管得更多。柏亨在心里告訴自己,在男女關系中他雖不是保守分子,但是他絕對無法容忍他的女人周旋在他和另一個男人之間,在這層關系中他是絕對的自私。
「孫先生,請你把頂鏈還給我。」縱使不認為眼前這個男人值得她以禮相對,為了拿回項鏈,思樵還是忍著怒火禮貌的要求道。
「我會將項鏈還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直覺告訴思樵這是一個陷阱。「什麼要求?」
「陪我吃一次晚餐。」柏亨有自信她一定會答應。
「如果我不答應呢?」明亮的黑眸閃著陰郁地望著他,眼神冰冷而不信任。
「你怕我嗎?」他如高塔般矗立在她眼前。
「我才不怕你。」思樵違背良心的說道。只是太直接也太沖動的否認讓柏亨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
「既然不怕我,為什麼不能和我吃飯?」他微笑,笑容直搗思樵的心窩。
「上次只是巧遇,你的女人便賞我一盤沙拉,如果再和你一起吃飯,天曉得又會有什麼遭遇落在我身上!」她的借口差勁得不能再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