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站在山巔之上,任由山風吹亂她的發絲,看著那迦像是展著翅膀的雄鷹般向自己奔來,多日來為他懸著的心終于放松下來,緊張與惶恐一掃而空。她笑著,笑得滿臉都是晶瑩的淚花。
狩風飛奔到了山巔,身披戰袍的那迦躍下了馬,笑著向她張開了雙臂,幾乎是迫不及待的。
「我的公主,我已經為你摘取了整個赫連王國,你願意嫁給我嗎?」這一句話他已經等了好久,就等著有資格說出來的一天。
楚洛的回答是提起衣裙的下擺,整個人投進了他敞開的胸懷。
「你渾身都是傷!」她模索著他的身體,戰袍裂開好多處,刀傷箭傷遍布全身,連臉上都有血痕,然而他卻笑得十分暢快,絲毫沒有被身上的傷痕干擾到。
「不要緊。」那迦摟著她暢快地大笑,「我親手摘掉了老賊的頭顱,把號稱十萬雄師的北赫連人打得落花流水,這一點小傷小痛算什麼!」
「你看,大家都在看著你呢。」山下沙寨里的族人都在翹首看著他們的首領。
那迦看著山下的族人,再看向茫茫無際的廣漠綠洲,躊躇滿志的仰天長笑,「江山在握,美人在抱,赫連那迦今生再無遺憾了。」
「傻瓜,別笑了,你的傷口都要裂開了。」他那驚天動地的大笑扯動了好幾處傷口,滲出了血來。
「對了,」他還在笑個不止,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說︰「剛才我向你求婚,你沒有拒絕,那是不是表示尊貴的公主願意下嫁給我這個沙漠之子?」
楚洛嬌羞得把臉深埋在他的甲冑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一朵紅雲慢慢的染遍了整個俏臉。
那迦大笑出聲,把懷中的女人抱得緊緊的。
「既然你答應了,那麼今天既是我們南赫連人重新立國之日,也是你我成親的好日子。」
「不……」楚洛慌忙抬頭,紅著臉向著他搖頭。
「不什麼?」那迦感覺莫名其妙的皺起眉來。
「我不能這麼輕率地嫁給你。要求娶一國的公主,應該先派使節到該國朝廷求婚,得到國王的同意與旨令,才能將公主隆重地迎娶回去。」她紅著臉向那迦解釋。
「中原和這里相差幾萬里,這使節一來一去,豈不是要花上一整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那麼長,是夠你幫我生下一堆王子了。」一朵烏雲悄悄地罩上那迦的笑臉,在激烈的生死決戰之後,听著這些繁文耨節,那迦只覺頭也大了三倍。
楚洛伸指戳了戳那迦的胸口,「一堆?你當我是豬嗎?」
看到他黑著臉,她忍不住又摟著他的腰,嫣然笑道︰
「那迦,你體諒一下。父皇把我嫁給赫連魯威,原意是藉和親來維系邊境的和平,可是結果卻跟他的願望完全相反。
我失蹤了大半年,赫連魯威被你殺了,赫連國天翻地覆,父皇此時的心情必定非常焦慮。
如果我不向他老人家稟告一下,就自作主張嫁給了你,堂堂一國公主跟著一個野男人跑了,這傳出去肯定會變成鄰國的笑話,你叫他老人家的臉往哪擱?
你就再忍耐一年,我人在這里,絕不會再偷偷跑掉的。」
「如果你父皇不滿意我這個女婿,再把你嫁給另一個老男人,那我怎麼辦?」
說實話,那迦一點也不想去體諒她的父皇,把自己的小女兒當作政治籌碼,嫁給赫連魯威那老賊,在這件事情上,那迦大概一輩子也不能原諒她的父皇。
不過,當看到她嬌笑著委婉懇求,他也狠不下心腸來,總不能強迫她今天立刻嫁給自己吧?
「不會的。你從今天起,就是名正言順的沙漠之王,父皇怎麼會不滿意你呢?」她看著他的瞳眸里,滿足驕傲的笑意,臉色緋紅著,像極了當日她暍醉酒時的憨態。
那迦心中一動,黑眸里悄悄飄上了一絲狡猾的笑意。
他摟著她,假裝失望的說︰「好吧,暫時別說這個了。今天晚上有慶祝夜宴,你就是我的女主人。」
「楚洛,你是最美麗的女主人。」當夜宴散後,那迦抱著懷里醉醺醺的女人微笑,而懷中的女人醉紅著臉,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傻笑。
「那迦,我頭好暈……」只不過是喝了兩杯,她就站立不穩,只能攀著他的前襟,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
「傻丫頭,你的酒量真不是普通的淺,才兩杯就醉了!」那迦輕輕笑說。攀著他的嬌軀不住地往下滑,他伸出大手,將溫香暖玉抱滿懷。
「我才沒有醉呢,我清醒得很。」楚洛咕噥著,死鴨子嘴硬。
醉了才好,醉了才趁了他的願呢!那迦低低地笑了起來。
如果懷中的佳人現在抬頭,肯定可以看到他臉上、眼里邪惡的笑意,可惜她已經醉了,癱在他的懷里,一動也不想動。
「好了,萬事俱備,咱們睡覺去。」那迦笑著在偌大的帳篷里大聲宣布。
回應他的只是懷中佳人醉意醺醺的「嗯」聲。
那迦抱起她,大步向著溫暖的床榻走去。
他沒有耐性為了那個遠在萬里以外的中原皇帝老兒,再等多一年,他要她,今晚就要,而他要的東西,向來都會不擇手段的攫取。他不願意再等待,他要她在他人生最光榮的時刻,分享他的快樂,做他的新娘。
「那迦,你好熱。」當他將她溫柔地置于被褥之間,結實的身軀覆上她柔軟的嬌軀,灼熱的身體熱度傳到了她的身體時,她喃喃地抱怨。
「月兌了衣服就不會熱了。」那迦低低的說著,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邪惡。
他飛快地月兌去自己的衣服,然後開始溫柔地月兌下她的。
她剛開始還很溫順地配合他的動作,半睜著醉眼,迷惑地注視著他,像是不懂他在做什麼。可當他解開她貼身小衣時,她突然有些清醒過來。
「不,那迦。」她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像是在拒絕,又像是在努力讓自己清醒。她口齒不清的喃喃說︰「要等……我們要等……」
「還要等什麼?」那迦隱藏起眼內滿溢的笑意,故作奇怪的問她。
「等……等父皇指婚……」楚洛蹙起了眉,不明白他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奇怪,他們今天不是已經講好了嗎?
「傻丫頭,你父皇已經同意了,使節都已經來了好多天了,你都忘了嗎?」黑眸催眠似的凝視著她,那迦用著世界上最肯定的語氣,說著最虛假的謊言。
「嗄?」楚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腦袋里一片混沌。
她努力地回想他口中說的事情,什麼父皇的指婚,使節的到來之類的,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越想腦袋越是糊涂。
那迦再接再厲,繼續誘哄她︰「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早叫你不要喝那麼多,偏不听,酒量又淺,看,醉得什麼都忘了。」
「可是……可是……」可是那酒不都是他哄她喝下去的嗎?楚洛想分辨他話的真假,可是舌頭大大的,腦袋昏昏的,說了半天都說不清。
他伸手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整個抱進懷里,溫柔的說︰「不要可是了,傻丫頭。」他低頭輕吻她緊蹙的眉頭,低聲說︰「不要再想了,放輕松,跟著我來。」
他醇厚溫柔的聲音比濃酒更讓她沉醉,讓她的意志一點一滴地被摧毀。
「可是……」她最後一次掙扎,卻被他的唇吻去了余音。
灼熱的唇持久地糾纏著她,甜蜜又滾燙的觸感像最醇的美酒一樣,蠱惑著她,讓她最後一絲理智也隨著急速上升的激情而飛到九霄雲外。
她閉起眼楮承受他的激情,一吻既了,早已不知身在何處,今夕是何年了,滿心滿眼只有他,唯一的他。