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毀了,隨便你怎麼形容。」思樵不喜歡他的視線停駐的位置。
胸前一大片醒目的污漬令人無法忽略,柏亨更不可能視而不見,同時他也發現她微紅的鼻頭,這個頑固的女人寧願躲起來哭,也不願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
「你剛才很鎮定。」他頗欣賞她的冷靜。
「很抱歉沒能讓你看到潑婦罵街的畫面。」思樵嘲諷的說。
「我想你的潑婦罵街是有選擇性的!」柏亨沒忘記昨天的情景,她憤怒的模樣還清晰的留在他的腦海中。
「你是什麼意思?」思樵的雙眸閃著不信任的眼光。
「昨天你可不是這麼忍氣吞聲的,還是你是個擁護女權的新時代女性,對待男人和女人有差別待遇?」如果柏亨是想再見識她噴火的怒眸,才故意說出這些話,那麼他成功了,思樵僵硬的身軀正告訴他這番話對她的影響。
思樵極力控制脾氣,令晚她是個優雅的淑女,絕對不能被一盤萊色豐富的沙拉,和眼前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給破壞了。
「我最好離你遠一點,免得待會兒飛到我身上的不是一只大龍蝦就是一塊牛排!」她欲轉身離去。
「我可以照何薇薇的提議,賠你一套衣服。」他還不想讓她離開。
「你給她的分手費只夠買一套衣服?」他的話讓思樵忘了移動,她直直望進他的眼里,所以沒有忽略那雙犀利的黑眸承載著對她滿滿的興趣,一道小小的警告聲音從內心升起。
「不只。」他往前跨一步欲拉近兩人的距離,卻沒想到她竟後退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所以這正好印證昨天你說過的話。」
「什麼話?」柏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女人是有價碼的。而你想用一套衣服收買我!」她冷笑一聲。
「女人是有價碼的。」他沒有就她的第二句話發表意見。
「何薇薇的價碼是高是低?」
「絕對比你低。」他預料話一出口鐵定會再掀起另一波怒火。
「你似乎忘了另一位女人的存在。」思樵似真似假的回道。
她的反應讓柏亨大感意外。
「我真笨,她也是有價碼的嘛!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何感想,是得意從另一個女人手中把你搶過去,還是擔心下一個女人從她身邊奪走你?」思樵狠狠地反擊,這種愛情游戲是不適合她,不,他們玩的游戲根本稱不上愛情,那太污蔑神聖的愛情了。
「或許你也想當她的敵手?」有她這個敵手,冷艷萍一點機會也沒有。柏亨倒很樂意她的加入。
「謝了,或許你喜歡見到女人為你爭風吃醋,不過,我可沒興趣加入你的男女游戲,下一個競爭對手還是留給別人吧!」
「如果我執意要你加入呢?」他突然冒出一句。
思樵沒有意識到她已經一腳深陷在危險的迷情中,憤怒的火焰令她忽略眼前的男人不只是個大人物,還是個足以威脅她的大人物。
「用強迫手段?」她眯著眼。不相信這個男人會強迫女人。
「我不強迫女人。」女人會自動往他身邊靠,他不需強迫,只需拒絕女人。
「那你可能會失望。」
「話別說太早。」他揚著眉,自信寫在他臉上。
恩樵不喜歡他臉上自信的表情。「你的女朋友或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她不會,倒是你的男朋友不時把視線移往這里,他好像不怎麼擔心你的消失,以他盯著美食不放的眼神,你可能比不上美食。」
懊死!她竟然把小扮給忘了。
思樵轉過身放眼望去,親愛的小扮正如他所說的不怎麼擔心她的消失,因為他正啃著美食,一臉的亨受。
「你該考慮這種男朋友值不值得繼續交往下去。」柏亨貼近她的身後,嗅聞她發絲的清香。
「至少在他心中我是無價的。」他的靠近讓思樵全身一僵,腦中響起危險訊號。
「他告訴你的?」柏亨不認為那個男人配得上這朵帶刺的野玫瑰。
思樵突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怎麼也理不清他所引起的混亂情緒,另一方面也氣他帶走她所有的注意力,令她忘卻一身的狼狽。
柏亨以為她的沉默是受他話的影響,心里正在考慮是否該接受他的建議,不能否認他樂意見到分手的結局。
「至于衣服……」
「分手費是何薇薇該得的,剛才發生的事我自認倒楣,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昨天那場車禍就是她倒楣的開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遠離他這個災星。
話一說完,思樵住前邁開腳步。
「後會有期。」他很自然月兌口而出,他相信和她一定會再見。
若不是正在開車,思樵一定會用雙手遮住耳朵,以隔絕小扮從一上車就不停抱怨的噪音,糟透了的心情得不到撫慰,還得忍受小扮的毒害。
「解中賢,駕駛座後面的置物袋有卷透明膠帶,麻煩你幫我拿出來。」思樵抓了一個空檔說道。
解中賢眉一挑,小妹剛才是直呼他的名字嗎?
「透明膠帶?」他左手伸進袋子內拿出膠帶。「拿去。」
「幫我撕一塊下來,不用太長,大約十公分就夠了。」思樵看也不看地說。
不疑有他,解中賢在昏暗的車內費力尋找膠帶頭。膠帶在他手中轉了一圈,兩圈,三圈,遍尋不著的情況下,一顆心開始煩躁不安。
「小妹,你要膠帶做什麼用?非得現在拿嗎?這麼暗我根本找不到頭在哪里!不能回到家再說嗎?一點光線也沒有……」他咕噥道。
思樵的自制力、耐心,就是這麼訓練出來的,從小到大父母親加上四位哥哥為了保護她,行為上牽制不了,就換成言語教導,每到晚上六個人輪番上陣,仿佛接力賽一般,一個緊接著一個,絲毫不讓她有喘息時刻。
「找到了,找到了!」中了統一發票第一特獎也比不上解中賢此刻的興奮,他拉開膠帶。「有沒有剪刀?刀片也可以。」
「用手撕就可以了。」思樵沒有理會他的要求。
試了幾次,終于撕開,他獻寶似的遞給小妹。「拿去吧!不必謝我了。」
「我不會謝你的,麻煩你把膠帶貼在你的嘴巴上。一上車就听你抱怨個不停,我的耳朵都快長繭了。」思樵伸手一推。
「去!」解中賢把膠帶揉成一團。「嫌我吵?那你剛才就不該急著拉我走,眼睜睜看著美食從我面前消失卻吃不到。」
「小扮,你要有良心.當我在化妝室清理一身的狼狽時,是誰在享受美食的?」思樵深吸一口氣,將委屈吞到肚子里。
「我還沒吃夠!」
思樵真的被打敗了。「小扮,今晚是我這輩子最倒楣、最難堪的一夜,你非但不幫我討回公道,還有心情吃東西!」委屈的心情慢慢地流露出來。
「還記得小學二年級,你接受隔壁阿新的挑戰,爬校園那棵至少有一百歲的老樟樹嗎?一開始你和他誰也不認輸,愈爬愈高直到頂端,最後阿新認輸了,你贏了比賽,可是你卻不敢下來,還是阿新跑回家里求救,老爸才上去把你從樹頂抓了下來。那一次才是你最倒楣、最難堪的經驗,好面子卻輸了尊嚴。」解中賢揉揉思樵卷翹的短發。「至少你今晚的冷靜就有不少人欣賞有加。」
想起童年的丑事,委屈一掃而空,思樵不禁也泛起笑容。「隔天阿新把這件事告知全天下,害得我老大的面子差點掛不住。」
「就因為他的泄密,他的左眼整整掛了一星期的‘黑輪’,別人問他眼楮怎麼了,他只是回答不小心撞到桌角,要是讓大家知道是被你揍的,他鐵定會被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