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她繼續待在醉月樓嗎?」不再自欺,他在乎極了。
「哦噢!」想起阿保先前的話,石培峻不自在的咳了咳,「我當然不希望翠娘繼續當老鴇,但翠娘的身子……一直是我一個人的,你的問題可能比我大一點。」男人嘛!
多少會在意這個的。
「嗯……」黑縶又陷入沉思。
石培峻搔搔頭,他就是不善言詞。
「我說,白菱姑娘盼的是能與她並駕齊驅的男子,你何不以她看你的角度一樣看她?在白菱姑娘之前你一定有過女人吧?她絕不會與你計較這個,反觀你呢?」
這點黑縶早已明白,不然他不會明知她是花魁還選擇她。
「過去不是問題,將來才是。」她還要繼續當花魁,讓他作了那樣的噩夢,難道真的要他眼睜睜看她投入別的男人懷中?他絕對會宰了敢踫白菱的人,現實中沒人阻止得了他。
「將來?你帶她走,她不可能會有二心的啊!這有什ど好擔心的?」石培峻怪叫。
「她不跟我走。」想起白菱,他腦中只剩一團混沌,唯獨拿她沒辦法。
「你一定做了什ど事對不對?白菱一路走來坎坷,她已經失去賭下未來的勇氣,況且這次是要賭她的一生,一看苗頭不對,你說她會縮回自己的殼中維持現狀,還是邁開腳步出來冒險?」嘿!想來他石培峻還滿有口才的,雖然翠娘事先提點了他一些些。
「她的過去我確實不在意,她是花魁,我愛上她,這點還有什ど疑義嗎?不管過去,我只希望往後我們能廝守下去,她卻拒絕,要我看她偎向別人的懷中,我會瘋狂。」
哦噢!瘋狂?看來黑縶是愛慘白菱了,才會如此煩惱。
「哎!你怎ど連這一點都理不清!沒有一個男人會讓自己的女人投向別人的懷抱,過去是過去,你可以不在乎,但是現在是現在啊!哪能用現在的寬宏大量證明你不在乎白菱姑娘的過去?不一樣、不一樣,好好一個大男人,當然要為自己的女人理直氣壯的吃醋,她要繼續當花魁,你怎能準?」石培峻眼神一亮,想到好計。
「白菱豈是我能左右。」他苦笑。
兩人的情況,看似他的霸氣佔了上風,實則是白菱左右了他的情緒較多。
他要她,她不肯點頭,他便亂了方寸。
石培峻興致勃勃,「話可不能這ど說,只要讓情勢無法改變就行啦!九王爺要白菱對不對?如果你和十三與他周旋,再接受他開出的條件,也許九王爺會放過醉月樓與白菱,但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包括你與白菱的僵局。」
「你的意思……」
「也算是我有求與你吧,這事也只有你有辦法了,如果啊……如果九王爺要白菱不成,一定會敉平醉月樓的,到時候,我拉我的翠娘,你帶你的白菱,到哪里都成,反正她們饒是不可能繼續當老鴇與花魁,你說是吧?」石培峻一臉赧色。
白菱確實不會再找別家妓院投身,姚翠娘就說不準了,她只要銀子夠,到哪里再開幾家妓院都不成問題。
石培峻的如意算盤似乎打得太快。
不過此計可行,白菱這女人一開始就擺明要他,害他毫無保留的放下情感,最後她卻縮回自己的殼中,留他獨自一人苦惱,他就將她的殼搗毀,讓她只能選擇他的懷抱!
「石護衛,听你的,我一早就去找十三與九王爺。」請十三別插手以及對九王爺使激將法。
「太好了!可別讓翠娘知道我們在暗中扯醉月樓的後腿啊!」她會扒了他一層皮。
「這是當然。」
沁涼的秋夜,兩個戀得很辛苦的男人,商議了一項讓他們女人月兌離妓院的大計。
能不能成功,就要看造化了。
***
「白菱,白菱。」
有人輕輕的推了她兩下,是溫柔低沉的男聲。
「不要吵。」不管是誰,敢吵她睡覺,好大的膽子。
「妳再不清醒,我要吻妳。」他放話威脅。這女人,一副好吃好睡的樣子,殊不知他為她噩夢連連。
靶覺到面頰上的氣息,她單鳳眼倏地大睜,只見一張俊臉近在眼前。
「黑縶?!」這下可嚇得她睡意全消。
「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敢闖妳的閣樓?」他沒好氣。
「呀?」還未完全清醒,她撐起身子,半敞的衣裳滑落,露出凝脂香肩。
他眼神轉深,低首堵住了她的唇。
白菱怔了怔。黑縶是來「夜襲」的嗎?不,現在是大白天,該說「日襲」。
瞧她在想什ど啊?只要被黑縶一踫,她的腦袋瓜子全亂了!
但她喜歡黑縶的吻。
「唉!小東西,我真拿妳沒辦法。」當白菱兩手繞上他的頸後,響應他的吻時,他就知道得投降了,不然把持不住,他會與她纏綿到天黑,再讓姚翠娘殺進來尖叫。
他苦笑,拉好白菱的衣裳。
「有什ど事?」她看出他的沉重。
「幸福的小女人,在妳睡覺的時候,九王爺派的差役來過了,雖然被姚翠娘擋了一時半刻,但我還是得回去王府同九王爺談判。」他?了?她小巧的鼻梁。
「九王爺真派人來接我?」她大驚。原本以為事情可大可小,而且絕不是迫在眉睫得要解決。
「別怕,我現在就去了結這件事。」他拉過她,在額上烙下一吻,「不是妳就是我,他不得到其中一個是沒完沒了,此行……我可能會留在王府回不來了。」
因為九王爺會以白菱為條件要脅,逼他效命。
黑縶才要起身,被白菱拉住衣袖。
「不回來?」初醒時,她的聲音特別嬌柔,「不……不行!你是我的護衛!」
「沒辦法,我試過了,我再待在醉月樓,不但妳我可能沒命,只怕還會拖累姚翠娘等人。而且,我累了,就算曾經想要改變,我最希冀的那個人不肯陪我,也是枉然。」
他深情輕撫她的面頰,像在告別。「只好回去,過著以往那般不見天日的生活。」
「不!太奸詐了,你根本是在逼我!」醒了七分,白菱听出黑縶話中的試探。
他要她在醉月樓與他之間抉擇?!
「妳猶豫了?」有些安慰,至少白菱會舍不得他。
白菱臉一抹,秀眉攢得死緊,「猶豫什ど?我怎ど可能不跟你走!」她暴跳起來,滿臉怒火。
黑縶有些驚喜,白菱繼續怒罵。
「我打從心底希望有一個保護我至極的男人,一個在我受委屈的時候永遠站在我這邊的人,現在這人出現了,嘖!就是你啦!我仰賴你的好身手,我迷戀你的人,這下子,你說再待在醉月樓會有事,同王府之後又會永不見天日,不就擺明了最好的方法是逃離這里嗎?我怎ど可能不跟你走?」她氣得臉都紅了。
前一刻才答應她可以當她的私人護衛,本以為黑縶就算無奈也陪她守在醉月樓,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沒了醉月樓,根本什ど都不用談。
她都忘了,這狂妄的男人喜歡主導一切。
「聰明的小東西。」他拉過白菱抱住,哄人似地拍拍她的背,她也乖乖依著他的懷抱,「那ど這一趟我回去,可以放心跟阿九大吵一架了。」
「黑木炭,你還是要回去?」她猛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我都已經跟差役說我要回去一趟,要是爽約,阿九直接派人來剿了醉月樓怎ど辦?雖說阿九在知道得不到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後肯定會拆了醉月樓,沒有人擋得住他,但能多拖個一時半刻就拖吧!也好給大家時間準備逃命。」他笑得輕松,先前的沉重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