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啜泣聲和承凱、心惠的嘆氣聲在這個落冷的冬夜里徘徊不去。
第七章
立偉和仲皇剛打完球，此刻正優閑的坐在俱樂部附設的酒吧喝酒。
「立偉，華泰的合並案你評估的結果如何？」仲皇問道。
「華泰的工程頻頻出問題也不是三天五天的事，幕後大股東逃的逃躲得躲，真正站出來尋求幫助的也只能算是小嘍羅，沒一個能成大事，他們還指望我合並一個只剩空殼子的公司？即使我願意，我後面的智囊團也會極力反對我做出傻事。」立偉喝了口酒，松弛運動後緊繃的肌肉。
「你的意思是就讓華泰宣布破產？」仲皇輕輕搖晃酒杯，讓杯子里的冰塊相互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華泰的法律顧問找我談了幾次，他也明白你將會做什麼決定，不過他要你再三考慮，華泰宣告破產，大偉那筆違約金更是拿不到。」
「大偉不會因拿不到這筆違約金而倒閉，我下個星期就會公布評估的結果。還有，記得提醒華泰的人，我會叫我養的那群人計算出華泰資產進行清算後，大偉還可以拿回多少違約金！」
「立偉，難怪你會有個‘殘酷的吞噬者’的名號」仲皇不得不配服立偉的能力。
「這叫適者生存。」立偉高舉酒杯，道出他的座右銘。
仲皇也高舉杯子，兩只玻璃杯在空中輕踫。
「立偉，你和朱皓恩的戀情進展得如何？最近甚少在八卦新聞上瞧見你的消息，還沒換人吧？」仲皇伸手招來服務生，又點了兩杯啤酒。
「還好。」立偉簡單的回答。
「你真是惜字如金！用‘還好’兩個字就帶過一切，你也太不尊重我這個好友了。」仲皇可不滿意他的答案。
「一切都很順利。」
「老兄，看來你這次是玩真的，看你把她保護得好好的，舍不得透露任何消息……這次你鐵定要栽在朱皓恩的手里，就像我栽在紫涓的手里一樣，永遠無法翻身。」仲皇舉高酒杯向立偉致意。」恭喜你，希望能早日喝到你的喜酒。」
「誰栽在誰的手里還不知道呢！」立偉冷冷的說。
仲皇察覺到他話中有話，臉上的冷硬表倩也不像是一個沉溺在愛情中的人該有的。」怎麼回事？難道朱皓恩和以前的女人一樣，只是一個你玩玩的對象？」
立偉不語。
「立偉，這些年來你游戲人間，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你身旁的人不表示意見不代表我們全贊同你的行為。一直以來，大家避免在你面前提起趙文晴，生怕會在你的舊傷口上再劃上一刀，只是事情已經過了十二年之久，你也該學習淡忘，把心中沉重的包袱拋開，試著接納另一個女人。」
「別提趙文晴這三個字！」立偉腦怒的大吼。
「如果你已經不在乎她，已經忘掉過去，這個名字就影響不了你，你就會有勇氣再去愛，而不是用金錢買女人，玩著用金錢堆砌出來的男女關系。」仲皇故意在立偉的傷口上狠狠的撒上鹽巴，唯有痛楚才能讓他清醒。」趙文晴已經是個過去式，你在這里哀悼過去，搞不好她的婚姻幸福美滿，兒子、女兒都有了了。止偉，趙文晴不可能回頭，你又何必執著在一段變質的愛情上？睜大雙眼吧，只要你願意，多得是比趙文晴好的女人。」
「我要報復！趙文晴當年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我一定要加倍討回來！」立偉恨恨的說。
「向誰討？她遠在美國，你要向誰討回恥辱？」仲皇沒好氣的說。他都說干了嘴，立偉還是執迷不悟，甘受仇恨擺布。
立偉冷哼一聲，不說話。
「只怕你到時候玩火自焚！」仲皇語重心長的說。
此時，服務生向他們走過來，手中拿著無線電話。」李先生，你的電話。」
仲皇接過听筒，紫涓甜美的聲音從听筒彼端傳來，他不由得笑了。
「你要和玲玲一起去逛街？」仲皇看了眼手表。」好，我的姑女乃女乃。不過請你務必記住今晚的慈善義賣會。」
紫涓又在他耳旁雜七雜八的講了一大堆，仲皇仍只是笑，」我知道了，你好好玩吧，Bye。」他收了線，才輕輕的抱怨起來。」紫涓就是喜歡往外跑，不肯安分的待在家里。」
「想辦法找個工作讓她去忙。」
「我何嘗沒想過？早先要她到事務所來幫我的忙，偏偏她姑女乃女乃有自己一套理論，說什麼丈夫和老婆不該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否則對對方的行蹤了如指掌，一點隱私也沒有。更絕的是，她還說嫁給我是為自己找一張長期飯票，那她干嘛還要辛苦的工作？」仲皇一副被老婆打敗的模樣。這些話可還是經過他刪減的保守說法，要是听到紫涓的完整版，那可真會讓人哭笑不得。
「紫涓替你想得可真周到，她怕和你一起工作後，你連不可缺席的應酬都不敢去了。」立偉揮開趙文晴所帶給他的陰霾，笑出聲來。
「然後我又想出一個辦法，讓她可以乖乖的待在家里，不再往外跑。」
立偉用眼神詢問他。
「讓她懷孕。」仲皇道出驚人之語。
「真是個好辦法。」立偉也同意。
仲皇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告訴她，我們可以生個孩子了，她卻一口回絕，說她還年輕，不想那麼早被孩子綁住。」
「仲皇，枉費你在大學時被封為書法去律系的鬼才，你的精明到哪里去了？」
立偉嘲諷的說。」想讓紫涓懷孕還不簡單，把避孕藥和維他命掉個包，既可保健身體又可得到你想要的孩子，一舉兩得。」
仲皇露出個狡猾的笑容，」我怎麼沒想到？」
立偉拍了拍仲皇的肩膀。」祝你成功。」
兩人舉起杯子，又干了一杯。
「晚上的慈善義賣會，你去不去？」仲皇問。
「嗯，又推不掉。」
「誰會陪你一道出席？不會是林莉兒吧！」
「我已經和她分手了。」
「斷得干干淨淨嗎？」仲皇調侃著，見他堅決的點頭才又問道︰」那麼今晚誰會是你的女伴？」
「朱皓恩。」立偉面無表情的說。
仲皇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待他回過神來，才笑道︰」老兄，你還說和朱皓恩之間只是‘還好’？你可知道帶她出席今晚的大場合，就是在她身上烙印是你江立偉的女人。晚上我可得好好認識這位朱小姐，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讓你對她如此特別。」
立偉但笑不語，整天沒見到她的人，此刻他還真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見她，听听她柔柔的聲音。
司機打開凱迪拉克加長型禮車的後座車門，立偉一下車，記者便紛紛將焦點投注在他身上，閃光燈對準車內的人兒，無非是想知道江立偉最新的女伴是誰。
車內的皓恩伸出縴縴柔荑搭著立偉的手，讓他扶她下車。她的出現讓圍繞在車旁的記者們立刻猛按快門，不放過任何鏡頭。
立偉知道這些如狼似虎的記者一定不會錯失發問的機會，他體貼的摟緊皓恩。
「江先生，你和朱小姐交往多久了？」一位女記者搶先問。
「一段時間。」立偉語意不清的回答。
「朱小姐，你是怎麼認識江先生的？」一支麥克風移到皓恩的小臉前。
「對不起，她不回笞任何問題。」立偉替她擋掉這個問題。
「江先生，請問大偉建築公司會將華泰合並嗎？」一位男記者被擋在保全人員的後方，仍不放棄問這個攸關下星期股市漲跌的嚴重問題。
「這個消息下星期二才會公布，不過……」立偉看著記者滿臉的期待，他做了一件自己從未做過的事－－透露尚未公布的消息。」大偉對華泰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